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此也證實了一件事情——太女殿下待紀雲澈真的不一樣。
“殿……殿下,我……”
錢昕的臉由紅轉白,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是錢公子簪子上鑲嵌的東珠丟了,陳公子說是見到紀公子方才撿了什麼,錢公子便想要搜紀公子的荷包和袖袋。”
錢昕不敢說,葉傾城卻不管那些。
他現在隻想在太女殿下麵前好好表現自己,況且,他也瞧不上錢昕那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兒。
蘇柒若看了葉傾城一眼,難得的沒有開口訓斥,而是淡淡地將目光挪開,又重新落在了錢昕身上。
但這足以讓葉傾城歡喜好一陣子了。
“既是有人親眼瞧見了紀公子撿到錢公子的東珠,那紀公子理應將東珠歸還才是。”
蘇柒若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到了眾人頭頂。
尤其是葉傾卿,他實在不敢相信方才那話會是太女殿下說出來的。
她不是挺喜歡紀雲澈的嗎?
書會上給他送了那麼多百兩絨花,若不是紀雲澈主動退出,他今年又會是今年書會的第一。
而且姐姐當時也給紀雲澈送了絨花,難道姐姐也會錯了太女殿下的意?
紀雲澈垂著的眸子閃了閃,他心裡雖信蘇柒若,可聽了她的話後難免還是會有些控製不住的難過。
錢昕抬起那雙泛紅的眸子,滿眼的震驚。
太女殿下她……她竟是信他了?
“表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傾城一時有些發懵,在他心裡,太女殿下是這世上最聰慧的人了,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相信了錢昕的話?
倒不是葉傾城非要護著紀雲澈,而是他一直跟在紀雲澈和葉傾卿身後,根本就沒見到紀雲澈俯身撿什麼東西,更彆提撿錢昕的東珠了。
這擺明了就是栽贓陷害啊!
“母皇一向治下嚴謹,賞罰分明,不論何人,是何身份,隻要犯了錯,皆要受罰。”
蘇柒若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到紀雲澈身上,她既要護著他和紀家,就不能當眾親近於他,那不是愛他,是害他。
可她又見不得有人欺負紀雲澈,這才沒忍住替他出了頭。
“是誰瞧見了紀公子撿到了東珠?”
蘇柒若看向人群,也不得不佩服起君後來。
這各色的公子們瞧著倒是一個比一個漂亮,奈何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看看他們狼一樣貪婪的眼睛,就差寫上要把她綁上帶走了。
人群中的陳曉誠緩緩走上前來,朝著蘇柒若行了一個大禮。
“臣子見過殿下。”
“你就是陳家公子?”
其實蘇柒若並不認識陳曉誠,隻是多次在旁人口中聽到過這個人罷了。
上次在皇莊,欺負紀雲澈的人裡就有他。
今日陷害紀雲澈的人裡還有他。
蘇柒若實在想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他如此算計紀雲澈。
照理說,紀家與陳家也不曾有過什麼爭執,在朝堂上亦算不上是政敵,莫不是這陳家公子腦子有問題?
“回殿下的話,臣子陳曉誠,家母都統陳斯勤。”
“可是你親眼看見紀公子撿到了錢公子的東珠?”
陳思勤在朝堂上是個中規中矩的人,沒想到她的兒子野心卻是不小,竟還敢勾連錢家陷害紀雲澈。
蘇柒若目光清冷,望向陳曉誠時也不見什麼情緒。
“回……回殿下的話,臣子……臣子……”
陳曉誠忽然猶豫了,他怕自己一旦承認,便再無翻身的可能。
可事已至此,卻又由不得他否認,畢竟滿園子的人都清楚方才發生了什麼。
左右錢昕說了那東珠就在紀雲澈的荷包裡,他就算承認了,也算不得欺君。
“是,臣子親眼所見,紀公子他在地上撿了一顆珠子。至於是否是錢公子的東珠,臣子便不清楚了。”
陳曉誠垂眸沉聲道。
隻要在紀雲澈的荷包裡找到那顆東珠,便是有人想要護著他,也沒了借口。
“陳公子可瞧清楚了?欺君之罪當滿門抄斬,本宮念在陳大人多年勞苦的份兒上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蘇柒若朝立春望過去,立春立馬躬身上前。
陳曉誠一看,頓覺不對,這立春是太女殿下的人,他一直跟在紀雲澈身後,紀雲澈有沒有撿到東珠,立春又豈會不知?
還不待立春開口,陳曉誠便已經跪了下去。
麵色蒼白,冷汗涔涔。
“殿下饒命,臣子……臣子許是看錯了也未必,紀公子他……他許是在俯身賞花……”
見陳曉誠如此作態,眾人便已心知肚明。
君後不悅地看向錢昕和陳曉誠,他好不容易才勸了女兒舉辦這場賞花宴,還沒開始呢,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也不怪太女一直不願選秀,後院裡的糟心事太多,擱誰身上誰都煩。
“男子理應賢惠端莊,像這類捕風捉影的事情便是身邊的侍兒都不該胡言,你陳家的家風倒真是令本宮刮目相看。”
君後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滿,陳曉誠自然也聽出來了。
他隻是想利用紀雲澈的事情入太女府,沒想到會鬨成這般局麵。
如今他不僅得罪了太女殿下,還惹惱了君後,那以後他還怎麼入太女府啊?
“君後恕罪,臣子並非胡言,臣子是真的看見紀公子撿了什麼放到了荷包裡,所以在錢公子說自己的東珠丟了時,才一時口快……”
陳曉誠索性豁出去了,他現在唯一的救贖就是紀雲澈荷包裡的東珠。
“罷了,此事既是因錢公子的東珠而起,那總得有個說法才是。”
君後朝陳曉誠一抬手,止住了他後麵的話,然後看向紀雲澈道,
“紀公子,你可願當眾打開荷包以證清白?”
紀雲澈緩緩點頭,這荷包總是要給人看的,如今有君後和太女殿下在,他倒也不怕什麼。
蘇柒若卻趕在紀雲澈解下荷包之前看向錢昕和陳曉誠,冷聲問道:“若紀公子的荷包內沒有東珠,你二人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