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到底沒什麼證據,他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
但同樣作為一府主君,看著側室騎在正室的頭上,洛瑾夜就有些不高興了。
洛瑾夜從來都是個聰慧的,在洛府時張氏如何待他們兄弟的,他心知肚明。
隻不過張氏也隻是敢在外物吃食上苛待一些,到底不敢真的做什麼害及他們兄弟性命的事情,他也就懶得管了。
萬一他想法子處理了張氏,再換一個更陰險狠毒的,他年紀大了早早嫁了人還好說,他弟弟卻不行。
洛瑾辰年紀小,又沒什麼心機,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這世上與洛瑾夜最親的就是洛瑾辰了,他固然更在意自己的未來和洛家的前途,卻也不是絲毫都不在乎這個弟弟。
不然他也不會想儘一切法子促成了洛瑾辰與蘇柒若的這樁婚事。
洛瑾夜自認還是有幾分看人的本事,挑來挑去,他還是覺得將弟弟嫁給蘇柒若最合適。
不論是對太女、對他、對他們的女兒,還是對自己的弟弟,能嫁給九皇女,都是最好的選擇。
“那七皇女不管嗎?”
洛瑾辰雖與七皇女沒打過交道,但也能看出來她不是個愚昧的,為何會看不懂這些內宅裡的勾心鬥角?
“管?怎麼管?”
洛瑾夜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道,
“齊氏有兩個女兒,正室無所出,你覺得她會怎麼選?”
說起這個,洛瑾夜又不由得有些慶幸,還好她有兩個女兒。
不論將來如何,有這兩個孩子在,他的位置都穩了。
目光又落在洛瑾辰身上,洛瑾夜輕輕歎了口氣。
“這次阿若回來短期之內定是不會再走了,你們也早些要個孩子。阿若是個最重情義的,隻要有了孩子,你便不用再擔心了。”
洛瑾夜這話分明是為了洛瑾辰好,可聽在洛瑾辰耳朵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兒。
他不想拿個孩子牽絆住她,若她不喜他,他走就是。
他不想過七王君那樣的生活,
可隻是這麼想想,他就心疼得厲害。
他好像愈發貪心了。
宴席還是如往常一樣,於洛瑾辰來說並無什麼不同。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後是如何議論他的,畢竟他早就成了滿京城的笑柄。
但那又如何?
他隻想要她平安回來。
想到這個,洛瑾辰不由得一愣。
聽聞崇福寺的香火特彆望,他雖不儘信這個,卻還是想去求一求。
洛瑾辰在眾位皇女或明或暗的鬥嘴中跑了神,根本就沒聽見她們說了什麼。
幾位皇女都想在皇上麵前表現自己,卻又不能做的太明顯,也的確夠累的。
許是因為小女兒不在,君後倒是一直很安靜。
除了將太女的兩個女兒叫過去逗弄了一番,便再沒多說什麼。
洛瑾辰知道因著他和蘇柒若成婚翌日進宮請安的事情,君後對洛瑾夜一直有所不滿,也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了。
他曾明裡暗裡提醒過洛瑾夜兩句,洛瑾夜卻隻說了一句:“在宮裡能做到‘人無完人’才是最好的”。
洛瑾辰不懂,身為太女君,讓君後滿意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哥哥這樣聰慧的人,又為何非得做些惹了君後生氣的事情呢?
難道是故意做給君後看的?
洛瑾辰想,或許哥哥是不想外人知道他兄弟二人的關係,以免將東宮和九皇女府綁在一起,惹人忌憚。
畢竟之前的那些年蘇柒若一直在外遊學,哪怕是太女殿下的嫡親妹妹也沒讓彆人多想什麼。
如今她已經成了親,自是不能再隨意離京,那便有可能會成為彆的皇女的威脅。
若世人皆知九皇女與太女不合,那便不會覺得他們九皇女府是在為太女做事,而是會認為九皇女也是個有野心的。
哥哥這樣做是想讓九皇女府替東宮承擔一部分風險,將澆築在太女身上的視線往九皇女府挪一挪,以便太女謀事。
洛瑾辰雖不喜洛瑾夜如此作態,卻又由不得多說什麼。
他為了自己的妻主女兒謀算,哪怕利用太女的嫡親妹妹和自己的親弟弟也在所不惜。
但誰又能說他做錯了?
人終歸都是自私的。
就像洛瑾辰自己,若是為了蘇柒若,他或許也會做許多不為世俗所喜的事情。
一道灼熱的目光射向洛瑾辰,洛瑾辰皺著眉頭望去,卻撞進了一雙滿是算計的眼睛裡。
那個一直盯著他的人是二皇女,也是在奪嫡當中與太女鬨得最凶的一個。
她這樣看著他,難不成是想對九皇女府下手?
不知為何,洛瑾辰不隻沒覺得害怕,反倒還隱隱有些歡喜。
若二皇女這般忌憚九皇女府,是不是說明殿下她根本就沒事,反而還打了勝仗?
洛瑾辰知道這些皇女個個都是有本事的,她們手裡有許多能人異士。
自己得不到連城的消息,這些個皇女卻未必不能從其她的渠道得到。
再看皇上臉上掛著的笑容,洛瑾辰提了許久的心微微落下來了些。
皇上怕是也已經得到消息了,或許她早幾日就知道了連城的事情,隻是還未宣布就是了。
所以,皇上在君後麵前吐露要給九殿下封王之事並非僅僅是因為對他們妻夫二人的愧疚,而是因為他的妻主在邊關立了大功。
想想也是,皇上並非昏庸之輩,又怎會僅因著愧疚就隨意拿封王之事說事兒。
洛瑾辰暗暗歡喜,便也忽略了二皇女那微微上挑的眸子裡隱含的殺意。
坊間雖傳聞九殿下是因為不喜王君才在新婚之夜醉酒,第二日又主動請命領兵出征的,但二皇女卻不這麼認為。
蘇柒若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清楚的很,那樣清高的女子最是喜歡洛瑾辰這種清冷淡漠的性子。
可以說君後給蘇柒若找的這位小王君,不論長相氣度還是才華,都正中蘇柒若的下懷。
蘇柒若那麼光明磊落的一個人,肯大張旗鼓不顧洛瑾辰名聲的這麼做,不過就是害怕她立了戰功威脅到彆的皇女,會有人趁她不在對她的小王君下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