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桉一路向著北寒之地而去,天氣越發寒冷起來。飄搖的大雪落滿了天地,人際實在罕見。
楚傾桉坐在雲團上,一路兼程,也沒找到個落腳的地方。
“阿姐,我看到前麵有人煙。”雲團雙眸一亮,帶著楚傾桉往下落去。
楚傾桉看向遠方,白茫茫的枯寂之中的確有一個小木屋,還帶著些煙火。隻是此地怎會無緣無故多了一個小木屋呢?
雲團變作少年模樣,“阿姐不妨先在這等我,我先去打探一下。”
楚傾桉頷首,“小心些。”
話落,她燃起一張符紙,卻沒有任何反應。她柳眸微凝,既然是受空間限製,想來長溪應該是已平安到了神界遺址。
“阿姐!”
雲團心聲傳話,一聲過後便匿了跡。
楚傾桉瞬間移至小木屋旁,從窗戶看進去,裡麵空蕩而昏暗,根本沒有煙火,方才冒出的煙火應是有人引她們來。
她神翎揮劍,木屋瞬間被劈開兩半,轟然塌陷。
忽然一個女子抱著雲團從地上躥出來,“誒……兮之姐,你何時變得這般暴躁了!”
“空憶……”楚傾桉看著前麵一身黃衣燦爛的人雲團一隻腦袋被她夾在手臂下,“你怎麼會在這?”
空憶將雲團一拋,楚傾桉上前一躍接住雲團。
布吉島看到空憶的模樣,在劍尖上跳一跳的,“餛飩,看到沒,那是我第二個小老婆。”
砌玉見此,冷哼了一聲,“真不要臉。”
空憶雙眸明亮,笑嘻嘻地看向楚傾桉,“過去殘境一彆,便總想著再遇兮之姐。族中派的破任務,我本不想來的,沒想到倒是來著了,當真在這遇到了兮之姐。”
“兮之姐,那日的星辰之力,可是長瀾上神?”
“我在古籍上見過長瀾上神的事跡,可崇拜了!”空憶儼然一副小迷妹的模樣,“是祂救了你嗎?”
楚傾桉微微頷首,“北寒之地荒蕪,空憶是來尋什麼的?”
空憶點點腦袋,“是一株藥材,在神界遺址中,所以我從北寒之地入。兮之姐也是來尋藥材的嗎?”
楚傾桉淡淡彎唇,“也算吧。”
治療六界的藥材。
空憶明亮的眸中閃過一絲波瀾,她一笑,眸中有期待之色,“既如此,我們不如一同去,也好有個照應。隻聽過神界孕澤萬物,卻不知神界究竟是何模樣。”
楚傾桉柳眸微暗,她想起神界投影之中那些人的嘴臉,實在令人惡寒,“嗯,好。”
空憶點了點臉頰道:“兮之姐,你把這小木屋打爛了,也沒見有什麼玄機。可是我同族的夥伴進去了便不見了。”
“我這才把這團子抱住的,就怕它進去也不見了。”空憶指了指楚傾桉身邊的雲團。
楚傾桉上前蹲下,手心觸碰著地表,下麵一股股寒涼之氣透入骨髓。
“裡麵應有一番天地。”楚傾桉道:“雲團。”
雲團向著手中嗬了嗬氣,一掌拍在地上,神炁如同流水滲入了沙土,周遭的白雪驟然四起。他看著這一幕,點點腦袋,“阿姐,這下麵有神力,但不是什麼空間,應該是神器。那些人應該也不是消失了,是被困在下麵了。”
空憶聞言,丟出了三張符籙,瞬其一捧噬天大火,將這地表吞噬殆儘,而後三人便落入了地下。
下麵如同一個狹窄的甬道,將三人往下麵擠去。
空憶站穩後看著地上陷入沉睡的三人,連上前探他們的鼻息。
這空曠的甬道之中,分明什麼都沒有,怎麼會這樣。
“雲團,你能探知到神器的位置嗎?”
雲團點了點腦袋,閉上眼,身上的神炁如同漩渦星辰般流瀉在周遭,很快,他睜開眼,眸中有疑惑之色,“怎麼會這樣……分明沒有空間的。”
雲團看向楚傾桉,“神器不在這,卻沒有雙重空間,它卻影響著這個地方。”
空憶抬眸,忽然道:“我知道了,是九天盤。”
“九天盤應該是守護神界遺址的,在這北寒之地落下了九個基點,此地正是一個。它能遠程影響人的神誌。
楚傾桉聞言道:“那便可以循跡而去,應該不遠便是神界遺址了。”
話落,楚傾桉看向地上三人,抬手之間,寒玉神針落在他們身上,“他們是被九天盤的神力界域影響了。將他們帶進神界遺址即可。”
空憶聞言一喜,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的乾坤袋將三人直接裝了進去,“委屈一下哈。”
“我曾經見過有對九天盤的記載,隻需要……”
空憶話落,竟已暈了過去。
楚傾桉微微抿唇,從空憶手中接過乾坤袋,將空憶也裝了進去準備啟程。
雲團見這一幕,睜大了眼,後道:“阿姐有我傍身,九天盤不會對阿姐做什麼的。”
楚傾桉剛從這甬道之中出來,一群鬼界之人便出現在了她麵前,有百十之眾。他們身上濃鬱的鬼氣向著楚傾桉衝撞而來。
這些鬼氣有灼燒之勢,楚傾桉隻是躲,她無暇進攻,但也不需要進攻。
很快,躲了半刻鐘,九天盤的效果又起了,那些人瞬間倒在地上,楚傾桉拿神翎劍,一劍斬滅了所有人。
鬼氣開始消散在這白雪之間。
“鬼界的人怎麼會在仙界……”楚傾桉心中一凝,總感覺仙界出事了。
雲團忽然喊道:“阿姐,我知道九天盤的位置了!”
楚傾桉微微低眉,仙界與人間流逝的時間不等,她沒有時間了。
她飛身落在變成雲團的雲團身上,越往西去,長風越發淩冽,一瞬之間,楚傾桉驟然被長風刮了下來。
“阿姐!”雲團趕緊也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跳下去,最後落到地上時,他已經被白雪埋了起來。
“阿姐……”雲團心下一涼,完了,他甚至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了。
這邊,楚傾桉再醒來時,看到了一處斷壁殘垣,猶如敦煌壁畫一般,各種黃沙般的壁石上刻滿了祈神,飛神的畫麵。
在這裡,楚傾桉竟然用不了任何靈力,她每走一步,身上就如同戴了鎖鏈一樣沉重,拖著她無儘下墜。
“罪人楚傾桉可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