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炁的消息,此番十四叢熱鬨異常。
“楚姑娘。”風止月禦劍落地,看著一行三人。三人雖帶著鬥笠,但他自是認得楚傾桉的身形。
“此次有勞風公子了。”楚傾桉微微頷首。
“十四叢凶險,不妨一起進去吧?”風止月是一人來的。
楚傾桉想了想,她總得保風止月無虞才是,剛想點頭,長瀾晏清便淡淡道:“人多不便。”
“我隻一人。”聽著男子清冷的嗓音中莫名的寒意,風止月愣了愣,“隻是怕楚姑娘……”
“她不會出事。”嗓音依舊不起波瀾。
故君生見此,也是不由低眉一笑,做起了和事佬,“此行我們有要事,不妨出來再同姑娘一敘。”
楚傾桉看了眼長瀾晏清,也是隨祂去了,“風公子,我們此行危險,恐會害了你。”
“風公子與諸位公子在外圍看看便好,最好不要進入十四叢內部。”楚傾桉微微抿唇,提醒道:“神炁不在十四叢內就在外圍。”
她還是怕自己會害了他們。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風止月點頭,隻是有禮一笑,”既如此,便不叨擾楚姑娘了。”
三人一路入了十四叢,此刻還在外圍,隻遠遠能看見群花燦爛,花香馥鬱卻並不濃烈。湛藍的蒼穹一洗如碧,隻感清風,便覺天上人間。
楚傾桉讓雲團在這外圍散發了些神炁的氣息。
“是阿笑。”楚傾桉抬眸間忽然便看見了遠處一座海市蜃樓般的高樓上,女子慵懶絕倫的麵容。
故君生隻看了一眼,便淡淡道:“不是。”
楚傾桉看向故君生。
祂淡淡道:“阿笑笑的弧度要淺一點。”
“……”楚傾桉沉默了,可能的確是這樣吧。
“那那個假阿笑是珩曳弄的還是阿笑弄的呢?”
故君生道:“珩曳。阿笑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長瀾晏清也沉默了,他從前怎麼沒發現故君生是這樣的。感覺被換人了。
“那應是想引沉微靈主去。”楚傾桉微微低眉,那中心正是十四叢的深處,恐怕已布置好了天羅地網。
“他不是讓我們采花嗎?”長瀾晏清淡淡道:“我們先采花吧。”
楚傾桉看了一眼周遭繁盛而神秘的靈氣,十四叢,的確是個布陣的好地方,隻是珩曳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放他們進來,定然是在裡麵做了什麼手腳,“如何能引動天罰?”
“毀了靈淵便是。”長瀾晏清嗓音清碎如雪。
“你……”故君生淡淡一笑道:“楚姑娘還在靈淵。”
“我知道,我會帶她離開。”長瀾晏清容色平靜,似千秋清色。
“還是你再去挑釁一下天道吧。”故君生見祂是油鹽不進,直接擺明了。
長瀾晏清提醒道:“不要用‘再’。”
此時,一個靈童向眾人喊道:“靈君吩咐了,諸位可以進入十四叢了,最先取得十四叢花者勝。”
“十四叢,我便不去了。靈主和晏清便去吧。我會想辦法去見一見阿笑。”楚傾桉看著那個高樓上消失的人影。
若不是故君生發現了那細膩端倪,她根本不會察覺到問題,那神態的確是極像阿笑的。
“你小心。”長瀾晏清拿出一張符紙,“危險便燒了。”
“好。不必擔憂。”楚傾桉總感覺長瀾晏清這是把自己當成小白花了。
楚傾桉走到一處藍紫色的叢花中,半人高的蘆葦如同盛開出鈴蘭般的花。
一股藍色的煙霧從遠處彌漫開來,蘆葦叢中滌蕩著春光明媚,楚傾桉卻止住了腳步。她手中暈開一抹玄力向著蘆葦蕩深處而去,卻驟然消失於無形之中。
裡麵果然是混雜了詭影之霧。楚傾桉感受到了。
她將新煉出的丹藥吃下,走進了迷霧之中。
她站在原地,辨著陣法方位。竟然還是在搞陣法的把戲,是想困住其他人,還是一個故君生呢。
驟然之間,花叢之中湧現了密密麻麻的青綠色小飛蟲,隻有半個指甲蓋一樣大,向著楚傾桉衝來。
楚傾桉用玄力化起一道屏障,勉強擋住了它們,“布吉島。”
隨著楚傾桉話落,神翎驟然抽出,魔炁與神光在叢中飛舞著,“劍落九天。”
楚傾桉見那些小飛蟲碰到魔炁後便消失湮滅,飛身綰劍而出,劍氣之速極快,有如白虹貫日。不過刹那之間,所有的小飛蟲便落到了地上,後化為一攤灰燼。
楚傾桉看著這一幕,微微蹙眉。靈氣和神器都不能對付這些蟲子,唯有魔炁,或許還有鬼炁,這種生物又是從何處孕育而出的。
見叢中又有什麼東西要出來,楚傾桉折下一枝鈴蘭蘆葦,用魔炁開辟出一條道來後,布下一個上古陣法,便極快的移出去了。
一直走過三個花叢,幾乎都有隻能用魔炁才能處理的奇怪生物,那些世家之人一旦進去,恐怕很難生還。楚傾桉隻能用陣法將他們阻攔在外,卻又一直用魔炁開路,隻怕有人能破了陣法,從那條路來時,不會被這些東西攻擊。
很快,楚傾桉便到了那座浮空的高樓下。
下麵果真是有濃重的地氣滲透,楚傾桉低眉想著,莫不是珩曳也知天罰之雷可毀滅這些地氣,這才將假阿笑放在這高樓上,一是為了引故君生來此地,二是篤定了兩人的情誼,不會讓天罰毀了不能離開高樓的假阿笑。
倘若阿笑不在此地,她此刻要麼便是同珩曳在一起,要麼便是在與鬼界之人會麵,畢竟她那些珍視小殿下。
“餛飩,能感受到鬼氣嗎?”楚傾桉將餛飩從空元中拎出來,其實有餛飩這個吃無不勝的家夥在,她本不用太費力。隻是怕魔界凶獸現於靈淵和仙界會引來禍患和恐慌。
曾經,六界第一上神僅僅是被誣陷了莫須有的修魔,便淪落至天下謾罵,可見世人之想法何其難更改。
楚傾桉一路循著餛飩,到了十四叢花的小徑之中。那裡有一片湖泊,餛飩就停在了湖泊前,向著裡麵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