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無適齡的皇室女子,蘇柒若便是南楚身份最尊貴的人,他嫁給蘇柒若,便能達到和親的目的,這明明就是母皇和皇姐願意看到的啊!
“我早就說過了,她不會娶你。”
“她為何不會娶我?兩國聯姻,事關兩國百姓,她心係南楚,又豈會拒絕?”
北明寒才不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鬨,他來南楚就是和親的,如今他願意了,姐姐卻千般阻攔萬般不願。
不知想到了什麼,北明寒忽然又變了臉色。
“難道蘇太傅看上了彆人?姐姐,她是看上東啟的十一皇子還是西秦的五皇子?”
北明寒不服氣,他可是中宮嫡出的皇子,身份尊貴。
那東啟的十一皇子和西秦的五皇子不過就是個不受寵的庶子,如何能與他比?
論身份,論容貌,論三國實力,隻要蘇柒若不傻不瞎,就應該要選他才是。
北明熏尷尬地看了一眼還等在不遠處的紀青等人,然後才去拉北明寒。
“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了,蘇太傅誰都看不上,她不會娶你,也不會什麼東啟的十一皇子還是西秦的五皇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說著,也不給北明寒再反抗的機會,北明熏手下用力,直接拉著北明寒朝與蘇柒若相反的方向走了。
“太傅,那北越皇子纏著你,是不是也想要嫁給你?”
才拐過回廊,楚陌言便抱著蘇柒若的手臂停了下來。
一張無暇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就那麼直愣愣地看著蘇柒若,等著她回答。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他們待不了幾日就會離開,我亦不會娶他。”
蘇柒若沒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這孩子的心思愈發重了。
這話他似乎拐彎抹角地問了好幾遍了,而她也已經回答過好幾遍。
也不知是他不信她,還是不信他自己聽到的。
好在蘇柒若在楚陌言的事情上總是很有耐心,他問她便回答。
“不是要去摘葡萄嗎?走吧!”
楚陌言看著走在自己身側的女子,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子害怕來。
他之前總是說要嫁給太傅,太傅每每笑他年少不知事,可又何嘗不是在拒絕?
他一直以為隻要自己快些長大,趁著她身邊還沒出現彆的男子,趕緊嫁到蘇府去。
可今日見她對待北越皇子的態度,楚陌言忽然就害怕了。
因為不在乎,因為知道不會娶他,所以她才這樣一副淡然的模樣,不擔心彆人的糾纏,也不擔心會擺脫不了。
那麼他呢?
太傅是不是也知道她不會娶他,所以才不在意他每次說要嫁給她的話。
楚陌言忽然覺得渾身冰冷,血液像是凝固了般,腳下的步子邁的僵硬,若非手裡還拉扯著她的衣袖,他怕是連動都動不了了。
楚陌言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兔死狐悲”四個字來,或許根據太傅所教,這個詞並不適合形容現在的他,可一想到北明寒,他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
太傅她……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呢?
“太傅……”
蘇柒若被楚陌言拉拽地停了下來,疑惑地抬手碰了碰他的額頭。
這孩子也沒發燒啊!
“怎麼了?”
“太傅,我們回宮去吧!”
他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麼,隻是想帶著太傅回宮,回青竹殿,隻有那裡才是屬於他們二人的。
太傅不許彆的男子輕易踏入青竹殿,唯有他可以。
不,太傅對他是不一樣的。
“是病了嗎?”
蘇柒若擔憂地探向楚陌言的手腕兒,簡單的把脈她還是懂一些的。
楚陌言身子不好,若是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這一生怕是都難安。
楚陌言反手握住蘇柒若搭在他腕上的手,整個人撲進她懷裡,身子微微發著顫,卻什麼都不肯說。
蘇柒若忽然就想起她初見他的那一日,當時在太醫院他也是這般表現。
他是在害怕?
害怕什麼?
輕輕撫著他的後背,蘇柒若語氣比以往更是溫柔三分。
“不是一直都想出宮來玩兒的嗎?今日好不容易出來,為何又要鬨著回去?”
他這兩年來一直養在她身邊,很少會發生這種情況。
難道是她疏忽了,他心理問題越來越嚴重了?
蘇柒若自己也不是個心理醫生,隻是知道遇到自閉抑鬱的人要慢慢疏導,可具體細節卻也不甚清楚。
她以為自己這兩年來做的還不錯,所以楚陌言越來越大膽,越來越開朗。
可今日為何又回去了?
他是在……患得患失?
“不想摘葡萄了嗎?那我陪你去歇著可好?”
蘇柒若的手一直沒有離開,就這麼輕輕撫在楚陌言的後背上,給他無聲的安慰。
許是她身上熟悉的氣息讓楚陌言心裡好受了些,又或者是那隻放在後背的手太過溫暖,讓他幽深的眸子逐漸有了神采。
“言兒想去摘葡萄,還想去釣魚,中午太傅給言兒烤魚好不好?”
少年帶著哽咽的撒嬌讓蘇柒若不舍拒絕,同時聽見他開口,她提著的心也放了下去。
還好,還好他沒事。
不過今日隻是確實也給蘇柒若敲了一記警鐘,她還不能放鬆對楚陌言的心理疏導。
“好,我們先去摘葡萄,然後去水塘邊釣魚,午膳就烤我們自己釣上來的魚。”
蘇柒若緊緊拉著楚陌言的手,以往都是楚陌言緊攥著她的衣袖,這一次她卻是想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她會讓他知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拋棄他。
不論如何,她都會站在他身後。
不遠處跟著的四人看著前麵兩個主子的身影,心中亦是五味陳雜。
“今日九殿下有些怪異。”
畫意最先發現了楚陌言的異樣,隻是作為下人,他也不敢摻和到主子中間去。
能夠影響九殿下情緒的,唯有他們的主子。
“主子待九殿下到底是不一樣的。”
蘇紅輕輕歎了口氣,她其實也心疼楚陌言,隻是若是讓自家主子娶了這位九殿下,她總覺得有些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