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這事兒怪不得暗十七,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本以為不將他拉進漩渦便能護他安好,卻不想還是連累他差點兒丟了性命。
既是如此,倒不如將人光明正大的拉進自己的圈子裡,好好護著。
蘇柒若無比慶幸的是,自己當初一念之仁讓人在洛瑾辰身邊放了暗衛相護。
如若不然,她真是不敢想象那後果。
“屬下謝過殿下。”
“起來說話。”
暗十七為救洛瑾辰受了傷,蘇柒若待他便也寬容了幾分。
“是,殿下。”
暗十七站起身後,便將洛瑾辰這段時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蘇柒若,包括他對她的擔憂和思念。
暗十七不會拽文,隻會敘事。
雖無華麗的言語辭藻修飾,隻一句“王君日日擦拭玉佩,夜夜難眠”便將他對她所有的情誼都說了個清楚透徹。
暗十七走後,蘇柒若久久未能回神。
白霜就在一旁站著,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主子這般模樣。
愧疚、無措,還是心疼
說不清哪個更多一些,但她知道,主子這時定是在想著王君。
天快亮時洛瑾辰才睡著,隻是外麵的掃雪聲一傳來,他便又醒了。
看著自家主子眼底的烏青愈發嚴重,清露憂心不已。
“王君若是在這裡住的不自在,咱們便回去吧!左右殿下過些日子也要回京了。”
洛瑾辰卻道無礙,看著銅鏡中那張愈發瘦削的臉,他竟有些恍惚。
他現在竟變得這樣醜陋憔悴了嗎
用過早膳,洛瑾辰便開始看劉管事送來的賬冊,這些年莊子上的盈利都在劉管事那裡,劉管事也一並交給了他。
等冬兒再送來京城的消息時,已是第二日了。
“趙嬸兒說三殿下昨日墜馬摔斷了腿,被人抬回去時滿身都是血,疼得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
冬兒繪聲繪色的轉達著趙嬸兒的話,都是些老實的莊稼人,說話可能會有些邪乎,但絕對不敢在洛瑾辰麵前胡編亂造。
洛瑾辰手中的羊毫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清露趕忙俯身去撿,怕墨汁弄臟了自家主子的衣衫。
“王君,您怎麼了”
冬兒嚇得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還以為是自己的話嚇到了王君。
“無礙,你繼續說。”
洛瑾辰緩了緩,輕輕換了口氣。
隱在衣袖裡的手緊緊攥著,心中那個念頭愈發清晰。
太多巧合了……
“趙嬸兒還說,四殿下毒害正君,要給什麼安公子騰位置,四王君的母族一家告到皇上跟前去了。”
四皇女與安淩墨在一起喝茶被人撞了個正著,隨即四皇女毒殺正君要迎娶安淩墨為續弦的流言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隻不過趙嬸兒也隻是在路邊茶攤上聽了些,具體如何,像他們這種人便打聽不到了。
因為知道冬兒是在為王君打聽消息,趙嬸兒才對皇家的事情多聽了幾耳朵。
要不然這種事情與她何乾,她頂多也就當個笑話聽聽就算了。
這幾天皇家的醜聞鬨得滿城風雨,京城裡的百姓人人自危,生怕連累到自己頭上。
趙嬸兒都在暗暗誇讚九王君有先見之明,早早的離開了那是非之地,搬來了莊子上小住。
若說之前洛瑾辰隻信了六成,如今卻敢十分肯定,這事兒一定與蘇柒若有關。
蘇柒若在邊關征戰,太女不會對她的家眷動手,反而還會護著,所以東宮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二皇女還在府中悔過,有禦林軍在皇女府四處守著,她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去勾結刺客。
但三皇女的嫌疑最大,何況那日他還親眼瞧見了三王君也在崇福寺。
所以,三皇女斷了一條腿。
至於四皇女和安淩墨……
也逃脫不了害人的嫌疑,所以聲名儘毀。
有四王君的事情在前,又有安淩墨的事情在後,莫說是皇上不會輕易饒過四皇女,便是君後和太女也定是好好收拾她的。
誰讓安淩墨是君後當初給蘇柒若看重的正君人選呢!
四皇女敢與安淩墨無媒苟合私相授受,這是在打君後的臉,也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君後,當初有人刻意推安淩墨到君後麵前給九殿下做正君,一切都是四皇女的算計。
君後如何能受得了被人這樣羞辱,他咽不下這口氣,太女必然要再踩四皇女一腳。
至於剩下的五皇女和六皇女,洛瑾辰雖不太清楚她們的為人,卻也不覺得哪個是無辜的。
七皇女和八皇女一向老實,所以沒受殃及。
這樁樁件件,無不指向蘇柒若。
因為她的王君遇刺,所以那些有可能動手的人接二連三的開始倒黴。
若不是京城還沒有傳來大軍入京的消息,他都要懷疑是不是那人已經回府了。
難道是喬管家給她送了信,她從連城安排了人回來做下的這些事情
但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如今她不在京城,就沒有人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洛瑾辰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趁著沒人的時候對著外麵喊了聲:“十九。”
“王君有何吩咐”
暗十七忽然出現,洛瑾辰才發現身邊又換了人。
“你身子可痊愈了這樣冷的天,你還受了傷,怎麼不多休養些時日”
“屬下已經無礙,多謝王君關懷。”
洛瑾辰咬著唇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這幾日京城裡發生的事情……可是她做的”
暗十七躬身道:“屬下不知。”
他隻知道殿下回來了,但是還有事要做,所以暫時沒來見王君。
因為害怕耽誤了主子的大事兒,所以暗十七也沒敢主動告訴洛瑾辰蘇柒若回來的消息。
洛瑾辰這才反應過來,暗十七日日守著自己,哪裡會知道她的事情。
“那你明日進京一趟,去城西找些乞兒將三皇女和四皇女的事情扯在一起,再翻幾件舊事出來,說是她們彼此報複。這些事情無論是不是殿下做的,此事都要撇乾淨。”
讓她們狗咬狗去吧!
誰也不能將這臟水潑到殿下頭上,哪怕這事兒就是她乾的,那也是這些人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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