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關於送兩位葉公子回葉府這件事,如風已經熟練的不能再熟練了。
這麼些年,幾乎都是她在這條熟悉的路上送這二人回葉府。
她也煩啊!
“表姐……”
葉傾城急得紅了眸子,葉傾卿也害怕了。
這些年來,表姐對他們雖說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卻還從未像今日這般嚴厲過。
他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紀府的事情,表姐怎麼就生氣了呢?
葉傾卿隻能將這件事情歸咎在紀雲澈身上,如果不是他,表姐就不會這樣將他們趕走,也不會說那些傷情麵的話。
“表姐息怒,也請葉公子不要與我們一般見識,此事本不該是我等能夠議論的,是我們一時著急失了分寸,還望葉公子海涵。”
葉傾卿恭敬地朝紀雲澈行了一禮,他想再看看蘇柒若對這位紀公子的態度。
蘇柒若淡淡地瞥了葉傾卿一眼,她一直都知道,這位表弟是個能屈能伸的,比葉傾城有腦子些。
她也不開口,就等著紀雲澈說話。
本來紀雲澈見蘇柒若為了他要送葉家兩位公子回去心裡就已經很愧疚了,如今有了台階下,自然也不想讓蘇柒若與葉府鬨得那麼難看。
“葉公子言重了,母親雖是遭人陷害,卻也是她自己找不到自證清白的證據,怪不得外人會有此議論。”
紀雲澈搖搖頭,他也不想在外人麵前多說母親的事情。
況且他也知道,就算他說了,人家也未必信,還會覺得是他在替自己的母親狡辯。
“……”
任是葉傾卿心裡再有多少小九九,聽到紀雲澈如此說,他也無法再開口了。
本以為這位紀公子也是如葉傾卿一般是個性子直的,卻沒想到人家在太女殿下麵前裝的倒是溫柔賢淑的很。
如風領命將葉家兄弟送了出去,蘇柒若看著滿身失落的紀雲澈,心中也多了幾分不忍。
書中的紀觀蘭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配角,一直到死也沒人替她翻案。
可她既然來了,那便一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若此事當真是紀觀蘭所為,她也絕不徇私。
可若不是,那整肅朝綱便迫在眉睫了。
近年來西梁國屢屢挑釁,如今又將探子安插到了望京。
不論他們是有意陷害紀丞相,斷去南越一個忠臣,還是打著什麼彆的目的,這件事情都不能輕易過去。
西梁此行用心險惡,那張元椿母女也絕非無辜。
“那二人說話一向如此,你彆與他們一般見識。你母親的事情牽扯重大,此事背後怕是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勾當。你莫要著急,耐心等著就是。安心在太女府住著,沒人敢再欺負你。”
“是,臣子無事,殿下不必在意,隻按著您的計劃行事就好。”
紀雲澈本想道謝來著,想到她之前說的話,又改了口。
“那你好生歇著,改日我再來看你。”
蘇柒若說罷,站起身來。
紀雲澈也急急起身想要送他,奈何膝蓋一軟,又坐了回去。
“你坐著就好,不必相送。”
前麵的女子笑著離去,紀雲澈望著她的背影發了許久的呆,也不知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總之就是亂糟糟的。
連帶著他的一顆心,也跟著亂了。
暗影在張府蹲了三日才從張元椿的書房摸出一封信來,信上的內容有些複雜隱晦,但絕對不簡單。
蘇柒若召集了幾個親近的幕僚過來研究了許久也沒個頭緒,於是,她便拿著那信進了宮。
她這個太女之所以這般受寵,除了她是正宮嫡出外,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
那就是她做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皇上,包括她將紀雲澈留在太女府的事情,皇上也一早就知道了。
若是換成旁人,定然會受了紀雲澈的牽連,而受到責難。
可此人是蘇柒若,皇上便想聽一聽她的看法,一直等著她主動來找自己坦白。
“聽聞你將紀家小公子接到了太女府?”
這話雖是在問蘇柒若,卻又很明顯的在告訴她,皇上已經知道了。
“是。”
蘇柒若將紀雲澈差點兒被張光慧欺負又無處可去的事情告訴了皇上,還將張光慧說的話也重複了一遍,連帶著她派人從張府得到的那封信。
皇上看著手裡的信,臉色瞬間就變了。
“母皇可是看懂了什麼嗎?”
蘇柒若自己是沒本事研究這東西了,她前世今生都沒學過這些。
“這是西梁特有的一種傳信方式,朕還做太女的時候,曾經見過。”
皇上提筆將那封信裡的幾個字圈了起來,然後又遞還給蘇柒若。
蘇柒若低頭看去,也瞬間皺起了眉頭。
“這般看來,張家是西梁百年前就埋在南越的暗樁?”
蘇柒若有些不敢相信,這都過了幾代人了,張元椿也已位列太師,她為何還要替那素未謀麵的西梁賣命?
“各國皇室控製暗樁的手段不一,張家人身上怕是有西梁下的毒藥,由不得她投靠咱們。”
皇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暗暗歎了口氣。
這種事情在皇家來看並不陌生,可一想到那人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她心裡就憋悶的難受。
她們也算是自幼相識,她怎麼就沒看出張元椿有這樣的心思呢?
在皇上眼中,張元椿的女兒雖不中用,可張元春卻是個有本事的。
誰知人家竟是敵人放在自己身邊的一顆暗子。
說實話,皇上懷疑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往張元椿身上想過。
畢竟她們在一起辦了這麼多年的事兒,她自認還算了解張元椿的為人。
哪知人家這麼會偽裝,將她玩得團團轉。
“那紀觀蘭的事情……”
蘇柒若猶豫道,雖然已能證明紀觀蘭的確無辜,但她卻覺得現在還不是要放了紀觀蘭的好時機。
“此事怕是沒那麼簡單,且先委屈她再在牢裡待些時日,你派人暗中護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