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桉拿出一把小刀,上前割開了羌疑的手腕,烏金色的鮮血瞬間涓涓流下,被楚傾桉裝進了一個瓷瓶之中。楚傾桉分析了一下血中成分,羌疑的呼吸便越發微弱了。她隻扔了一顆丹藥進入他口中。
後手中長針驟然飛向他的神門,天樞,章門,鳩尾……
二十六根長針在各處穴位四處變換著位置,每出一次,針中便刺著一點黑氣出來。
剜骨之感攀岩著羌疑的骨血,像是要將他的骨頭一刀一刀剜成粉末,他死死咬著牙,牙齒間也流下絲絲鮮血。
“砰!”羌疑直接從床上倒在了地上,整個人都痛得蜷縮起來,“嗯……啊——!”
“二哥!”
“彆……過!來!”
楚傾桉就這般就著羌疑的動作繼續紮針,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楚傾桉才麵色蒼白的收了針,整個人都搖搖欲墜,“咳……咳咳……”
“你怎麼樣?”聞人玉上前將手心中的暖氣覆在女子身後,“先休息一下吧。”
楚傾桉搖了搖頭,她強撐著身子,掌中暈著透明的魔炁隔空從羌疑的下首向天突穴,向上暈開。
“噗……”羌疑驟然吐出一口黑血,血中有什麼東西蠕動著,像是在黑色的泥沼中裹了一層痰。
楚傾桉拿出數瓶藥粉混在一起,抬手灑在了羌疑的上半身,又將剩下的藥放桌上,“……下半身自己上。”
她話剛落,整個人便暈了過去,即刻被聞人玉快速扶住。
“池離仙醫!”羌疑渾身都被冷汗打濕,無力的靠在床榻邊,此刻的摩擦之痛已無關痛癢了。他半虛著眼,冰藍的瞳孔映照著倒下的女子,“大哥……我感覺自己身上已停止腐爛了,你們……快將池離仙醫送去房間……好生休息……”
闕凝上前,將他扶起來到床榻上,“你好生歇著,我會安排好這一切。”
羌疑冰藍的雙眸盯著闕凝,嗓音乾澀難出,“大哥……池離仙醫吃軟不吃硬,她來了無儘穀卻還能使用力量便足以見得其不凡……你若要強取,定然自受其噬……不要動她……”
“行了,我明白。”闕凝嘶啞的嗓音落在船艙中,“我會以貴客之禮相待。”
……
“池離……池離……”聞人玉守在楚傾桉身邊守了兩天兩夜才見人醒來,“你終於醒了。”
“我睡了幾天?”
“不過兩天。”
楚傾桉聞言,吐出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道:“帶我去見船主。”
“臭……池……離,你這身體還怎麼救人啊?”聞人玉蹙眉,“你氣虛不足,筋脈逆行,要多修養才行。”
“我有事要問。”楚傾桉看了看窗外,船帆還在漫無目的的漂流著。
“仙醫既醒了,差這位小兄弟喚我便是。怎可麻煩你親自下來。”闕凝剛想走上前,想到自己身上的氣味,卻又止步了。
“我是想問船主,這船會駛向何方?”楚傾桉被聞人玉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麵白如雪。
“海上無界。——所以才說仙醫是好運氣。”
“無儘穀不止於海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島嶼與陸地,這般久了。”闕凝道。
“怎麼可能,那你們的船是從哪來的?”聞人玉點出問題。
“從無儘穀外帶來的。”闕凝似乎在想很久以前的事,沉默了良久,“我們從一域到二域,從二域群海進了無儘穀,但……這隻是一個意外。本是探尋天府遺跡,竟在無聲無息間便進了無儘穀。我們也是因為無法使用靈力,才猜到此處是無儘穀。也多虧了三弟會困靈縛淵圖才讓我們苟活到如今。”
“你們來這多久了?”
“五年了。”
“你們如今沒有靈力,不過凡人之軀,不吃不喝,又怎麼能到五年。”聞人玉看了看貧瘠的周遭。
“他們吃了詭影。”楚傾桉淡淡道:“不過另外兩個沒吃吧?”
闕凝聞言,眸中閃過驚詫之色,“沒想到這都被仙醫猜出來了。”
聞人玉想起前去月湖前,楚傾桉關在屋裡研究了不過三天便將克製詭影的解藥研製出來了。
獨眼進來低頭自責道:“我和三哥吃的是儲物空間的食物,隻夠兩人吃,這才讓大哥二哥淪落至此!”
“還求仙醫能救救大哥,在下感激不儘。”說著獨眼便要跪下,“今後便是當牛做馬……”
“不必下跪。”楚傾桉淡淡道:“我如今炁體耗儘,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救第二個人。”
“不過可以緩解。”楚傾桉拿出一瓶丹藥給闕凝,“以後每天都吃一顆這個,不能再吃詭影了。隻是吃下去,你一個時辰內必然抓心撓肺,有寸膚儘裂之感。”
“隻要不再變成這不人不鬼的模樣,大爺們兒痛點沒什麼。”闕凝收下,感激道:“不過兩日,二弟如今的皮膚已在結痂了,多謝仙醫!”
“我這有幾瓶辟穀丹,你們拿去吧。”楚傾桉從空元中拿出辟穀丹給兩人。
給完後,她想起灼望的狀況,平靜的雙眸不由閃過幾絲漣漪,她耗不起。
“謝仙醫賜藥!若仙醫有辦法離開無儘穀,往後有事,儘管去天一堂。”說著,闕凝將堂主令拿出來交給楚傾桉。
“竟然是……天一堂!”聞人玉清泓的雙眸中閃過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