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內容是幫‘紅魔女’桌遊館的前台去搶遺產,她拿四成,我拿二成,你們兩個分四成。”
劉正說道。
“我們可以隻分三成。”
夜鶯搖頭道。
“你什麼意思?”
這還帶反向砍價的?
他魅力值也沒高得這麼離譜吧?
“但是有個條件。”
“說話彆大喘氣行嗎?什麼條件?”
劉正問道。
“你必須和我們一起去。”
夜鶯說道。
“為什麼?”
“我們信不過她,她肯定也信不過我們。到時候萬一有點突發狀況,很有可能導致我們火並。”
“有伱在,這種恐怖平衡就有了一個緩衝區。”
夜鶯說道。
“嗯”
他陷入了思考。
這娘們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吸血妹、海女、夜鶯算是比較重要的人脈,要是火並掉了確實有點可惜。
雖然考慮到實力因素,吸血妹被乾掉的幾率比較高。
但老吸血鬼的地盤也算是她的主場,反殺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到時候漁夫找他要人,那他就麻爪了。
這次有她們三個在,劉正的危險性也會大大下降。
“行吧,那就這麼定了。你們自己商量好時間,然後點外賣叫我。”
他斟酌了一番後說道。
“好。”
至於點外賣的費用,那自然是她們三個協商的。
“這回真走了。”
劉正再次起身。
“你打算從大門出去?”
夜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對啊,有什麼問題?”
“我勸你還是換個路線。你剛剛得罪的人可不少。”
夜鶯說道。
“還有什麼路線?”
“喏,這不就是嘛?”
夜鶯朝落地窗努了努嘴。
“大姐,這12樓啊。”
“怕什麼,就是高一點而已,你又摔不死。”
夜鶯不以為然。
“行吧。”
他歎了口氣,站到了窗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跳樓的,上次樓層比這個還要高得多。
隻是這次沒有人給他打分評獎了。
劉正張開四條觸手,麵向太陽,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
撲麵而來的強風刺著他的雙眼,也灌著他的雙耳。
不過,他依然能聽見夜鶯那杠鈴一般的笑聲。
“這女人是不是在忽悠我?”
在深深的懷疑中,劉正砸到了地上。
幸好,公寓旁邊是一圈草地。
加上樓層更低,這次他也更有經驗,傷勢比上次要輕了很多。
隻是半身不遂和內臟移位而已。
在地上躺平了一會兒,劉正掙紮著站了起來,朝著公寓外麵走去。
“小夥子,想通了再來找我啊。大媽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一個超大的嗓門在他身後炸響。
劉正打了個哆嗦,向保安室看去。
大媽已經脫得隻剩下那套紫色的內衣,巨大的影子充滿了整個保安室,巨影的胯下是一個乾癟瘦小的影子。
“嘶!”
他倒吸一口氣涼氣,不顧全身的疼痛逃出了公寓範圍,朝著血腥餐廳的方向狂奔而去。
——
“你小子不是找姘頭去了,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看著驚魂未定的劉正,牛馬奇怪地問道。
“一言難儘。我看夜鶯那兒實在榨不出油水,就把吸血妹的活介紹給她們了。”
“到時候拿了老吸血鬼的遺產,我拿三成,分大佬你一成。”
他主動說道。
“嗯,算你小子上道,這次就不揍你了。”
牛馬滿意地說道。
雖然一成比例不高,但白拿的就是爽。
“大佬,你再跟我講講邊境的事唄?”
劉正坐回自己的板凳上問道。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當然,他就是好奇一下,肯定不會發神經去偷渡。
“講什麼?我自己知道的都不多。”
牛馬說道。
“既然我們市的人可以出去,那彆的地方的人是不是也可以進來?”
“那肯定啊。聽那小子說,我們市很多種族都是從外麵遷進來的。不過和出境的人一樣,一進來就忘記外麵的事了。”
牛馬回道。
“那哪些種族是外麵遷進來的啊?”
“你們人類就是從外麵遷進來的,而且還是最早數量最多的一批。至於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牛馬說道。
“那那些被準許出境的人是去乾什麼的?”
“一部分是去做生意的,一部分是去尋找適合遷入的種族的,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牛馬說道。
“那海洋算境內還是境外?”
劉正想起了那隻人魚公主。
她還讓自己去海邊找她呢。
“一部分算是境內,至於是哪個部分,我也不知道。”
“反正那小子轉述過他親戚說的一句話。”
“什麼話?”
劉正配合地問道。
“邊境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也比你想象的要小得多。”
牛馬說道。
“沒聽懂。”
“我也沒聽懂,不過也不重要。我連這個餐廳都沒逛明白,關心邊境有多大乾什麼?”
牛馬聳了聳肩道。
確實,劉正估計外賣通道有岔道的事情它就不知道。
當然,也沒有說的必要。
不過,邊境的事情對他來說倒是挺重要的。
既然地獄遊戲能把他弄到這個詭異都市,那應該也能把他弄到這個都市之外。
下一次的副本世界,很有可能就是詭異都市之外的世界。
如果是那樣的話,劉正在詭異都市積累的人脈說不定還能發揮用場。
比如司雪,以血腥餐廳的地位,應該是有權力出境采購食材的。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聯係上詭異都市的這幫家夥們。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下一個副本和詭異都市是同一個世界的基礎上。
如果劉正的猜測都是錯的,那他的謀劃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所以,碰到關鍵的時候,人情該用還是會用。
“你小子要實在閒得慌,就陪我下棋。”
牛馬拿出一副圍棋說道。
“嗯?”
劉正比看到公雞下蛋的時候還要震驚。
就牛馬這個看數獨雜誌都能秒睡的貨,居然還會下棋,而且還是圍棋?
“看什麼看,我會玩兒的東西多了去了。”
牛馬傲然道。
“那你之前怎麼沒拿出來?”
劉正無語道。
早拿出來他也不用跟它人眼瞪牛眼了。
“之前誰知道你小子能活幾天?萬一一盤還沒下完,你就去送外賣然後一去不複還,那不膈應死我了。”
牛馬理直氣壯地說道。
他張了張嘴,竟然沒辦法反駁。
尤其是圍棋一盤至少能下幾個小時,確實很容易出現牛馬說的情況。
這要是妙手在胸,就等著十步之後屠大龍,對手卻嗝屁兒了,那確實挺不爽的。
“現在嘛,看你小子挺能蹦躂的,應該下一個一兩局還死不了。”
牛馬褒貶不明地說道。
“行吧。那大佬,你先?”
劉正騎著板凳到了牛馬麵前。
圍棋的規則,執黑棋的先下。
“我是老大,當然是我先。”
牛馬當仁不讓。
“那貼多少目?”
黑棋在布局上占據優勢,所以要在最後計算勝負的時候讓給白棋一點,叫做貼目。
根據每個國家的規則不同,貼目的數量也不一樣。
“什麼貼目?”
牛馬反問道。
“呃,沒什麼。大佬你繼續。”
看著牛馬不像假裝不懂的眼神,劉正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小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牛馬之一手。”
牛馬用蹄子沾起一枚黑子,狠狠往棋盤上一拍。
氣勢十足,震得整個休息室都為之一晃。
幸虧這個棋盤似乎也不是凡品,竟然沒有當場裂開。
但是劉正當場裂開了。
因為牛馬之一手,下的是天元。
怎麼和不懂圍棋的朋友解釋這一行為呢?
大概就相當於下象棋第一步先走將帥,打台球第一杆先打黑八,打鬥地主第一手先出王炸。
帥是真的帥,臭也是真的臭。
“大佬,冒昧問一下,你的圍棋是跟誰學的?”
他含蓄地問道。
“跟著兒童讀物自學的,咋了?”
“沒什麼,挺好的。”
看著它清澈懵懂的眼神,劉正艱難地說道。
他心裡有了覺悟,這大概將是他下過最難的一盤圍棋了。
畢竟,想要怎麼不露痕跡地輸個一個起手下天元的菜鳥,考驗的可不僅僅是棋力。
儘管劉正已經儘量低估了牛馬的實力,但牛馬還是給了他驚喜。
就算他已經快把圍棋下成了五子棋,六盤裡麵牛馬還是輸給了他三盤。
這直接導致牛馬戰意盎然,而劉正生無可戀,
這場圍棋馬拉鬆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八點,中途的員工餐牛馬都沒搶,而是催促他趕緊吃完趕緊下棋。
當然,這兩份員工餐品質也不怎麼樣,就臨時給他增加了一點體質和一點力量。
飲料倒是好東西,一瓶優秀級的果酒和一杯優秀級的奶茶。
奶茶劉正自己喝了,效果是飲用奶製品時能獲得輕微的治療效果。
果酒則存了起來,到時候給法國梧桐。
直到鬼手拍進來放下外賣單,牛馬才依依不舍地收起了棋盤。
“回來接著下啊,今天我要和你決戰到天明。”
它嚷嚷道。
“我回來說不定就天明了,下次,下次一定。”
劉正趕緊說道。
“行吧,那你送你的外賣去吧,大爺我先睡了。”
牛馬拿出數獨雜誌往草堆上一躺,鼾聲立刻響了起來。
“呼,總算逃過一劫。”
他淚流滿麵。
再下下去,他的棋力就要倒退回幼兒園的水平了。
撿起外賣單,果然是吸血妹她們的單子。
“餐品:炸薯條一大份”
“地址:公墓18703號墓碑。”
“訂餐人:夜鶯”
“時限:三個小時”
“嗯”
看著送餐地址,劉正覺得自己有一肚子的槽要吐,但又不知道從哪裡吐起。
隻能說,靈堂蹦迪隻是現實世界的拙劣表演,墳頭外賣才是詭異都市的文化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