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接過如意手中的碗,卻還是認真說道。
這倒不是她客氣,而是她這傷是能養好的,可百花蕪卻是需要珍貴藥材來續命。
哪怕隻多活一日,也是好的。
“小姐有所不知,大夫說城主大人不宜大補,這參於她來說太猛了。”
如意笑了笑,輕聲解釋道。
隻是心裡卻有些擔憂,萬一蘇小姐問起這參是從哪兒來的,他要不要告訴她公子去找了趙小姐的事情。
好在蘇柒若並未追問,這讓如意安了心。
“也罷,今日你們公子這份情誼我記下了,日後他若有什麼需要,我定在所不辭。”
蘇柒若也不矯情,東西都給她送來了,她再推三阻四便顯得有些虛偽了。
“小姐言重了,您是公子的妻主,公子待您好是應該的,何談其他?”
如意是拚了命的想在蘇柒若麵前替自家公子美言幾句,隻要他們妻夫和睦,其他都不重要。
“可我到底是個女人,哪裡有總是要他照顧我的道理?”
蘇柒若笑笑,覺得眼前這位侍兒倒是比百花離陌更懂人情世故些。
“您和公子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小姐一整日未吃什麼東西了,奴這便命人為您擺膳。”
吉祥說罷,便福身退了出去,然後便有侍兒端著一盤盤的菜送了進來。
蘇柒若看著這較往常好了不少的飯菜,心下暗歎,百花離陌不愧是城主府的公子,還是極有威信的,不過才來了一次她的院子,連帶著她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不少。
捧高踩低是世家大院裡最常見的,蘇柒若作為一個被城主大人救回來的外人,府裡人待她總是少了幾分敬重。
哪怕後麵她與百花離陌定下了親事,她的處境也沒好多少。
如今百花離陌特意為她去尋了千年人參來,又派了貼身的侍兒過來伺候,連帶著旁的下人態度都跟著變了。
用了這頓遲來的午膳,又喝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湯子,蘇柒若連晚飯都省了。
瞧著天色還早,蘇柒若便打算出去走走。
也不知影一的事情辦得如何了,她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林若星。
這邊蘇柒若才出了城主府,後腳便有人匆匆往後院兒報信去了。
躺在床上疼得齜牙咧嘴的百花晴聽到下人來報,惡狠狠地罵道:“我就知道這個小白臉兒不是什麼好東西,既是說了一口子京城話,在百花城又能有什麼相熟的人?這會子出府,指不定是去什麼地方逍遙快活去了。”
“姐姐何必說這樣的話詆毀她,我瞧著蘇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過來探望百花晴的百花湘坐在一旁,聽到百花晴那樣說蘇柒若,心裡有些不高興。
“你也是個沒腦子的,那小白臉兒是百花離陌的贅妻,你一個未出嫁的男子整日往人家身邊湊什麼湊?我們家的臉麵都被你丟儘了。”
見百花湘還替那個打了自己的女人說話,百花晴心中更惱,罵起弟弟來也不留什麼情麵。
百花湘今日被蘇柒若和百花離陌合起夥來趕回來本就委屈,又被姐姐這麼一罵,瞬間就紅了眸子。
“明明是你自己得了錯誤的消息,這才與人發生爭執挨了打,如今怎麼將火氣都發到我身上來了?”
百花湘站起身,將手裡的帕子甩在百花晴臉上,哭著跑了。
百花晴一把將臉上的帕子甩在地上,咬牙垂了一下床。
“沒一個好東西!”
言畢,她又對身邊的人道,
“你去派幾個機靈的跟著那個小白臉兒,我倒是要瞧瞧,她夜裡出去會哪位情郎去了。姨母和百花離陌不是自以為找了個好媳婦嗎?嗬嗬……”
百花晴陰惻惻地勾了勾唇,同為女子,她才不相信蘇柒若大晚上的出去是散步呢!
絕對是偷腥去了。
以百花離陌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未來妻主是這樣一個女人,這樁婚事斷然成不了。
“是。”
侍衛離去,百花晴心裡才痛快了些。
隻要能毀了百花離陌的婚事,那她這傷便也沒算白受。
姨母啊姨母,您都快死了,怎麼還不消停呢?
那些給百花蕪診過脈的大夫她早就去問過了,百花蕪的身體如今也不過是瞧著與常人無異,實際上早已是外強中乾,唬人而已。
等百花蕪一死,這城主府便是她大房說了算了。
百花離陌一介男子,如何與她抗衡?
且先讓他再高興幾日,後麵有他哭的時候。
母親病死,招贅的妻主在外麵還有彆的男人,李氏又是個軟糯不爭氣的,到時任是百花離陌再有本事,也不是她的對手。
蘇柒若才走了一條街,便感覺到了身後有人跟著。
腳步一頓,蘇柒若又換了方向。
林若星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曉,如今蘇家還活著的人隻有他們兩個了。
隻是這種被人跟蹤的滋味兒實在不好受,蘇柒若雖不知道身後是誰的人,卻也不願意被人這般監視著。
路過一個小酒館,裡麵還燃著燈,三三兩兩的客人正飲著酒,瞧著還算熱鬨。
蘇柒若拐進去後尋了個角落坐下,即便如此,她一身絕代風華仍舊惹來不少人側目。
“小姐,您喝點什麼?”
老板親自迎上前來,熱情地問道,
“咱們店裡的酒在百花城也算小有名氣,保準讓您喝了之後下次還想再來。”
百花城裡來來往往的商客極多,酒館老板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大人物,但如眼前這般俊美的女子卻還是第一次見。
說她是個生意人吧,瞧著完全不像。
可這人也絕對不是本地人,她家的酒館在百花城開了已有數十年,她自幼在這裡長大,從未見過這樣氣度的女子。
“那便來一壺你們這裡的招牌酒吧!”
蘇柒若點點頭,其實她的身子現在還不能飲酒,可既要做樣子,就不能被人看出來。
“好嘞,您稍等。”
老板笑著應下,又問道,
“小姐可還要什麼下酒菜嗎?咱們店裡的水煮花生米也是一絕,是我家夫郎頂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