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追上來了。”
劉正回頭看了一眼說道。
這些蒼蠅人的翅膀看著不怎麼樣,飛起來可一點也不慢。
一群蒼蠅人的翅膀扇出了殘影,製造出來的氣浪吹得沿途的行道樹都枝葉亂晃,聲勢一點也不比法拉利差。
“放心,它們追不上。”
司機自信地說道。
“我給血腥餐廳開了一百多年的車了,還從來沒有人能超我的車。”
在劉正震驚的眼神中,他猛打方向盤,直接原地調頭,朝著蒼蠅人群衝了過去。
蒼蠅人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一時有些慌亂,連陣型都散了。
司機以劉正看不清的速度踩油門、鬆油門、踩刹車、鬆刹車、換擋、打方向盤。
堪比戰鬥機的發動機提供了足夠的動力,超出現實世界的材料學讓跑車不停地顫抖卻依然堅挺,而司機超高的駕駛技術則給了這頭鋼鐵烈馬一條韁繩。
法拉利幾乎貼著蒼蠅人們的臉轉了一個圈,用尾焰燒焦了它們的絨毛和粘液。
剛剛還在振翅飛翔的蒼蠅人們紛紛墜地,在地上扭動。
“哈哈哈!”
司機大笑著揚長而去,還惡作劇般地先扭成一個s,後扭成一個b。
“師傅,冒昧問一下,你來血腥餐廳開車之前是乾什麼的?”
劉正黑著一張臉問道。
他被剛剛那一連串極限操作折騰得不輕,要不是體質被大幅度強化,早就吐出來了。
“坦克車駕駛員,你想租的那輛坦克就是我的。”
司機一邊朝身後豎著中指一邊說道。
“厲害厲害,失敬失敬。”
劉正抱拳見禮。
“一般一般,彼此彼此。”
司機抱拳還禮。
“我很欣賞你,年輕人。”
他握住方向盤,表情歸於嚴肅。
“哦?”
“這麼多外賣員,要麼窮到租不起車,要麼強到不需要租車。”
“隻有伱又有錢又不夠強,還這麼能搞事,讓我能有這種暢快飆車的機會。”
“所以,自私一點,彆死太快了。”
司機平靜地說道。
“放心,我挺自私的。我還想再活兩萬年呢。”
劉正笑著說道。
“那就好。”
司機沒有再說話,專注開車。
不過幾公裡的距離,幾乎轉瞬即至。
劉正開門下車,又聽到了蒼蠅人的嗡嗡聲。
他看向遠處,發現蒼蠅人已經長好了翅膀,又追了上來。
“為了吃口臭的至於嗎?而且還沒有屎,隻能舔點味兒。”
劉正表示不理解。
“人為財死,蠅為屎亡。當然,一般的屎也不可能讓它們這麼瘋狂,你這是上哪兒沾的味兒?”
司機好奇道。
他也沒想到蒼蠅人居然還敢追上來。
“去下水道沾的,應該是宿便。”
劉正說道。
“那難怪了,這對蒼蠅人來說和稀世珍寶差不多。”
司機忍不住慶幸自己喪失了嗅覺,不然這車都沒法要了。
下水道的宿便,那臭味連防毒麵具都頂不住。
“我再幫你收拾它們一次,後麵就靠你自己了。”
司機說著就發動了車輛,調頭朝蒼蠅人衝了過去。
這次他沒有轉圈,直接將蒼蠅人陣型中間撞了上去,把一群躲閃不及的蒼蠅人撞得七零八落。
“哈哈哈!”
司機再次發出猖狂的笑聲,揚長而去。
“不愧是開坦克的就是野。”
劉正說道。
他毫無憐憫地看了那些蒼蠅人一眼,又看向麵前的澡堂子。
外立麵是標準的磚木混合,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澡堂子的話,大概會以為是民居。
突出的屋簷上橫著一根繩子,上麵懸掛著很多藍色的旗子,旗麵上畫著不同的浮世繪風格的畫。
劉正掃了一眼,題材大多數都是神鬼妖怪,還有些血腥的決鬥或戰爭場麵。
木製的推拉門上也貼著兩張巨幅貼紙。
左邊是一個一頭亂發,頂上長角,體大紅膚,穿大格子織物、下圍紅禱袴裙的醜陋獨角鬼。
它的邊上寫著“極道”兩個字。
右邊是一個長著又高又長的紅鼻子與紅臉,背生雙翼,手持團扇,腰懸長刀,身穿蓑衣,腳踩木屐的高大怪物。
它的邊上寫著“錢湯”兩個墨字。
“極道錢湯,霸氣外露啊。”
劉正小聲嘀咕了一句,拉開推拉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
穿著和式浴袍的女人小跑著迎了上來,從格子架上取下了拖鞋,跪著放在了劉正的麵前。
她看上已經不年輕了,但五官依然標致,皮膚也依然保持著水分和彈性,再加上高超的淡妝技術,看上去風韻十足。
尤其是她跪下服侍穿鞋這個動作,隻要是審美範圍裡有雌性人類這個選項的生物都無法抵擋。
但劉正可以,輕易可以。
倒不是因為他不喜歡熟婦,而是他看到了女人隻有白骨的腳。
“真是抱歉客人,今天的肉體還沒有送到,讓您見笑了。”
女人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連忙道歉。
“怎麼會呢?這樣不是彆有一番風味嗎?”
劉正的目光從骨足上收了回來,深入女人寬鬆領口下的陰影。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很想把玩一下夫人的纖纖骨足呢。”
他口器微勾道。
“客人說笑了,我們這裡是正經錢湯,沒有泡泡浴的服務哦。”
女人微笑著說道,在“正經”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夫人誤會了,我隻是看你連襪子都沒穿,怕你著涼而已。”
劉正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拿出兩張鈔票蓋在了女人的骨足上。
“你看,這樣應該就好多了。”
“真是位亞撒西的客人呢(日語:溫柔),那堇子就接受您的好意了。”
女人骨足微動,把鈔票踩在了腳下。
“客人第一次來吧?”
堇子問道。
“對,不過我是牛馬介紹來的,它是我大佬。”
劉正說道。
“原來是牛馬桑的小弟,真是看不出來。”
堇子捂著嘴笑道。
“哦?是因為它太摳門了嗎?”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
“堇子可沒有說哦。客人這樣說自己的大佬,不怕被責罰嗎?”
堇子好心提醒道。
“牛馬大佬很有器量,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生氣的。堇子也不要叫我客人了,叫我正醬就可以了。”
劉正說道。
“正,醬?”
堇子俏皮地歪著頭喊道,成熟的臉龐卻表現出了少女的可愛。
“堇子真乖,拿去多買點肉補補。”
他笑眯眯地又拿出幾張鈔票,塞進了堇子的領口。
“正醬今天需要什麼服務呢?洗澡、泡澡、桑拿、溫泉還是馬殺雞?”
堇子問道。
“馬殺雞是堇子給我做嗎?”
“當然不是啦,我隻是個前台哦。不過做馬殺雞的雪子是個大美人,而且不像我一樣是用彆人的肉體,她的身體可是原裝的真貨哦。”
堇子用充滿誘惑的語氣說道。
“那就算了吧,我可是對堇子一見鐘情,然後一往情深呢。”
劉正一臉真誠地說道。
“討厭,正醬真是太會說話了,我這顆假心臟都被你弄得撲通撲通跳呢。”
堇子捂著臉說道。
“是嗎?我不信,除非你讓我感受一下。”
他說著伸出了手。
“現在可不行,至少你要先洗個澡。我倒是不嫌棄你,但再讓你在門口待下去,老板可就要出來趕人了。”
堇子按住了劉正的罪惡之手。
“真是可惜。那就請堇子幫我安排吧。”
劉正遺憾地說道。
“套票的話是一百五十元,但正醬你這樣的情況,洗澡間肯定要包場了,要收你三千元。”
“不過現在人不多,就收你個事後清潔費,一千塊好了。”
堇子拋了個媚眼。
“這樣做,老板不會為難你吧?”
他關心地問道。
“放心啦,我是老員工了,這個還是在我的權限範圍內的。”
堇子甜蜜地說道。
“堇子真是太好了,我何德何能能在這個人心冷漠的大都會裡,碰到像堇子這麼好的女人呢?”
“可惜我今天帶的錢不多,不然我一定把錢湯包下來,和你坦誠相待,晝夜暢聊。”
劉正感動地說道。
“那你下次可要記得哦。”
堇子的眼底閃過一絲異色,旋即溫柔說道。
“沒問題,下次我一定帶上我的全部家當,隻為博你一笑。”
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是正醬的手牌,上麵有對應的號碼,進更衣室之後找到對應的儲物櫃,東西都在裡麵。”
“洗浴的流程需要我講解嗎?”
堇子問道。
“一般的就不用了,有什麼特殊的注意事項嗎?”
劉正也是去過日式洗浴的,基本的流程都知道。
“讓我想想啊。如果正醬看到了神龕,記得對著它拍三下手,然後鞠三次躬,再讓神龕裡放點錢就行了。”
堇子說道。
“放多少呢?”
“這個看你自己心意啦,神龕的神明是不固定的。碰到貪財的神明它會表現出生氣的樣子,那你就再多放點就行了。”
堇子說道。
“好的,還有嗎?”
劉正問道。
“再有就是如果碰到身上有紋身的人進來,要主動給他們讓出位置,儘量不要和他們有眼神對視,也不要露出什麼異樣,千萬不要激怒他們。”
堇子又說道。
“那如果他們非要糾纏呢?”
“那就隻能和他們比氣勢了,如果你有什麼厲害的事跡也可以說出來,但一定要是真實的哦。”
堇子提醒道。
“好的。還有嗎?”
“沒有了哦。”
堇子搖了搖頭。
“那我就進去洗啦,堇子要等我出來哦。”
劉正給了她一個寵溺的眼神,掀開男更衣室的簾子走了進去。
布簾落下,隔絕了室內室外兩個世界。
“要下手嗎?”
一個聲音在堇子的浴袍裡響起。
“不,等他下次多帶錢再說。”
堇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好。”
聲音歸於沉寂,堇子走回了櫃台後麵,臉上又掛上了營業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