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瀾晏清微微抬手,十四叢中的所有靈花經過那番生機之力的洗禮,此刻澎湃著靈力。
一道清沉曠遠的嗓音仿佛響在一個寂靜空曠的空間之中,縈回在癸醜耳畔,“離門,巽。”
隻那一刻,他瞬間踏入了一個充滿風沙的世界,手中的血珠也消失了。
長瀾晏清將手中的血珠遞給楚傾桉。
楚傾桉微微彎唇,終於知道不濫用星辰之力了。
她拿出二十六根寒玉神針,手中畫著複雜的符文,以玄力一道道化開了血魔咒。
祈靈見此,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看著血珠中痛苦掙紮的少年,她鳳眸微紅,到底是她沒有照顧好小桉。
她閉了閉眸,索性有上神和兮之在不會有問題。
她抬手,袖中春風意開始探尋化靈針的位置。
有沈蘭溪的氣息,想來他已經得手了,隻是……祈靈的雙眸忽然一睜。
“有其他人在奪化靈針,這裡便由上神看顧了。”祈靈話落,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昏暗的地髓之中,沈蘭溪倒在地上,一口鮮血驟然噴出。
獨孤熙寧看著地上的人,眼中劃過一絲厭惡,楚傾桉這些弟子實在讓人生厭,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把化靈針交給我,念在煦寒的麵子上,我可以不殺你。”
沈蘭溪看著獨孤熙寧的麵龐,真是令人厭惡的嘴臉,這樣的人怎麼配同師尊作比。
“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獨孤熙寧神色一冷,綰劍而出。
“吭哧!”
就在她抬劍落下時,一根藍花楹式的簪子驟然擊中了她手中的劍。
沈蘭溪看著藍花楹上的鈴蘭嘀叮落在地上,心中一怔,來靈淵許久,他知道祈靈最珍惜的東西就是有關藍花楹的,那也是她與沉微靈主百年不見唯一的念想。
祈靈上前扶起沈蘭溪,看他還盯著那簪子,微微抿唇,“愣著做什麼,你先走。”
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了,不過刹那之間,祈靈一掌拍在他背上,“去找你師尊。”
“聖女倒是好大的氣魄。”獨孤熙寧嗓音清冷,卻在一瞬就用天命之書攔下了沈蘭溪,“聖女既是靈主的心愛之人,我也不想與你們為敵,今天來隻是想要化靈針。”
“我們本可以以禮處之。”獨孤熙寧清雅的眉眼染上幾分溫婉。
天命之力……祈靈微微蹙眉,怪不得,她也沒有遭受毒氣。她看著角落被攔下的沈蘭溪,微微凝眉,她天生體弱,以靈力相對,那是蜉蝣撼樹,“好,反正我拿著化靈針也沒用。”
她走向沈蘭溪,“把化靈針給我吧。”
沈蘭溪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清漠的鳳眼微掀,這是師尊要的,即使是死亡,他也不能給。
祈靈眼神示意他,這傻小子怎麼不明白呢,這麼固執要吃大虧的,“給我吧,這是我靈淵的東西,你也沒道理拿著。”
他忽然記起祈靈有一日道:“我這身子雖是不中用,但神海倒是無比強大。”
在祈靈眼都要眨爛了時,沈蘭溪終於將化靈針裹挾著魂力直接渡入了祈靈神海之中。
無縫銜接的那一刻,祈靈再次一掌將沈蘭溪拍出了地脈。
這一次獨孤熙寧倒是沒攔著了。
“讓他出去,已是我最大的誠意了。”獨孤熙寧看向祈靈,清雅的雙眸閃過一絲冷色,“聖女,化靈針。”
“想要化靈針,你自己拿吧。”祈靈容色平靜。
獨孤熙寧一探,微微蹙眉,“神海……”
她竟已修得神海,瞬間,她長劍向祈靈而去,“我有禮相待,聖女卻在耍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祈靈周身春風意起,帶著她向後滑去。
但她體力不支,在過了幾十招後便被劍氣打在了地上,“噗……”
她看著地上的鮮血,微微握拳。
“你以為你把化靈針放進神海中,我就沒辦法了嗎?”
“遙珈大人。”她淡淡道。
一個滿頭青絲輕挽銀玉紫月簪的虛影出現在空中,白霧氤氳,她恍有傾城之色,似是飄然如神。
她看到祈靈的那一刻,竟也是微微凝眉,“竟是神賜之格,不過……太固執容易半途夭折。”
話落,她修長的五指上沾染著神力,觸進祈靈的神海之中翻找著。
“啊……”隻那一刻,祈靈頭痛欲裂,仿佛那雙手要將她的靈魂撕裂開來了。
“砰——!”
地脈之上瞬間出現大量裂痕,所有壁石都開始粉碎。
“不好,先出去。”
三人出現在地麵那一刻,一道地氣為劍,生機之力澎湃的長劍驟然向遙珈而來。
隻那一瞬,遙珈拉著獨孤熙寧瞬間到了十米開外,一身白衣也已將祈靈抱入懷中。
獨孤熙寧看著裂開百丈的地表,瞳孔微縮,她側眸看去,濃重的硝煙之下,珩曳一身紅衣,滿身狼藉,他唇畔一直滴落著鮮血,拖了一路的血紅色痕跡向她們走來,充血的鳳眸冰冷弑殺,“你們敢傷她!”
“你瘋了嗎?你竟然撕開自己的領域!”遙珈一眼便看出他身上除了生機之力的傷,更多的是強烈的反噬。
“我要殺了你們!”珩曳看了眼故君生懷中昏迷不醒的人,病態的笑起來。
故君生看著前方病態癲狂的珩曳。
祂知道,依照祂如今的生機之力,若一直耗在珩曳的領域之中,祂要破局,需要付出代價。
在祂感受到祈靈有危險後,破局出去的那一刻,他竟也直接撕裂了自己的領域。
祂低眉看著自己懷中的人,一向溫潤而澤的桃花眸中也閃過一片瀲灩的冷光,祂抬手輕輕觸在她的眉心上,“澤潤萬物,生機恒存。”
“阿笑怎麼樣了?”楚傾桉上前來從故君生手中接過祈靈,二十六根寒玉神針落在她身上。
“他瘋了!”獨孤熙寧用天命之書抵擋著珩曳。
“他被靈淵之主傷了,如今又被反噬,已是強弩之末。”遙珈彙聚了大量的神力,一擊而去。
“砰!”的一聲,珩曳驟然被打落在地上,本該蒼白的唇瓣被鮮血染得嫣紅,如瀑青絲散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