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亞特中央的苦痛教堂,和往常一樣的寂靜冷清。
曾經輝煌一時的苦痛教會,如今也隻剩下了這座教堂而已。
而之所以這座教堂還能存在,正是因為血愈教會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取代了苦痛教會的地位,以至於都沒有興趣和必要趕儘殺絕。
而血愈教會的根據地也並不在亞特市中心,而是在位於亞特西邊的教會鎮。
按照某個血愈教會的神職人員的說法,即使沒有血愈教會的出現,苦痛教會也遲早會自我消亡。
“因為他們的教義本身就在帶領他們走向滅亡。”
那個神職人員如是說道。
但今夜,一行人出現在了苦痛教堂的附近。
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女人三個小女孩兒推著一輛板車,艱難前行。
而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卻背著手,唱著誰也聽不懂的歌,在後麵悠哉悠哉地跟著。
態度之悠閒,仿佛像是在散步一樣。
而板車堆積的土豆上,一個隻穿著內衣的男人正躺在上麵,身體時不時地抽搐,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在做噩夢。
而一隻體型碩大的三花貓正蹲在他的背上,盯著他的後腦勺躍躍欲試。
這一行人自然就是劉正和安科一家。
跨越了下半個城市,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苦痛教堂。
教堂的外圍用粗壯的鐵柵欄圍著,柵欄的頂部是打磨得極為鋒利的尖刺。
用白色油漆粉刷的三層小教堂坐落在鐵柵欄的裡麵,外麵是種著各色花朵的花園,看上去靜謐而安詳。
然而,安科和妻子瑪麗安看著教堂的鐵門卻麵露懼色。
隻有三個小女孩兒無知者無畏,對著花園裡的花朵指指點點。
“怎麼,這裡麵有危險?”
劉正看著他們兩個的表情,疑惑地問道。
“危險倒沒有,就是,進入苦痛教堂的要求比較苛刻。”
安科回道。
“什麼要求?”
“進入教堂之人,必須接受苦痛洗禮。而苦痛洗禮根據月份的不同,形式都有所不同。”
安科說道。
“那這個月是什麼?”
劉正問道。
“這個月的話,應該是針刺。成年人至少五根,兒童也至少一根。”
安科想了想說道。
“那是洗禮一次就夠了,還是每進一次教堂就得來一次?”
“每進一次教堂就得進行一次洗禮。”
安科麵露苦色。
“好家夥,那要是那種虔誠的教徒,一個月下來不得變成馬蜂窩了。”
“是這樣。所以以前苦痛教會還興盛的時候,每個月都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教徒。”
安科點頭道。
“那難怪苦痛教會乾不過血愈教會呢。彆說人家能治病,就是啥也不會也比這個禍禍自己教眾的強啊。”
劉正吐槽道。
“據說以前苦痛教會的教義也沒有這麼離譜,隻是後麵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才走上了極端。”
安科說道。
“那你確定這個教堂裡麵安全?彆我們前腳剛走,你老婆孩子就讓人給放血了。”
他提醒道。
“那倒不會。隻要通過進門的苦痛洗禮,後麵的儀式就全看個人自願了。”
安科解釋道。
“看來你情況摸得挺透啊。”
劉正挑了挑眉頭。
“想在這樣的城市生存下去,就不得不多做準備。”
安科歎了口氣,然後上前拉動了鐵門上的拉繩。
連接著教堂內部的裝置被啟動,微弱的鈴鐺聲從教堂裡麵傳了出來。
很快,教堂二樓的窗戶被打開了。
一個身穿絳紅色布袍的老女人探出了頭,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們。
“伱們是誰?為什麼拉響教堂的鈴鐺?”
老女人問道。
“菲麗修士,我是安科酒館的安科,這是我的家人。我上個月還來做過捐贈,您還記得我嗎?”
安科儘量地仰著臉,讓老女人能看清他的樣子。
“啊,是的,是的,我記得你,安科先生。”
老女人果然想起了他,語氣熱情了許多。
“那麼,您來教堂是要做什麼呢?”
“我的家裡已經不安全了,所以帶著家人來教堂尋求庇護,可以嗎?”
安科直白地說道。
“哦,當然。教堂當然歡迎您這樣虔誠而大方的信徒。不過您要清楚,不管是誰都要遵守教規。”
老女人的目光掃過板車上的那堆物資,開口道。
“這是當然。”
安科連忙說道。
老女人點了點頭,然後關上了窗戶。
沒過多久,教堂的大門被打開了。
一個頭頂尖角兜鍪,臉上戴著鐵麵具的人走了出來。
他穿著和老女人一樣的絳紅長袍,不同的是他的長袍上向內插著許多的圖釘。
每走一步,這些圖釘就會刺破他的皮膚,在長袍上侵染出斑斑血跡。
兜鍪人緩緩地走到了鐵門前,然後從腰帶裡拔出了大號的銅製鑰匙,準備打開門鎖。
忽然,他的動作停住了,目光看向板車上的獵人。
“鐺!鐺!”
他用鑰匙敲打了兩下兜鍪,老女人隨即從大門裡探出了半個身子。
“你們帶來了一個獵人?”
她質問道。
“是的,他的精神不正常,想要攻擊我們。為了不引來更多的麻煩,我們隻好把他打暈帶著。”
安科解釋道。
“他已經獸化了嗎?”
老女人問道。
沒等安科回答,兜鍪人搖了搖頭。
“那就讓他們進來吧,隻要願意擁抱苦痛之人,皆得吾主之庇護。”
老女人想了想說道。
“感謝您的仁慈,菲麗修士。”
安科連忙道謝。
“不用謝我,這是吾主的慈悲。”
老女人搖頭道。
有了她的同意,兜鍪人打開了鐵門。
安科再次感謝了一句,然後帶著家人推著板車進入了門內。
兜鍪人不再看那個獵人,而是緊緊地盯著劉正,目光中似乎有些困惑。
而劉正在他的凝視下坦然自若,甚至還舉起觸手和他打了個招呼。
然而,兜鍪人並沒有回應。
“進入教堂之前,必先經過苦痛洗禮。本月的洗禮乃是針刺之福,你們誰先來受領?”
老女人問道。
“我先來吧。”
安科咬了咬牙,走到了門前。
“好。”
老女人點了點頭。
關好鐵門的兜鍪人走了過來,從自己的長袍上拔下一根帶血的圖釘,然後紮進了紮進了安科的手臂。
安科悶哼一聲,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畢竟是在自己的妻女麵前,還是要維持身為丈夫和父親的尊嚴的。
“不用忍耐,痛苦的叫喊正是吾主借汝之口降下的福音。”
老女人說道。
聽到她的話,一邊的劉正麵色古怪。
這個苦痛教會,貌似也沒比血愈教會正經到哪兒去啊。
痛叫是福音,那這個苦痛之主到底是s還是呢?這是個問題。
“啊!”
既然老女人這麼說了,接下來的四針安科就不再忍耐,慘叫出聲。
安科的妻女心疼得流淚,芙拉也麵露不忍。
倒是老女人露出了笑容,似乎很滿意他的叫聲。
“你可以進去了,下一個。”
她擺手示意道。
“不好意思,我插個隊。”
劉正走到了眾人麵前。
“我想問問,要是多紮幾針的話,有額外的福利嗎?”
他微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