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要我尋的那個人……”老頭兒說著搖了搖頭。
楚傾桉微微凝眉,“找不到嗎?”
老頭兒道:“好像是被追殺了,下落不明呢。那條河邊染紅了一大片。”
楚傾桉沉默了兩瞬後頷首。下落不明,也是好事。
“幾位,請隨我來。”小童從一處小徑走上前來,笑著道:“此次通過秘境陣法的共有十六人,恭喜四位了。”
“來的總共幾十人,旁人呢?”楚傾桉淡淡道。
“很遺憾,他們永遠留在秘境中了。”小童微微搖了搖頭。
“你們這根本是在害人,那些來的都是仙界中上流的陣法師便這般被你們弄死在了秘境中。”老頭冷眼道。
“這便錯怪我們了。難道整個仙界的安危比不上那幾個陣法師嗎?”小童仍舊是笑眯眯的。
“強詞奪理!”老頭冷哼了一聲後不再與他對話。
他一路帶著四人與其他十二人在交叉路口彙合了,陣法師大都孤傲,或許是方從秘境出來,一路也沒有幾個人說話。
一直到一個與仙界內城格格不入的深庭小院,小童才停下腳步,“諸位請,我不便入內,便送到這了。”
許寸翎和百裡煦寒出來將人帶了進去,“熙寧公主親自與你們麵談。”
楚傾桉淡淡打量著周遭。
“諸位請入座。”一道白紗遮掩,上首一個墨白長裙的絕美女子臥榻之側,她嗓音清冷若高山之雪,“今日我是想給大家看一幕,還有……一樣東西。”
說著,女子抬手,空中瞬間出現了一幕。
仙氣最盛的皇宮地下之中竟然充斥著腐爛濃鬱的鬼氣,地下所有的仙花靈草都枯萎了。
“看到了吧?就連一域都被鬼氣腐朽得如此嚴重,想來再過不久,六界秩序便會崩塌。”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獨孤熙寧說著,手中出現一個四儀的魔方,周遭落滿了充滿威壓的靈石碎片,像是可窺天地的四方之鎖。
“鴻蒙扇。”獨孤熙寧說著微微彎唇,“配以四方鎖,便可永保仙界安平。”
彆人看不出來,但楚傾桉和長瀾晏清能夠感知到那所謂的四方鎖裡含著魔炁和鬼炁。
楚傾桉看了一眼長瀾晏清,見他淡淡凝眉便知這不是上古之物。
“這萬萬不能讓六界秩序崩塌呀!那將是生靈塗炭!”其他人聽到秩序崩塌也是神色震驚,隻是看著那一幕中濃鬱的鬼氣也是不得不信!
“我聽說鴻蒙扇是白吟上神所製,一扇天地,一扇日月,若真能尋得倒真是好事一樁。隻是鴻蒙扇是神界之物,根本就沒人能再找到神界啊!”
“不急。”獨孤熙寧微微搖頭,“當務之急是先用陣法將鬼界漏洞修補了,以防有心人作祟,使仙界大亂。”
“是,沒想到熙寧公主此般年紀便如此周細。要如何修補,但憑差遣。”眾人皆齊聲道。
陣法師雖孤僻,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卻分得格外清明。
“明日,我會帶諸位進宮的。所有陣法材料皆已經準備好了,還需各位齊心協力。”
……
楚傾桉回了房間後,便燃燒了一張符紙,顧長溪的麵容出現在空中虛影之中,他眉眼間略帶疲色,卻是溫和一笑,“師尊可是找到了什麼線索,有何吩咐?”
“闕堂主回來了嗎?”
“回來了。闕堂主方處理了堂中的幾個叛徒,如今天一堂也算是向欣欣向榮的方向發展了。”
“眠遲受了傷,被箬河衝下去了,但是他們沒有找到人。他既然是重傷,有獨孤熙寧多加追查卻還是沒有找到,想來是被救了。”楚傾桉沉吟了一會,道:“去查查一月以前有哪些有家勢或有實力的人去過箬河,可以挨家搜查。”
“師尊這般急著找到大師兄,是宮中有變嗎?”
楚傾桉微微頷首,將方才的事說與他,“倘若此事是真,獨孤熙寧很可能為了坐擁自己與鬼界合作。宮中的鬼氣泄露嚴重,大概是她自己弄出來的,為了方便合作。有咒蠱在,宮中應是已被控製了大半。都說仙尊臥榻半年之久了。我此番去,便是看看仙尊的情況。”
“若有動,找到眠遲,才好順理成章。”楚傾桉道。
“師尊思慮周全,我會儘快找到大師兄的。”顧長溪頷首,“我將如今情況說給闕堂主,他們在散修門派之中具有崇高地位,闕堂主說想借他如今回來為由,將各門各派聚到一起舉辦會友賽。宮中有情況,師尊儘管傳來,我們會在身後。”
顧長溪話落,那張符紙便燃燒殆儘了。楚傾桉看著地上一攤灰燼,眉眼微鬆,長溪心思細膩,將這些事已是安排得麵麵俱到,倒是不需要她再操心了。
長瀾晏清喝了一口楚傾桉給他配置的“養生茶”,淡淡道:“鬼氣的泄露本便是一個陣,能連通仙鬼兩界。”
“看不到也能感知到嗎?”
“波動。”長瀾晏清淡淡道:“成像也是一種波動,眼睛隻是最直觀的表現,本質是細微的靈氣波動。六界都有自己的鴻蒙之氣。”
楚傾桉聞言,淡淡一笑,“果然。善於發現的人,何處無景?”
長瀾晏清聞言,淡淡低眉,薄唇卻微微彎了,帶著淡淡的幾分笑意,祂嗓音清沉空靈,“終究有些東西,不用眼睛去看,還是遺憾。”
翌日,幾人被獨孤熙寧帶進了皇宮之中。
楚傾桉看著前方的人,溫和一笑道:“熙寧公主,我們這般大搖大擺的進宮,應該還是得去拜見一下仙尊吧?”
老頭身邊的小少年也是拍著手,笑嘻嘻道:“對,我可崇拜仙尊了,仙界之主!公主殿下能不能讓我們去看看啊?”
身後一眾人聞言也是道:“也是,仙尊實力強大,卻臥病在床半年了也不見好,陣也有療養之效,公主不妨讓我們去覲見仙尊。”
獨孤熙寧見眾人都想去,倒也沒阻攔,頷首,“既然大家有這份心,我帶諸位去便是。”
一直走進空曠的大殿之中,滿殿威儀,獨孤熙寧扶著一個白發莊嚴的男人走出來,坐在殿上,她道:“仙尊,這是仙界最頂尖的陣法師,聽聞您身體欠安,他們有心為您布下療養之陣。”
略微蒼白喑啞的嗓音,卻是帶著淡淡溫和,“諸位有心了,本尊這是老毛病了。”
“仙尊可否讓我看看。”長瀾晏清抬首,似乎是正看著上首的人。
“閣下說笑了,你既什麼都看不見又該如何看呢?”仙尊微微一笑。
“病理不需要看,隻需感受氣脈即可。”長瀾晏清淡淡道。
下首的老人的確是有隱世高人之風,連他都看不出這老人身上的氣息。仙尊遲疑了一會,還是頷首,“既如此,閣下便來吧。”
“仙尊,到喝藥時間了。”獨孤熙寧在旁提醒道。
“無妨,耽誤一會不礙事。”
長瀾晏清慢條斯理地走向高階,精準無誤地把住了仙尊的脈,冰涼的指尖一縷神力向仙尊體內探去,穿透了他身體中的重重的咒。
“咳……噗……”仙尊驟然吐出一口鮮血,卻是眉色震驚地看著長瀾晏清。
周遭忽然出現大量的仙衛要對長瀾晏清出手,“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