“確實有些冒昧,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加入我們。”
貝多芬誠懇地說道。
“算了吧,我可不想和教會扯上什麼關係。”
劉正搖頭道。
他要是想加入教會,那為什麼不去加入苦痛教會,人家還想讓他當教皇呢。
雖然教眾總共就兩個人,甚至連聖者的遺體都被人偷走了。
“年輕人,你可能對教會存在一些誤解。其實教會一直在為治愈亞特居民的病痛和獸化病而努力,阿梅利亞大教長也是一個善良和高尚的領導者。”
貝多芬試圖扭轉劉正對教會的印象。
“多說無益,我們還是先打完再說吧。如果你都贏不了我,那收徒的事情也就無從說起了。”
劉正搖頭道。
“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
貝多芬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也不要小看我們這些老東西啊。”
他再次舉起大劍,左手握在劍柄的下方,左手交叉握在劍柄的尾端。
劍身向上斜舉,劍尖指向劉正的咽喉。
這是月光劍術的標準起手式,也是貝多芬根據自己家傳劍術和從其他獵人那裡學來的劍術,在無數次殺戮中精煉出來的劍式。
這一式的名字叫,上弦式。
“來吧,年輕人,使出伱的全力向我進攻。”
貝多芬一臉輕鬆地說道。
“我的全力?”
劉正挑了挑眉頭。
他要是使出全力,亞特還能不能存在都是個問題。
畢竟要是把他逼急了,他可是能召喚福音的。
就算不召喚福音,劉正也還有一堆神奇妙妙道具。
雖然可以拿,但沒必要。
不過,還是有些東西可以拿出來用一下的。
他右蹄一點,再次向前狂飆。
同時,他的左邊觸手上多出了一根骨杖。
人骨權杖,這應該算是劉正獲得的第一件物品,也是他順利完成第一單的重要原因。
雖然後麵因為他的行事風格和實力暴漲,幾乎沒有再拿出來用過,但不代表這件物品不實用。
百分比提升的裝備,永遠不會過時。
在10的速度加成下,劉正的衝勢更快。
幾乎在他揮刀的同時,屠刀就已經到了貝多芬的麵前。
沒有技巧,沒有招式,就是簡簡單單地揮刀,就像是原始人撿起身邊的樹枝朝著野獸揮舞一樣,原始而又暴力。
恍惚之間,貝多芬似乎看見了曾經的那些同伴。
用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喊著各式各樣的口號,朝著那些奇形怪狀的怪物發起悍不畏死的攻擊。
他們有的曾經是士兵,有的曾經是商人,還有的曾經是鐵匠。
同樣的是,他們都有著人類最珍貴的東西。
勇氣。
“真是懷念啊。”
貝多芬發出一聲歎息,然後舉起大劍。
銀色的劍身反射著蒼白的月光,指著天空的劍尖刺痛著圍觀眾人的眼睛。
貝多芬偏轉劍鋒,一道聚焦的月光照進劉正的眼睛。
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下一秒,如同雷鳴般的爆喝響起。
“hei!”
貝多芬揮劍的速度比他的喊聲更快。
他高抬的雙手如同兩根天柱一般倒下,而重重劈下的大劍就像是傾覆的天空。
劉正瞳孔睜大,他仿佛再次麵對了牛馬揚起的重蹄,
儘管他知道這隻是幻覺,眼前之人不可能與餐廳的三屆優秀員工相比。
但能夠讓他聯想到牛馬,已經能證明貝多芬的實力了。
“不愧是八十萬獵人總教頭啊。”
劉正一邊想著,然後揮刀。
觸手固然沒有手指那麼靈活,卻擁有人手無法比擬的柔韌度。
他的觸手像擰麻花一樣扭轉,原本的豎劈立刻變成了橫斬。
刀鋒與劍鋒相碰,兩股同樣爆裂的力量爆發出夜空的最強音。
不僅兩邊的“聖劍”獵人們麵露不適,連遠處的獸化居民們也麵露恐懼,然後四散逃跑。
變成了野獸不代表失去了生物的本能,相反,那種對危險的感知反而會更加敏銳。
握著刀柄的觸手爆裂出幾道傷口,鮮血以點狀噴灑在地麵上。
但貝多芬的大劍也在重擊之下偏轉,從劉正的身側劃過。
貝多芬微微一笑,手腕轉動,帶動著大劍畫了一個半圓衝天而起。
果然,劉正的屠刀再次劈砍而來,和大劍撞了個正著。
又是一聲巨響,兩人頗有默契地一起向後退了一步。
貝多芬看向自己的虎口,上麵的皮膚因為連續的重擊而微微裂開。
“真是好久沒有碰到能和我比拚力量的對手了,你甚至沒有接受過血療。”
他看向劉正,越看越是喜歡。
一個僅憑著身體素質和戰鬥本能就能跟他打成這樣的年輕,他都不敢想象對方接受了他的精心培養以後會變得有多強。
大概會超過他,超過瑪利亞,超過那些和他同一時代的獵人。
甚至,超過那位第一獵人,傑爾曼。
“年輕人,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的嗎?”
貝多芬忍不住問道。
“你確定要聽嗎?”
劉正麵色古怪地說道。
“當然,隻要你願意說。”
貝多芬溫和地說道,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
“首先,你得吃下一桶生的黑山羊幼崽的眼球。”
“其次,你得跳進一條比這條街還長的巨蛇的食道裡,然後引爆炸彈。”
“然後,你還得去下水道裡吃很多的屎。”
“再然後”
“還有很多我不知道能不能說的事情。”
劉正說起自己進入副本後的那些遭遇,忍不住麵容扭曲。
他在大都會艱難求生的時候還沒有感覺,現在出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乾的那些事情有多麼離譜。
一邊聽著的夏開長大了嘴巴,他原來還以為自己在監獄裡的經曆已經夠慘了,但和劉正的經曆比起來簡直就是在度假。
被人生吃腸子,這他麼擱誰身上誰不瘋啊?
大佬不愧是大佬,難怪新手副本都沒出就強到了這種程度。
要是換成夏開進入那個副本,他連活過第一天的信心都沒有。
“外麵的世界也很可怕啊。”
貝多芬聽完,由衷地說道。
他原本以為深受獸化病困擾的亞特人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想到外麵的人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既然這樣,你就彆回那個什麼血腥餐廳了,留在亞特加入教會吧。”
“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沒有人能帶走你。”
貝多芬憐憫地看著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