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卿示意紀雲澈往不遠處的亭子裡瞧,那桌上可沒有荔枝。
甚至連這裡的紅提都要比旁人桌上的大幾分。
若說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葉傾卿可不信。
除了太女殿下,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君後絕對不會為紀雲澈費這樣的心思,他又不是太女殿下的正君。
“許是擺錯了也不一定,隻瞧著誰運氣好碰到了就是誰的吧!”
紀雲澈毫不在意地說道。
他一直以為葉傾卿怎麼也算得上是望京城裡有名的大家公子,哪知竟會如此的小家子氣。
幾顆水果也值當得問東問西。
若是旁人,便是發現了異樣也不會說出來。
哪兒像他,非逼著人家附和他幾句才算。
若是告訴他實情,他怕是又要惱了。
紀雲澈也不傻,他今日在宮裡怕是還真要借著葉傾卿的勢才能保全自己。
那些個世家公子敢得罪誰,也不敢得罪葉家這二位。
既是如此,他倒也不介意彼此利用一回。
蘇柒若還不知道自己就快要成為自家小夫郎的工具人了,用她的身份好好利用彆有用心的葉傾卿和葉傾城,也不虧心。
誰叫他們老是覬覦太女殿下呢?
“葉公子入宮來,無需去給君後請安嗎?”
紀雲澈難得主動與葉傾卿說了句話,他其實也很好奇,尋常的皇親國戚總會借著進宮的空當兒去拜會與自家有關係的後君們,為何葉家兄弟不先去給君後請安?
“舅舅知道我二人貪玩兒,昨兒便與我們說了,今日會有很多誥命夫郎入宮去鳳儀宮請安,我們便不用再過去了。”
葉傾城傲嬌地昂著下巴,一臉得意地說道。
“原來如此。”
紀雲澈了然,一向聽聞君後寵愛這兩個侄兒,卻沒想到會寵到這般地步。
聽聞自大皇子遠嫁之後,君後的身子便一直不大好,葉家就時常派了這兩兄弟入宮陪伴君後。
他們也算是君後看著長大的,感情自然與旁人不同。
隻是紀雲澈也很意外,依著君後對葉傾卿和葉傾城的寵愛,他們為何還要這般費力地想要討好太女殿下呢?
直接請君後賜婚不就成了?
可這話他不能問葉傾卿,還是等回去後問蘇柒若好了。
“話說你在太女府也住了有些時日了,為何不去給舅舅請安呢?”
葉傾城心裡不喜紀雲澈,便是裝也裝不出來,所以說話的時候語氣也不算太好。
立春不悅地皺了皺眉,忍著沒有吭聲。
太女殿下特意交代過,如今紀公子身份敏感,讓他們二人在宮裡安分些,不要給公子惹事兒。
左右隻是在閒聊,也沒人欺負公子,他便不好插手。
“太女殿下平日裡不許我出府,我總不好忤逆殿下的旨意。”
紀雲澈半垂著腦袋,略帶委屈地說道。
他如今的身份又怎麼適合去給君後請安呢?
這葉傾城還真是沒腦子!
“表姐做得對,如今你紀家還在風口浪尖上,你倒也不必事事出頭。”
葉傾城半帶嘲諷地說道。
“傾城……”
葉傾卿皺眉,不悅地瞪了葉傾城一眼。
皇上和太女最是忌諱有人提起紀家,上次的事情他還沒長教訓嗎?
葉傾城縮了縮脖子,捏起一顆荔枝剝了起來,不敢再隨意與紀雲澈搭話。
若是惹惱了哥哥,再回去告他一狀,他又要被姐姐訓斥了。
“紀家的事情相信皇上自有明辨,太女殿下不許我過問此事,若是葉公子知道些什麼,不妨說出來,回去後我也好問問太女殿下,看是否如此。”
紀雲澈也不惱,隻淡淡地笑著。
“紀公子莫要與他一般見識,傾城素日裡便是個口無遮攔的,這樣的大事又豈是他說了算的?”
葉傾卿在石桌下偷偷捏了一把葉傾城的大腿,如今紀雲澈有太女殿下撐腰,他們若再敢妄議朝政,日後莫說是入太女府了,葉家怕是立馬就要將二人嫁出去,省得惹禍上身。
“葉家乃是太女殿下的父家,葉公子這般管不住嘴,日後若是給太女殿下招惹上什麼麻煩,就不怕你葉家承受不起嗎?”
紀雲澈神色凝重地看向葉傾城,他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替太女殿下多想幾分。
就葉傾城這樣的性子,在外麵指不定要給太女殿下惹上什麼麻煩呢!
“你少在那裡危言聳聽了,本公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罪臣之子來插嘴。”
葉傾城攸地站起身來,指著紀雲澈怒吼道。
不遠處的年輕公子們紛紛朝這邊望過來,紀雲澈麵無表情,葉傾城卻漲紅了一張俏臉。
“你給我坐下,若是再敢胡言亂語,現在我便著人送你回府好好思過。”
葉傾卿壓低了聲音對葉傾城斥道,他這個弟弟平日裡也不是個這般蠢的,怎麼一遇上紀雲澈的事情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哥哥,你怎麼儘是護著他?”
葉傾城眸子發紅,委屈地看向葉傾卿。
他們兄弟二人明明同時出生,就是因為葉傾卿比他穩重聰慧,所以母親才總是讓他聽葉傾卿的。
但如今葉傾卿不護著自己反倒護著紀雲澈那個賤人,他如何能忍?
“你倒是說明白我護著誰了?你自己想想你方才說的都是什麼話,傳出去可是要害死葉家的,還會連累了太女殿下。虧得紀公子不是外人,否則今兒你也彆想好過。”
葉傾卿說這話時偷偷瞧了紀雲澈一眼,他就賭紀雲澈不會害太女。
果真如此,在提到連累太女殿下時,紀雲澈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葉傾城也是越來越不像話,這裡還有外人,他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我……我不過隨便說說,怎麼就至於那麼嚴重?”
葉傾城不服氣地哼唧道,但氣息總算弱了幾分。
他可以瞧不上紀雲澈,卻不能連累了葉家和太女殿下。
葉家不能出事兒,太女殿下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