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萬來寶還要去韋敏那裡赴宴,二人便各自離去。
蘇柒若帶著百花離陌過來時,雅間內已經有了兩個人。
一個年輕的女子,正是趙文萱。
另一個中年女人正坐在那裡與趙文萱說著什麼,蘇柒若不認識,百花離陌就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個字:“趙老板,趙申傑。”
蘇柒若看了一眼那個正望向她的女人,淡淡地點了點頭。
百花離陌方才與她說了,這趙申傑是韋敏的大姑姐,趙家公子當年嫁給韋敏時,韋敏還沒有今日的成就,全靠著趙家在後麵幫襯著。
所以如今韋敏生意做大了,也一直沒有忘記趙家的恩情。
若隻從這一點來看,韋敏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人。
雖然都姓趙,趙文萱與趙申傑卻沒什麼關係,這一點倒是令蘇柒若有些意外。
在這種家族式捆綁的朝代,同一個城內同姓氏卻不同宗的,的確是少有。
趙文萱也愣愣地迎著光看向並肩進來的二人,一時忘了起身。
趙申傑並不意外蘇柒若的到來,隻是她初見這位城主大人的未來媳婦,隻覺得與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也不怪百花離陌那樣古怪性子的人都答應了這樁婚事,就這副皮囊也足夠令男子魂牽夢繞了。
“蘇小姐?久仰久仰。”
趙申傑起身朝蘇柒若抱了抱拳,客氣道。
若是之前她還抱著看戲的打算來審視這位未來的城主大人,今日初見,她便不敢再有半分僥幸的心理。
這女子一看就非尋常之人,也不知道百花蕪是從哪兒撿回來這麼一個人。
“趙老板客氣了。”
蘇柒若淡淡一笑,也朝著趙申傑回了一禮。
轉而看向趙文萱,那笑意又真切了幾分。
“小趙老板也在。”
趙文萱被蘇柒若一聲“小趙老板”喚回了神思,沒忍住笑出聲來,起身朝二人點了點頭。
“蘇小姐,離陌。”
蘇柒若拉開趙文萱身側的那把椅子,示意百花離陌坐在那兒,百花離陌心裡卻忽然一涼。
外麵傳成那般,她竟還主動讓他和趙文萱坐在一起。
她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在乎嗎?
百花離陌覺得自己實在是看不透眼前這個女人,說她對他不好吧,她有時護著他比他母親更甚。
可若說她對他好吧,她好像又沒那麼在意他。
“久聞咱們百花公子尋了一位良人,二位的喜帖趙府也已經收到,如今卻還是第一次見蘇小姐的真容。”
趙申傑有意打探一二,便開始與蘇柒若套起近乎來。
“在下一介草民,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蘇柒若笑著應道。
她現在連草民都算不上,還是個罪臣。
能入贅到百花府,都是她高攀了。
若真論起來,百花府敢收留她,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百花蕪和百花離陌的這份恩情,還真是讓她難以報答。
百花離陌也許不知情,可她不相信百花蕪會在不知她身份的情況下就敢將她送上唯一的兒子的床,而百花蕪已經知道了她是誰,還敢讓她做她的兒媳,這份恩情才最難能可貴。
“蘇小姐可莫要與老婦說笑了,老婦雖不敢說識人無數,可這雙老眼還是見識過一些人物的。蘇小姐氣度不凡,容貌清絕,絕非尋常人物。”
莫說是趙申傑不信了,就連趙文萱都不信蘇柒若的話。
誰家草民能養出這樣的女兒來?
蘇柒若苦笑一聲:“趙老板抬舉在下了,在下家中也不過就是借著祖蔭有兩座宅子三兩間鋪子罷了,不至於貧寒饑餓,卻也絕非富貴人家。”
富貴人家又怎會讓女兒出來入贅,蘇柒若抓住這一點,便能打消趙申傑的所有猜忌。
百花城距離京城千裡之遠,她可不覺得這些人會閒到派人刻意去京城查探她的身份。
“哦?不知蘇小姐家在何處,若有機會,我們倒是也可以合作一番……”
趙申傑話音才落,趙文萱和百花離陌便同時變了臉色,倒是蘇柒若依舊十分淡然地坐在那裡,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說來也巧,蘇小姐與我祖父倒是同鄉,連說話的口音都一般無二。”
趙文萱接過趙申傑的話道,他的祖父是他祖母當年外出做生意時從外麵帶回來的,大家隻知道他祖父是外鄉人,具體來自哪裡卻無人知曉。
趙文萱如此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趙申傑便不好再刨根問底了。
百花離陌感激地看了趙文萱一眼,趙文萱也隻是淡淡一笑。
他與百花離陌可以算得上是同病相憐了,如今他有需要,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蘇柒若意外地看向趙文萱,眼底浮現出一抹敬佩之色。
看來她家的小白花這些年沒被這些個豺狼虎豹吃了,還真是多虧了趙文萱的照拂。
趙申傑看了一眼趙文萱,又看了一眼蘇柒若,有關百花離陌和趙文萱的傳言她也聽過一些。
但百花離陌怎麼著也是城主府的公子,她便是心中再不喜,也不能不給他母親留幾分顏麵。
更何況人家未來妻主還坐在這裡,她若是鬨得個沒臉,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至於百花離陌和趙文萱是什麼關係,與她何乾?
這位小贅妻自己都不在乎,她管什麼閒事兒?
“那還真是有緣,咱們百花城最是包容,什麼地方來的人都有,便是不少番邦人來這兒做了生意之後,都選擇留下來了。”
趙申傑也帶過了這個話題,又與蘇柒若閒談起彆的來。
隻是礙於百花離陌在場,趙申傑說話多了幾分顧忌,倒也沒再問什麼令蘇柒若為難的問題。
“百花城人傑地靈,的確是個好地方。”
蘇柒若邊與趙申傑說著話,邊將自己這邊的一碟子蜜餞乾果挪到了百花離陌和趙文萱跟前。
他二人既這麼乾巴巴地坐著,也不說話,瞧著怪可憐的。
“哈哈……沒想到蘇小姐還是個憐香惜玉之人。”
趙申傑見狀,沒忍住調侃了蘇柒若幾句。
蘇柒若笑著道:“自己的夫郎當然要自己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