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捂住臉,卻捂不住勾起的嘴角。
紀雲澈承認,他還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般高興過。
蘇柒若……
蘇柒若……
如今他睜眼閉眼想的都是她,趕都趕不走。
手指輕輕碰上泛著粉色的唇,紀雲澈整個人都漫上了一層粉色。
他的妻主將會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
一晚上的翻來覆去,一直到天快亮時才睡著,以至於第二日紀雲澈便起晚了。
守在外麵的立春幾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擔憂,輕輕喚了幾聲後也偷偷去瞧過了幾次,見紀雲澈隻是睡著了便沒敢上前打擾。
“公子一向早起,今兒這是怎麼了?該不會病了吧?”
看了一眼天色,立冬有些擔憂地皺起眉頭。
“許是昨夜睡得晚了,且先讓公子再睡會兒。”
立春知道詳情,猜測著說道。
“那我先去叫人把早膳溫著,莫要涼了。”
立秋和立夏端了早膳離開,立春則被一個匆匆趕來的門房喚了過去。
“何事?”
“這是宮裡給紀公子送來的帖子。”
門房將帖子遞到立春手中,便又匆匆離開。
立春想到昨兒太女殿下的話,心中了然。
定是君後要邀請公子去參加宮裡的賞花宴,看來這件事情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
這般想著,立春便歡歡喜喜地跑了回去,隻等著紀雲澈起來,便將帖子交給他。
宮裡的賞花宴放在了四月三十,這會兒天氣不冷不熱,正合適。
蘇柒若本想帶紀雲澈一起入宮的,奈何為了避嫌,紀雲澈刻意比她早走了半個時辰。
這次跟著紀雲澈入宮侍候的是立春和立秋,二人皆是細心之人。
蘇柒若不放心,特意命如影進宮去吩咐了禦花園的管事多看顧著些紀雲澈,還尋了鳳儀宮的幾個下人打點了一番。
蘇柒若不怕彆的,隻怕君後會找紀雲澈的麻煩。
君後並非蠻橫之人,可因著紀觀蘭的事情他心裡一直忌諱著紀家人,這個節骨眼兒請了紀雲澈入宮,定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雖然提前都與紀雲澈說明白了這些,蘇柒若還是會擔心君後一下子把紀雲澈給得罪了。
這翁婿關係本就緊張,如果二人之間再起了齷齪,以後她夾在中間也難辦。
隻要君後不找麻煩,紀雲澈斷然是不會去尋君後的晦氣。
這事兒到底怎麼樣,還得看她那個護犢子的爹。
“紀公子,好巧啊!”
紀雲澈才從車上下來,便碰到了同時走過來的葉家兄弟。
“葉公子。”
紀雲澈淡淡地點了點頭,他之前便對這兩位無感。
如今他又和蘇柒若在一起了,而葉傾卿和葉傾城卻還打著他未來妻主的主意,他自然是不會再與這二人有什麼瓜葛了。
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覬覦自己妻主的男子。
紀雲澈尤甚。
葉傾卿看了一眼紀雲澈身後的馬車,臉上的笑容忽得一僵。
太女殿下竟然用自己的馬車送紀雲澈過來,她到底是想要告訴眾人什麼?
隻是很快,葉傾卿的臉上便又掛上了慣有的微笑。
“紀公子今日這套衣裳很好看,不知是在哪家衣紡做的?”
葉傾卿熟絡地上前,紀雲澈卻不動聲色地離他遠了些。
他還沒傻到會把葉傾卿當善類,這人接近他分明是有什麼目的。
“這是府裡送來的,我並不知內情。”
紀雲澈淡淡道。
他怎會不知?
他的每件衣裳都是太女殿下特意吩咐仙衣紡的人定製的,隻是這事兒他不會告訴旁人就是了。
這樣的寵愛他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惹旁人妒忌。
如今他紀家不過才落魄,眾人便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
若是再讓他們知道了太女殿下那般寵他,這些人怕是要嫉妒瘋了,那他的日子就隻會更難過。
“太女府的管家愈發有眼光了,給紀公子挑的這衣裳配色都很不錯。”
葉傾卿狀似無害道,心裡卻妒忌得發狂。
他在葉府都沒有這樣好的待遇,紀雲澈區區一個罪臣之子,竟還能穿上這般好的衣裳,真是沒天理了!
“今日於公子怎麼沒和你一起進宮?於公子是表姐的師弟,舅舅辦這賞花宴,他應該過來瞧瞧熱鬨才是。”
葉傾卿無論心裡怎麼難受,麵兒上都不會表現出來。
倒是一旁的葉傾城一直嘟著嘴,不滿意哥哥為何總是要討好這位罪臣之子。
隻要有君後舅舅給他們做主,他們倒也不用擔心什麼。
何需靠著一個借住在太女府的破落戶接近太女殿下呢?
“於公子乃是江湖中人,一向不拘小節,害怕入宮會衝撞了宮裡的貴人們,所以便不來參加這賞花宴了。”
紀雲澈本也不想來的,可宮裡特意給他發了帖子,他不來不行。
於歌那樣的性子,更是不會來了。
“紀公子說的是,於公子為人豪爽,確實也不適合這樣的場合。”
葉傾卿淡然一笑,這笑容倒是有幾分真了。
隻是可惜,他這笑也不是好笑,而是笑於歌不懂規矩,來了也隻會丟人現眼。
紀雲澈不想和葉傾卿兄弟同行,腳步放得很慢,奈何這二人卻偏偏一路跟著他慢悠悠地走著,好像也不著急似的。
葉傾卿一路上東拉西扯,紀雲澈則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兒。
在走過回廊,看見滿園子花枝招展的漂亮公子時,紀雲澈忽然想明白了。
自那次之後,他便再沒見過葉傾卿和葉傾城去太女府。
他二人本是太女殿下的表弟,如今卻連太女府的大門都入不得,與這滿京城的世家公子們又有什麼不同?
而唯一能接近太女殿下的人是他,隻有通過他,葉傾卿和葉傾城才能找到借口再去太女府接近太女殿下。
紀雲澈冷笑,葉傾卿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他可不覺得以葉傾城那豬腦袋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來。
且不說他住在太女府是也是客人,根本沒有權利要求太女殿下請葉家兄弟入府。
便是他有那個本事,又憑什麼要請這兩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