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憂。靈淵靈氣逼人,生機之力最是克製鬼氣。”楚傾桉道。
“我是擔心哥哥,幾大古門已全部派出了。”
楚傾桉微低眉思量了一瞬,那些人是衝星辰花和故君生來的,又與珩曳兩相勾結,人帶的恐怕不多。
如今那些鬼界之人一件都沒辦成,還讓人救走了故君生,一定會和珩曳撕破臉的。
“生機之力克製鬼氣,靈淵中卻出現了鬼界之人。”楚傾桉淡淡道:“是有人勾結鬼界。”
“風姑娘不必憂慮,鬼界之人陰毒自私,得不到他們想要的,他們自然會自相殘殺。”
“那便好……”風輕儀鬆了一口氣。在無儘穀的濾鏡下,楚傾桉在她眼中是無與倫比的強大。她說的話,她信。
“風姑娘,你可知除了無儘穀還有何處能離開靈淵?”
“過去天外天坍塌將曦泗之地的一座島嶼砸向了下界,聽說是祈靈山。姑娘陣法造詣極強,如要離開,可以去曦闔之地試試陣法能否連通祈靈山脈。”
楚傾桉側眸看向遠處高皚的山群,平靜的柳眸中閃過一絲漣漪。此刻依照故君生殘留的神力根本無法救出祈靈,化靈針一日在靈淵,他們便還會來。
阿笑……很聰明,一人應當可以。
“好,此次有勞你們了。有機會再見。”楚傾桉話落,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楚傾桉一路西去,
雲團真變成了輕飄飄的雲團載著楚傾桉一直到靈淵至西處。
“阿姐,前麵沒路了。”雲團落下身子。
楚傾桉抬眸看去,此地竟然是荒蕪之地。靈淵幾乎絕跡的沉沙,祈靈山脈葳蕤繁茂,又怎麼可能出自這片荒漠之地?
“幻象……又是幻象。”楚傾桉微微閉眸,玄力慢慢的從她身上散開,她忽然睜開雙眼道:“雲團,你可知這是何種林木變幻的?”
“荒蕪木。”雲團話落,楚傾桉忽然飛身而過,神翎驟然出劍落在一塊巨大的荒石上。
“轟隆!”
荒石驟然從地表沉底,一道瑩綠的光芒爆發開來。
楚傾桉靈力低微,是斷然感受不到這種相隔兩界天地靈氣的,“長瀾上神。”
撲天而來的奇香瞬間淹沒此地。
“我在。”長瀾晏清忽然出現,卻在指尖一縷星辰之力後同楚傾桉落入另一境地。
長瀾晏清落地後的那一瞬,周遭微涼,“是神都之境。”
神都人氣寂寥,華貴之氣卻是長盛,即使是夜晚亦是長夜通明,人聲倒也漲了幾許。
一路望去,萬顆夜明珠自長街排列而去,瑩瑩發光,玉石鋪陳的路麵被照耀得通澈涼潤,場麵極儘奢華。
青山之上,杳靄流玉,種滿了幽幽發亮的花朵,清風輕撫,便一齊綻放,風華無限。
聚了頭的幾個小仙便大肆談起了這神君大婚一事。
“神君對長瀾上神當真有心,久寒涯的千山幽蘭要引東彧的神泉才能種活,這漫山幽蘭怕是廢了不少心思。”
“長瀾晏清怎麼配成為神界的第一上神,一個入了魔的小人罷了!除了我們這些小仙來,你瞧著有幾位上神肯赴宴這場大婚?”
“上神之性向來都是讓人高山仰止的,淵清玉絜,寒霜履雪。又怎麼可能有因為貪求實力入魔的謬論?”
“是啊,長瀾上神萬年居於暮棲山,矜貴端方,千年不出山一次,被六界奉為神明之首,又怎會有此般汙蔑之言!”
“嗬!魔界發動戰爭,燒殺搶掠,讓六界生靈塗炭。他那時入魔,誰知道他想的什麼!”
“下界可都是唾罵這長瀾晏清的聲音,我聽說他神廟中的神牌都被人拿去生生踩在腳下,踩斷了呢!”
“若不是有神君護著,怕是這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淹沒了他!”
“你們可知他前幾日是被神君從哪帶回來的?可是下界最不入流的勾欄,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一身神力儘失,神骨儘折。嗬嗬,這樣一個下賤之人也配擁有神格,真是肮臟透了!”
“不過這神人間都言長瀾晏清之容,舉世無雙,要不是想看看他生得何種勾人樣,我可不會來這有辱斯文的大婚!”
“可惜了,他在勾欄裡沒被我碰到,不然還真想嘗嘗這第一上神的滋味何種銷魂!”
楚傾桉與長瀾晏清此刻正靜坐在一個高樓雅閣中,相對無言。楚傾桉的手中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水,聽著樓下自稱“仙人”的汙言穢語,一向平淡的眉也輕輕皺了起來。
楚傾桉瞥過眼,看向長瀾晏清。他麵色依舊有些蒼白,隻是那張清絕如玉的麵上,仍舊任何波瀾也不曾見到。
拿出一枚丹藥溶了進去,輕輕吹涼了些茶水,楚傾桉將茶杯遞到了長瀾晏清的手邊。長瀾晏清的感官是分外靈敏的,一下子便擒住了她的手腕。
他那雙手是極涼的,比之前握住楚傾桉時更甚。若是仔細看,那指尖還有些發白。
楚傾桉輕輕掙脫了長瀾晏清的手,也未有波瀾,隻淡淡道:“喝口茶吧。”
長瀾晏清端起那茶杯,手指靜靜摩挲著杯壁,感受到溫溫的熱量,還是抿了一口。
他的動作極儘清雅,那有些乾的嘴唇霎時間便被茶水潤濕了,倒顯出幾分氣色,“你在裡麵加了丹藥。”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楚傾桉一開始便猜到他能感受出來了,也沒有說話。隻靜靜看著他將那杯茶淺嘗完。
長瀾晏清放下茶杯,指尖卻不離杯壁。許是茶水潤了嗓子,音色也要溫淺許多,“這種丹藥對我無用。”
“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