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雖未必會因著這樣的小事惱了百花離陌,可這種事情日積月累的多了,總歸是令人厭煩的。
相愛的人在一起時固然開心,但久而久之,那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便也會消磨掉不少縹緲的愛情。
若想長久,隻靠著如今的愛還不夠,還需要兩個人慢慢經營。
趙文萱自己也沒成過婚,對於這些並不太懂,但他作為局外人,看得總是要比百花離陌清楚些。
他二人自幼一起長大,又是過命的交情,沒有誰比他更希望百花離陌幸福了。
那份幸福裡,好似還承載著他的期盼。
百花離陌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母親一生隻娶了父親一人,父親待母親也總是溫柔體貼,處處以她為先。
如此想著,他便也不由得讚同起趙文萱的話來。
“的確是我不該,當初我親口與她說過,便是成婚了也不願委身於後院,這些生意我還會繼續做下去,她是答應了的。如今她不過信守承諾,我卻這般疑神疑鬼,倒顯得我小氣無理了。”
嘴上雖是這麼說,可心裡的酸澀一點兒都沒少。
他覺得她終究是沒有那樣在意他。
但他也不會氣餒,二人之間已經跨過最後一道鴻溝,以後隻會越來越好。
“你能如此想就好,她敬你幾分,你總該加倍還回去才是。你自幼便是個單純直爽的,也從不懂藏著掖著,隻要你真心待她,她自然能夠感受的到。”
趙文萱盼著百花離陌能和蘇柒若好好的,自然都是往一處勸。
百花離陌勾唇一笑,看著趙文萱感激道:“文萱,你當真是我的良師益友,今日與你這般一聊,我也想明白了許多。謝謝你,文萱。”
他偶爾與蘇柒若耍個小脾氣,那是妻夫之間的情調。
可若仗著妻主的寵愛處處拿喬,那便是不知好歹了。
“你我之間何需說這些,我今日過來本就是有些惦記你,如今見你安好,我也便放心了。”
趙文萱擔心百花離陌婚後不習慣,才特意過來探望。
如今見他過得好,他也就放心了。
“我隻你一個朋友,不論如何,我們之間都不會變的。”
百花離陌意動,忍不住抬手握上了趙文萱的手,一時竟忘了趙文萱的身份。
還是趙文萱先反應過來,忙推開百花離陌。
“你如今都已經成婚了,切不可再這般莽撞,若是被人瞧見了,對你我還有你妻主都不好。”
百花離陌若是沒成婚,外麵的人瞧見他二人親近,頂多會說些什麼不中聽的話。
可如今他已為人夫,若還這般不小心,傳出去便會說他不守夫道。
而作為他妻主的蘇柒若,也會被人嘲笑戴了綠帽子,更不要說她本就是入贅,到時還不是更讓人瞧不起。
對於蘇柒若,趙文萱說不上是什麼感受,隻是她幫過他,他不想她被人詬病。
“是我不好,一時激動竟忘了分寸。”
百花離陌也是一時激動,這才沒想到那麼多,平日裡他斷然不會這般莽撞。
“方才那一幕若是被你妻主瞧見,怕是真的要惱了。”
趙文萱忽然笑道,便是再大方的女子也不會答應自己的男人與彆的女人拉扯,尤其是百花離陌還上手了。
百花離陌羞澀地抿了抿唇,一想到蘇柒若心裡就甜的冒泡兒。
趙文萱見百花離陌一副傻乎乎的模樣兒,也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這樣子,可當真是沒有了當初的半分驕矜。我隻在書上見過情愛會使人衝動變了性子,如今見你這般,倒像是應驗了書上的話。”
百花離陌麵頰一紅,咕噥道:“那是我未將你當做外人,才在你麵前這般。”
在外人麵前,他便是心裡再歡喜,也不會表現得這樣明顯。
“你這話若是被你妻主聽見,說不定還真要來找我理論一二,問我到底是給她夫郎灌了什麼**湯,害得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趙文萱又與百花離陌玩笑了幾句,直將人說得麵紅耳赤,這才罷休。
蘇柒若那邊出了府,買了點心便去了林若星那裡。
林若星正坐在院子裡發呆,石桌上擺了一本兵書,隻翻了幾頁便扣過去了。
“公子,您早膳便未用什麼,吃些糕點吧!”
身後的侍兒端了一碟點心和一壺熱茶送了上來,低聲勸道。
許是少主的入贅戳到了公子的心窩子上,這幾日公子總是這樣發呆,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
林若星連看都未看那桌上的東西,隻輕輕搖了搖頭。
姐姐都已經三天沒來看他了,以前她可是每日都過來的。
“公子……”
侍兒還欲再勸,卻忽然停了下來。
蘇柒若朝他們擺擺手,親自將買來的點心擺在石桌上,見林若星還在發呆,不由輕笑一聲,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姐姐。”
林若星一驚,眸子都跟著亮了起來,但很快又噘著嘴彆過頭去。
“姐姐娶了夫郎便忘了星兒,這會兒又來看星兒作甚?”
他心裡本就介意城主府讓蘇柒若入贅的事情,如今他的姐姐有了夫郎又不來看他了,他便更是不喜城主府裡那個素昧謀麵的男子了。
那人若真喜歡他的姐姐,就不該讓姐姐一個女子入贅到城主府去。
他們二人自己在外開府又有何不可?
這般將一個女子的顏麵踩在腳底下,他當真喜歡姐姐嗎?
“你這孩子生氣生的也是沒來由,我難道沒讓影三過來給你報信,說我這三日不便出門?”
蘇柒若笑著揉了揉林若星的小腦袋,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也不會真的惱他這樣的小脾氣。
“不過是做戲,姐姐又何必這樣用心?你若有了牽絆,難不成日後還要帶著他一起回京?”
林若星說完,忽然張大了眸子,緊緊盯著蘇柒若。
姐姐的神情不對,難不成她假戲真做,動了心了?
“姐姐,我雖不喜城主府趁人之危逼你入贅,可那人到底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我前途生死不定,我們不該連累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