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這是擺明了要對付殿下了。”
立秋邊替紀雲澈理著衣裳,便不悅地哼道。
“二皇女若無野心還好,否則,錢家的風光也維持不了幾年了。”
立春四下張望著,也跟著小聲回了一句。
雖說他們平日裡都不談朝政,可長在太女府的人對於如今的局勢,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這是在宮裡,莫要再說這種犯忌諱的話。”
紀雲澈輕聲提醒道。
如今他們代表的都是太女,這樣的話若是被人聽了去,少不得要給太女殿下惹來什麼麻煩。
“是,公子。”
二人齊齊應聲,自然也知道方才那些話不該亂說。
主仆三人沿著來路返回,令紀雲澈意外的是,葉傾卿和葉傾城兄弟竟還在原地等著。
看見紀雲澈過來,葉傾卿臉上的表情明顯一鬆,歡歡喜喜地迎了上來。
“紀公子,時辰不早了,我們快些過去吧!”
那熟絡的樣子竟然讓紀雲澈一時不知該怎麼拒絕,隻能任由葉傾卿拉著他往前走去。
紀雲澈雖不像葉傾卿兄弟那般自小長在皇宮裡,可身為相府嫡子,他每年也會隨母父進宮幾次,對這禦花園並不陌生。
雖說禦花園的景致變化不大,但每年還是會有些不一樣。
葉傾卿偶爾會向紀雲澈介紹一下禦花園裡新上的花品,聲音溫柔,很難不讓人生出好感。
紀雲澈也不得不感慨葉傾卿的好本事,竟能這般隱忍。
若換成他,定然是做不到的。
即便是為了接近蘇柒若,他也做不到去討好她身邊的男人。
越往裡走人便越多,見紀雲澈竟然和葉家兄弟一起過來,眾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有人竊竊私語,不知在背後議論著什麼。
有人則是一臉鄙夷,以為紀雲澈是為了保全自己,才刻意去接近討好葉家公子。
唯有錢昕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有葉家兄弟在,他想做些什麼,怕是就沒那麼容易了。
當初在書會上,這葉傾卿可是一直護著紀雲澈的。
“葉公子。”
錢昕主動走上前去,先與葉傾卿兄弟打了聲招呼,這才將目光落在紀雲澈身上。
既是要收拾紀雲澈,總得尋個好由頭才是。
“紀公子也來了。”
錢昕淡淡一笑,那笑容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似的。
紀雲澈回望過去,嘴角微微一勾,什麼話都沒說。
那眸底的幽深看得錢昕心頭跟著一顫,總覺得紀雲澈好像發現了什麼。
再細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他派去辦事兒的侍兒不是自己身邊的,紀雲澈便不會發現他。
可他那副表情又是什麼意思?
“如今當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入宮參宴了,到底還是皇上和君後太過仁善,對待這樣的人還那般仁慈。”
“是啊!紀家都犯了那樣的重罪,皇上竟還允他入宮。”
“聽說他都在太女府住了許久了,家裡出了這樣的大事,他倒是還有心思去勾搭太女殿下,真是不要臉。”
“狐媚子!”
“什麼東西……”
……
議論聲不絕於耳,有些紀雲澈能聽清楚,有些隻瞧著他們看他的表情便能猜到不是什麼好話。
這樣的場麵紀雲澈早已想到,隻是心裡總還是有些難過的。
當初他也是世家公子裡的佼佼者,誰見了不敬他三分,如今卻因著母親被冤一事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當真是世態炎涼。
錢昕偷偷揚起嘴角,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隻有所有人都開始針對紀雲澈,他才更方便對付他。
膽敢勾引太女殿下,今日他便扒了紀雲澈的狐狸皮,讓所有人都瞧瞧,看看這不要臉的狐媚子是個什麼下場。
“我方才去給舅舅請安,舅舅不在,好像是去了鳳儀宮,想來他們過來還要一會兒,我們不妨先去那邊坐坐。”
錢昕對著葉傾卿說道,眼睛卻總是往紀雲澈身上瞟。
葉傾卿是什麼人,從錢昕剛一出現就發現了不對。
錢昕喜歡太女殿下也早就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若是他今日想要對付紀雲澈,那自己說不定還能撿個便宜,何樂而不為?
不由紀雲澈反對,葉傾卿便先點了頭。
“也好,紀公子也一起吧!”
紀雲澈正想要看錢昕出醜呢,自然不會拒絕。
一行幾人坐在了院子裡最大的那張石桌旁,這裡位置好,隻是周圍人有些多,站了不少正在賞花的漂亮公子們。
立秋先在石凳上鋪了一個軟墊才扶著紀雲澈坐下,立春則利落地上前為眾人斟茶。
無需主子開口,事情已經辦妥。
葉傾卿心中又是妒忌又是酸澀,太女府調教出來的人果真不一樣。
若自己嫁到了太女府,他們今日這般細心侍候的便該是他,而不是紀雲澈這個罪臣之子。
錢昕則不由得多看了立春和立秋二人幾眼,他不曾去過太女府,自然也不認識立秋。
但他卻記得立春,之前書會時立春曾站出來維護過紀雲澈。
“你們瞧瞧,到底是太女府出來的,與咱們身邊這些個沒眼力見兒的奴才就是不一樣。”
錢昕酸溜溜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實在想不明白,即便紀雲澈有張漂亮的臉,卻也不至於得太女殿下這樣喜歡吧!
那紀觀蘭犯下的可是通敵叛國的死罪。
皇上總說證據不足,若是證據當真不足,那紀觀蘭為何遲遲不放出來,紀家門口的禦林軍也一直沒有離開過。
說不定就是紀雲澈在太女殿下耳邊吹了什麼枕邊風,太女殿下才一直保著紀觀蘭沒被處死呢!
誰不知道皇上獨寵太女,什麼都聽她的。
“奴知罪。”
錢昕身後的侍兒嚇得臉都白了,趕忙跪到地上請罪,心裡卻是惱上了紀雲澈,覺得是紀雲澈的人讓他當眾失了臉麵。
畢竟他也不敢去惱太女殿下不是?
葉傾卿和葉傾城身後的侍兒卻像是沒聽見錢昕的話似的,垂著頭一句不言,他們可不敢跟太女殿下的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