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末,張圓的鋪子被告到過奉天府一次,將摻著沙子的陳米當新米賣,坑了一個江南的富商,誰知人家那富商在京城也有人,直接將張圓給告了。據說後來還是死胖子她娘花了三倍的價錢才將事情壓下來。”
蘇柒若看著周晴伸出的三根手指,一點兒也不意外。
張圓的那樣的人便是手下有幾樁生意,也都是不乾淨的。
而周晴平日裡便喜歡和一些狐朋狗友飲酒作樂,知道這些半隱秘的事兒也不稀奇。
倒是蘇柒若平日裡不喜歡外麵的八卦傳聞,對這種事情知之甚少。
“既然已經被壓了下去,此事再查便沒什麼必要了。”
當初雙方私下已經商議好了,這事兒便是拿到皇上跟前兒,也站不住腳。
“她既然敢做一次,就敢做第二次第三次,阿若你等著看吧,過幾日我便讓她再丟一個鋪子。”
周晴信誓旦旦道,左右頭閒來無事,對付對付張胖子找點兒樂子也挺好。
“你務必小心,彆把自己搭進去了。”
“放心吧!”
二人又喝了杯酒,蘇柒若摩挲著手中的酒杯,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周晴見狀,心下好奇,正要開口相問,便聽得蘇柒若主動道:“他懷孕了。”
“什……什麼?誰?”
周晴好似被雷劈了般,一臉的不敢置信。
蘇柒若她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誰?
她竟然背著自己找男人!
蘇柒若挑眉看向周晴:“還不是你乾的好事兒。”
周晴身子往後一癱,手往額頭上一拍,麵色慘白無比。
她竟忘了,那位陸公子不是滿香閣裡的人,事後自是要服下避孕的湯藥才能保險。
如今蘇家的長女要從一個……一個賣藝的男人肚子裡出來,周晴忽然有些理解當初蘇柒若為何那般惱她,還狠狠揍了她一頓。
她真是該打!
“阿若,對不起。我……是我的疏忽,我當初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本該如月公子出現的房間裡,我忘了他沒有服過避子湯,你要打要罰,我都認。”
周晴愧疚地垂著腦袋,她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也不算什麼壞事兒,這事兒你莫要外傳,彆毀了遙遙的聲譽。”
蘇柒若勾唇一笑,倒是把周晴笑愣了。
“遙……遙遙?”
周晴覺得自己徹底被蘇柒若搞糊塗了。
“他是陸遙。”
“陸遙?哪個陸遙?”
周晴還是一臉懵,此時的表情看起來像個傻子。
“五年前和齊王圈地案牽扯在一起的陸家,你可還記得?”
“陸廷慧?”
周晴自然知道,她母親和陸廷慧可同出蘇老太傅門下,她幼時也跟著母親去過陸家做客的。
“幼時我祖母等為我口頭定下過一樁婚事,正是陸遙。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讓我重新遇見了他。”
“可……可他現在的身份……和蘇家如今的情形,怕是不合適吧!”
周晴皺著眉頭捏了捏自己是指頭,緩緩坐直了身子。
“祖母已經秉明聖上,聖上允了。”
蘇柒若淡淡道,皇上那樣好麵子的人,如何會去為難一個她親口放過的男子?
“也罷,都是你二人的緣分,皇上既是允了,你將他領回去給了侍夫之位,也算全了你二人幼時的情誼,隻是可憐我白挨了一頓揍。”
周晴委屈地扁扁嘴,她果真白挨打了。
“我要娶他。”
不是侍夫,不是側夫,是三媒六聘的正君之位。
“娶……娶?你……你瘋了嗎?七皇子那樣好的人兒你不要,你竟然要娶一個罪臣之子為夫,阿若,你可不要衝動,當初雖說是你占了他的清白,可將他帶回蘇府好好養著也就是了,如何能娶做正君?”
周晴實在不能苟同,她這個好密友平日裡精得跟個狐狸似的,怎麼一遇到男人的事情就傻了?
那陸遙是給她灌了什麼**湯,使得她變得像個傻子了。
蘇柒若的臉色忽得冷了下來,不滿地瞪了周晴一眼。
“陸廷慧的事情與遙遙無關。”
“你……你這就護上了?”
周晴猛地站起身來,指著蘇柒若顫著聲兒道。
“遙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以後莫要再胡說。”
蘇柒若一掌拍開了周晴的手,冷哼道。
“好,好,好,好你個蘇柒若,我這些年算是白對你好了,我……”
周晴氣得聲音發顫,卻又說不出什麼其它指責的話來。
“我對遙遙好,並不影響與你的關係。怎麼?你莫不是還要與我的夫郎爭寵?”
蘇柒若斜了周晴一眼,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張口遙遙,閉口遙遙,你現在滿心滿口都是遙遙,置我於何地?哼!”
周晴氣惱地彆過頭去,相等蘇柒若來哄哄她。
哪知蘇柒若直接站起身來,準備走了。
走之前還不忘再往周晴心口插把刀:“早些給我兒子把賀禮備好,便宜了我蘇府可不收。”
“兒子?呸!你個木頭疙瘩還想生兒子,我詛咒你一輩子全生女兒,吃垮你,吃窮你,讓你家產不夠分,帶著你的遙遙露宿街頭……”
周晴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遠,蘇柒若揚著嘴角根本就不在意他說了什麼。
於她來說,兒子女兒都是一樣的。
隻是看陸遙的樣子很想要一個兒子,她才一直這麼說的,為了哄他高興。
陸遙這日待得煩悶,便叫了陸遠準備出去逛逛。
如今他身邊有兩個老仆跟著,暗中還有蘇家的暗衛,倒是不必再往臉上塗抹什麼,隻戴了麵紗便出了門。
一直守在隔壁的風霜見狀,忙跟了出去。
陸遠從未像現在這般自在過,走在街上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劉太醫醫術高明,如今陸遠的病已好了大半,陸遙偶爾也會縱著他吃些零嘴兒。
見他正望著一個娃娃手裡的糖葫蘆發呆,陸遙忍不住勾了勾唇,便朝著那糖葫蘆攤兒走去。
身後的老仆一個跟著陸遠,一個緊緊跟在陸遙身後,奈何陸遙走得有些急,將他甩遠了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