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手中的紅纓槍每穿過一個敵人的胸膛，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個親人的麵龐。
那時候，阿姐她們在戰場上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蘇家軍勢如破竹，直接攻進韃靼軍的老巢。
這次韃靼領兵的是六王女，相比於大王女的勇猛睿智和三王女的老奸巨猾，六王女明顯是個隻知道沉迷於美色的酒囊飯袋。
且這位韃靼六王女有個變態的癖好，最喜歡淩虐北燕的男子。
北燕的男子不像韃靼男人那般高壯威武，北燕男子大多身形頎長，長相俊逸，在高大的韃靼六王女麵前，更顯得好欺負了幾分。
蘇家軍在六王女的營帳中救出了六名男子，其中五個已經奄奄一息。
唯有最後一個還沒來得被糟蹋，算是躲過一劫。
有士兵用自己盔甲裡的衣衫裹住那些渾身赤（衣果）的男子，將人送了出去。
“這群畜生！”
不少北燕將士都氣紅了眼，隻恨不得一刀了結了那個還在獸皮毯子上昏睡的女人。
蘇柒若手中的紅纓槍在六王女的喉間打了個轉又收了回來，隨即吩咐蘇雲道：“將人綁了，莫讓她死了。”
“是。”
蘇雲領命，親自將人帶下去看守起來。
收拾好戰場，已經到了後半夜。
蘇柒若和將士們一起坐在樹下，看著天上的繁星，心口堵著的那股子鬱氣終於散了些。
“少主。”
蘇柒若應聲回頭，見來人是母親身邊的副將清姨。
“清姨。”
蘇柒若往旁邊挪了挪，給清姨留了些位置出來。
清姨看了一眼蘇柒若麵頰上那道清淺的血痕，猶豫了一瞬，終還是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了口。
“少主為何不直接殺了那韃子？”
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北燕與韃靼是不可能和解了，既如此，那位韃靼六王女的命留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蘇家軍如今隻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怎能眼睜睜看她還活著？
蘇柒若也沒瞞著她，直言道：“清姨覺得三年前玉川關一戰，若無內應，母親可會帥兵入那峽穀？”
“將軍從來都不是那等子貪功冒進之人。”
清姨斬釘截鐵，她與將軍自小一起長大，最是了解她不過。
“那清姨覺得會是誰將母親引進峽穀，又引來祖母相救，將她們一並害死？”
這件事蘇柒若想了整整三年，她一直不願意相信，蘇家軍有人叛變。
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若非極其信任之人，母親和祖母定然不會上當。
清姨怔了怔，將將軍身邊每個近衛都想了一遍，也說不出會是誰背叛了將軍，背叛了北燕。
“少主……可是已經有了眉目？”
清姨雙目通紅，若讓她知道了那背主之人是誰，她定將之挫骨揚灰。
“今日所救男子中有一人是我六姐姐的舊識，他撐著最後一口氣，就是為了等來蘇家軍，告訴我們一句話。”
那男子是玉川關小鎮街上一家點心鋪子的兒子，曾被她六姐姐在驚馬的馬蹄下救回一命，為此，她沒少白吃人家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