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彆聽這些人亂說!”
他們公子與趙小姐清清白白,這些人慣會抹黑人,真是太可惡了。
“既是知道他們在亂說,又有什麼可氣的?”
百花離陌放下手中的杯盞,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俊眉微蹙。
“可……可奴覺得她們說的也未必全是假的。那個女人都在咱們府裡住了三個月了,還不肯走,那二公子日日都來獻殷勤,長了眼睛的都知道這是二公子這是想做什麼,也不知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吉祥不悅地撇撇嘴,若是那女子老老實實留下做他們公子的贅妻,憑著那副姿容,也不算委屈了公子。
可她偏整日裡一副冷淡從容的模樣兒,從來不知對他們公子好,卻還和那大房的二公子糾纏不清。
這樣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他們公子這般謫仙一樣的人物?
百花離陌沒有接聲,對於這麼一個不知來曆的女人,他是沒有什麼好感。
可也不知她給母親灌了什麼**湯,母親竟執意要他嫁給她。
一個不知家世如何不知人品怎樣的女人,就要這麼占了他的一生,他不甘心!
可若不答應,母親的身體……怕是也拖不了太久了。
百花離陌眉頭緊鎖,他知道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和百花家族,他們這一支無女,大房又整日虎視眈眈,若不為他尋個靠得住的妻主,百花家早晚都要毀在大房手裡。
隻是百花離陌想不明白,一向精明的母親為何對這位隻有幾麵之緣的女人另眼相待。
聽她的口音似京城人士,氣度又不似尋常人家教養出來的女兒。
聽聞母親救下她時,她身受重傷,說不定是有什麼仇家在追殺她。
她留在城主府是為了保命,還是為了利用百花城?
百花離陌擔心,這女人心機之深,隻怕連母親也比不上。
此時已經被人議論了三個月的蘇·軟飯女沒骨頭贅妻·柒若正坐在桌邊看著那一盒子的點心歎氣,她是真的怕了這位百花家的二公子,整日裡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趕都趕不走。
好不容易將人打發了,她又要為這位熱情過了頭的百花城主發愁。
不能否認,她被四皇女的人追殺隻餘下一口氣時,是這位善良的老城主救了她。
可這瞧著憨厚的老城主也沒那麼厚道,竟挾恩圖報,要她入贅到城主府,娶了她“名聲在外”的兒子。
這蘇柒若如何能答應,於是便準備告辭離開,斷了老城主的念想。
可這老家夥竟然早就發現了她的意圖,將她關在了府裡,還派了不少武功高手暗中監視著她。
若不是身受重傷,蘇柒若倒也能有機會拚一拚,說不定就跑出去了。
可她如今隻剩下了半條命,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況且,她還要尋人,那人很有可能就在百花城。
她便是逃出城主府,也暫時不能離開百花城。
在人家的地盤上尋人,還得躲躲藏藏,隻怕會更麻煩。
所以蘇柒若便歇了逃跑的心思,卻也一直沒有答應百花城主的要求,兩個人就這麼一直拖著。
其實蘇柒若也明白,這位百花城主手眼通天,明明看重了自己做兒媳,卻還讓大房的公子整日往她院子裡跑,不過就是為了試探她的人品罷了。
蘇柒若也想過做戲氣一氣她,讓她放過自己。
可一對上那百花湘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眼睛,她就放棄了。
她寧可繼續和老城主鬥智鬥勇,也不願意再扯上這麼一塊牛皮糖。
到時候甩不掉,難受的還不是自己。
至於那位百花城主要她娶的人,她卻隻是見過一麵,甚至連模樣兒都沒有看清。
但對於這位城主府的公子百花離陌,蘇柒若卻不陌生。
書中的百花離陌在母親去世後不久,便與贅妻“蘇柒若”和離,“蘇柒若”因心中感激老城主的救命之恩,自然不忍百花離陌為難,當即便簽了和離書,帶著林若星離開了百花城。
百花離陌曾在生意場上有不少死對頭,萬家就是其中之最。
老城主已故,贅妻又已和離,百花離陌無後亦無妻主作為倚仗,著實寸步難行。
而作為他好友的趙文萱也因男扮女裝的事情暴露,被萬家人使計利用百姓輿論將之趕出了百花城,生死不知。
與此同時,大房的人勾結萬家設計奪去了城主之位和百花離陌的家產,將他和父親李氏趕出了城主府。
萬氏姐妹派人半路擒住李氏父子,帶回家中欲要輕薄,二人抵抗不過,隻好自裁於萬府以保全清白。
血流滿地,隻餘兩具冰冷的屍體躺在那裡。
萬氏姐妹嫌晦氣,便命人卷了那父子二人扔去了城外亂葬崗。
自此,這位傲嬌且不可一世的城主府公子,便成了一連葬身之處都沒有的孤魂野鬼。
一想到百花離陌的結局,蘇柒若便有些不落忍。
所以她肯留下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救下百花離陌和李氏,還了百花城主的救命之恩。
可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沒想到一個兩全的法子。
既不用入贅到百花府,還能護著百花離陌。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百花城主不死,可她不是神醫,沒辦法讓百花城主長命百歲。
蘇柒若頭疼地揉了揉鼻子,又長長地籲了口氣。
身上的傷口已經大好,但內傷還是有些嚴重,稍不注意就痛得滿頭大汗。
屋外的侍兒敲了敲門:“蘇小姐,您的藥熬好了。”
蘇柒若強撐著身體站起身來,親自去接了藥碗,一口飲儘後又將藥碗放了回去,從頭到尾都沒讓那侍兒進來。
侍兒看著空了的藥碗,眸子一閃,很快又鎮定下來,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蘇柒若捂著唇打了個哈欠,也不知是不是這次的湯藥裡放了什麼安神的東西,她才一喝完就覺得困乏不已。
然而,等她再睜開眼睛時,很多事情就由不得她選擇了。
看著床裡還昏迷不醒的男子和床帳外那群麵色不善的人,蘇柒若才驚覺——自己被人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