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其實也沒打算日後直接讓女兒繼承大統,隻是她確實不好太過偏頗哪一個,除非一生隻得一女,否則她自然要一碗水端平的。
既然兩個女兒都要照顧到,那她這皇位即便坐上了,也未必能坐多久。
總不能她與冷沐熙一人帶著一個孩子過日子,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這些事情於冷沐熙來說或許有些難以接受,可對於自小便在外求學的蘇柒若來說,並不算什麼。
她習慣了這樣來回奔波的生活,也很喜歡。
充足的生活比安逸地躺著更讓她滿足。
“不要多想,我們先出宮去,晚上你母皇要為我辦接風宴,少不得又要一番折騰。”
蘇柒若拉著冷沐熙起身,親自去給他拿鬥篷。
“接風宴?”
冷沐熙一時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以北慶國太女的身份出現在你身邊的接風宴。”
蘇柒若淡淡一笑,覺得這樣也好,她今日在宴席上將話說明白,也能堵住許多謠言。
省得她走後有人會覺得是她拋棄了冷沐熙,在他麵前胡言亂語。
冷沐熙忽然抓住蘇柒若的衣袖,一臉的愧色。
他沒想到母皇這會兒還要利用她的身份,她是北慶國太女,早在池家和安郡王逼宮那日便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這接風宴卻偏偏在今日舉行。
若說真心,又有誰信?
母皇她仗著自己與蘇柒若的情分和年紀長了幾歲便這般待她,這又是要將他這個兒子至於何地?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要求的。”
蘇柒若怕冷沐熙對老皇帝有什麼想法,惹得母子二人生了嫌隙,便隻能說是自己要求的。
老皇帝處處算計,隻要不傷害到北慶國的利益,為了冷沐熙她也就認了,也並非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你為什麼要辦這接風宴?”
冷沐熙不信,她明明不喜歡這些的,又怎會主動要去辦什麼接風宴?
“我們二月初二的婚事推遲,總得給人個說法不是?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彆多想。”
小皇子心思細膩,蘇柒若便是這樣說了,他也未必全信,索性她就不再提此事。
“昨兒暗右回來時帶了不少蜜桔,回去我剝給你吃可好?”
“我也可以給你剝的。”
“我喜歡剝給你吃。”
“那好吧,不過我今日要吃四個……不,五個。”
“準了。”
……
看著自家殿下被駙馬兩句話就哄好了,扶風心中愈發佩服。
他若是有駙馬的本事,這以後的差事兒指不定有多好辦呢!
接風宴上,眾人再看見這位蘇駙馬時,態度已與過去截然不同。
誰也沒想到,這個他們以為的小白臉兒竟然會是北慶國的太女殿下。
隻是北慶國的太女殿下要做南楚國的駙馬,這種事情讓誰說誰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日後是蘇太女留在南楚國呢,還是皇子殿下隨蘇太女去北慶國呢?
總不好二人成婚後還各自守在自己的國家,一年才見一次麵吧!
這二月初二的婚事怕是成不了了。
也許當初這場婚事本就是假的,隻是為了對付池家而已。
眾人心思各異,不少有兒子的大臣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南楚國沒有皇女,他們的兒子嫁不到皇家去。
可若能得北慶國太女一二分的喜歡,日後成為皇親國戚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皇子殿下都要嫁給北慶國太女了不是?
“北慶國太女來我望京已有些時日,因為逆賊池家和安郡王一黨,才不得不隱瞞身份,與我兒匆匆定下了婚事。如今動亂已平,太女殿下身份也無需再隱瞞,朕特設宴款待,感謝殿下相助之恩。”
老皇帝冠冕堂皇地說道,臉上儘是歡喜。
雖然她也不滿於兒子找了這麼一個駙馬,但人家答應了她那麼多過分的條件,她也不能不知好歹。
況且,日後南楚國和北慶國聯姻,也算是南楚國的保障。
二國同氣連枝,日後誰還敢欺她南楚弱小?
“皇上言重了,熙兒於本宮有救命之恩,本宮又與熙兒情投意合,願意為他暫隱身份也算不得什麼。”
蘇柒若仍舊坐在冷沐熙身側,貼心地為他夾著他喜歡吃的菜。
眾人看得明白,人家太女殿下是真的喜歡他們小皇子,並非是在做戲。
“隻是逆賊一事到底耽誤了不少時日,太女殿下與熙兒的婚事準備起來怕是有些匆忙……”
皇上狀似為難道,這也是蘇柒若要求她在宮宴上提的。
婚期無故推遲,必須得有個由頭才是。
“既是如此,不妨將婚期挪到八月,熙兒既是本宮心頭所愛,本宮也不舍得委屈了他。”
“好,好,就依太女殿下所言。”
二人虛與委蛇了幾句,便將這事兒定了下來。
即便還是有不少人覺得心中疑惑,卻也沒有誰敢多嘴去問。
皇上才處置了池家可安郡王一黨,這會兒正在興頭上,最近的手段也較以往狠辣了些,還真沒有人敢這個時候去找事兒。
不少大臣客套地來給蘇柒若敬酒,蘇柒若也是來者不拒。
儘管厭煩,也得忍著。
這些人以後都是要輔佐冷沐熙和他們女兒的,她不可能不去接觸。
南楚朝堂上問題很多,她得幫著冷沐熙找出毒瘤,讓他輕鬆些。
若是隻靠老皇帝,就她那股子疑心勁兒,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麼麻煩來呢!
“不許喝了。”
冷沐熙不悅地瞪了一眼那些來給蘇柒若敬酒的人,拉住她的手腕兒道。
“我酒量還不錯,彆擔心。”
蘇柒若輕輕拍了拍冷沐熙的手背,低聲道。
“可是……”
酒多傷身四個字還未說出口,蘇柒若便又與來人喝了起來。
她堂堂北慶國太女,本無需理會南楚國的朝臣。
可她願意受了她們敬來的酒,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冷沐熙心裡難受的厲害,他現在的日子比以前順心了太多,再無憂愁。
但他心裡也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人在護著他,那些麻煩全都替他擋了去。
他終究還是成了她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