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她貼身侍女的影三端著酒壺跟在蘇柒若身後,在一壺酒倒儘後,便換了一壺白水過來。
蘇柒若嘗到白水的味道,隻微微一頓,便又麵色如常的與人交流起來。
影三偷偷看了自家少主一眼,見她沒什麼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三兒,倒酒。”
蘇柒若一聲“三兒”,讓影三身子一晃,差點兒栽倒。
她堂堂影衛怎麼硬生生的被自家少主子叫成了農家喂豬種地的?
影三頂著一張憋紅的臉又上前給自家少主倒了杯“酒”,蘇柒若依舊麵色從容地跟在百花蕪身側與人應酬,不露半分怯色。
百花蘋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蘇柒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角閃過一抹亮光。
“今日陌兒大婚,我這做姨母的也替他高興。阿蕪,這些年你我姐妹一直都有些誤會,希望借著這杯酒,能化解過去的矛盾。我們畢竟是至親血脈,有什麼事兒這麼多年也該過去了吧!”
百花蘋眸子泛著紅,一番話先是將自己給感動了。
百花蕪看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今天是兒子的大喜之日,她也不能當眾給百花蘋難堪。
“今日是陌兒和阿若的好日子,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吧!”
“你……這是還在怪我嗎?”
百花蘋捏著酒杯是手指一緊,顫著聲音問道。
百花蕪已經有些不耐煩,眉頭微蹙,臉上明顯帶著幾分不悅。
“你這是什麼意思?”
百花蕪壓低了聲音,冷聲問道。
這百花蘋是專門來找麻煩的嗎?
她兒子的好日子,她卻跑來沒事兒找事兒。
“我……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來給妹妹你敬杯酒。”
百花蘋垂著眸子,看著還有些委屈,倒是不好叫人拒絕了。
蘇柒若微微彎唇,攔住了正要開口的百花蕪,端著自己的酒杯與百花蘋道:“母親今日不便,飲不得酒,我替她與您喝一杯。”
說著,蘇柒若先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倒是把百花蘋給弄懵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來個蘇柒若,這酒……她喝不得啊!
“這酒是我親自倒於你母親的,你如何能代勞?我可記得阿蕪你以前是千杯不醉的,如今怎麼連一杯酒水都不敢飲了?”
這酒裡她下了東西,自己是萬萬不能喝的。
不管想什麼法子,都得給百花蕪灌進去。
否則,便功虧一簣了。
百花蕪懶得應付她,想著便從百花蘋手裡接過酒杯,準備喝了之後將人打發走。
一側的衣袖被人偷偷拽了拽,耳邊傳來一陣內力傳來的聲音:“酒有問題。”
百花蕪眸子閃了閃,一手舉起酒杯,一手抬起,用衣袖遮住自己飲酒的方向,將救一滴不落地倒進了袖中的帕子上。
“咳咳……”
百花蕪放下酒杯,沒忍住輕咳一聲,蘇柒若忙上前扶住她。
“母親身體不適,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這裡交給兒媳就好。”
百花蘋既是要給百花蕪下毒,定然不會下那種喝了立即斃命的毒藥,怎麼也得等她睡一晚上才發作,不然傻子都能查到百花蘋頭上。
百花蕪點點頭:“也好,讓管家替你引薦剩下的客人,後麵的事情就都交給你們了。”
百花蕪看也沒看百花蘋一眼,被下人扶著徑自離去。
蘇柒若不悅地看了百花蘋一眼,嘴角劃過一抹不屑:“您可高興了?”
都說了人家身體不好不能喝酒,百花蘋這個做姐姐的還非逼著人喝,這哪兒是道歉求和啊,分明是殺人害命。
更何況,誰知道她那酒裡還放了什麼醃臢東西。
百花蕪之所以順著蘇柒若的話直接離開,也是想找人來驗驗那酒裡的東西。
百花蘋緊攥的拳頭緩緩鬆開,嘴角也跟著揚起,看著蘇柒若道:“我再怎麼說也是陌兒的姨母,你嶽母的嫡親姐姐,你這晚輩如此與我說話,也未免太無禮了些。”
“嗬……”
蘇柒若冷笑一聲,那眼中的不屑像是將百花蘋看透了似的,讓百花蘋心頭也跟著一顫,忽然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很快百花蘋又冷靜下來,那毒是她親手下的,要明日才會發作,到時她將下毒的事情扣到蘇柒若頭上,這城主府就徹底是她的了。
再忍一晚上就好。
看著蘇柒若離去的背影,百花蘋得意地揚了揚眉,胸口也挺了起來。
且先讓她得意著,明日有她哭的時候。
到底是年輕氣盛,沉不住氣。
影三躬著身子回頭看了百花蘋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啐了一口。
什麼東西,也敢給他們少主臉色看!
等將所有客人送走,蘇柒若也有些站不住了。
影三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擔憂道:“少主,屬下扶您去前院兒歇著。”
蘇柒若擺擺手,腦子裡還餘下幾分清醒。
“送我回新房。”
她答應過他要回去,以百花離陌那執拗的性子,她若去前院兒歇了,他怕是要枯坐一晚上。
“可是,少主您醉了。”
影三有些不放心,萬一那個城主府的公子趁著她家少主酒醉對少主做些什麼,那她家少主的清白可就沒了。
“回新房。”
蘇柒若又重複了一遍,影三也不敢再勸,便扶著將人送去了百花離陌的院子。
守在新房門口的吉祥和如意正靠在身後的門柱上小憩,腦袋一點一點的,連院子裡來了人都不知道。
蘇柒若朝影三擺擺手,示意她先回去,她自己進去。
影三愣了一瞬,然後便抱拳退下。
再怎麼樣這裡也是少主的新房,少主的小夫郎還在裡麵坐著,不論真假,她一個外女都不能跟著進去。
蘇柒若推門走了進去,坐在床上的少年一驚,忙抬頭去看,見她真的回來了,少年那雙如秋水般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蘇柒若腳下一個踉蹌,百花離陌忙飛奔過去將人扶住。
“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蘇柒若滿身的酒氣讓百花離陌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