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有事儘管吩咐,臣妹絕不推脫。”
蘇柒若鄭重地說道,她既是選擇了留下,便沒有丟下皇上不管的道理。
皇上坐擁整個天下,總有顧不過來旳地方。
她可以替皇上跑跑腿,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總好過旁人許多。
“你我姐妹,何談吩咐一說?”
蘇柒鈺將手按在蘇柒若的肩膀上,其實她對這皇位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自小就被折斷了翅膀綁在那把椅子上,沒有人知道她過得有多痛苦。
尤其是她膝下至今無女,便是連個兒子也沒有,朝臣們心中作何感想,她都明白。
可這是蘇家先祖打下的江山,她若不坐,就隻能她的皇妹來坐。
那孩子比她還要向往外麵的生活,她如何舍得再困住一個人進這牢籠?
姑且就這幾年吧,等朝堂穩定下來,便放她自由。
蘇柒若勾唇一笑,也沒反駁。
在外人看來,她們之間應先是君臣,後是姐妹。
可在蘇柒若看來,她更願意將皇上當成親人,她不想她成為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既是長輩的一番好意,不論你有心無心,今日還是多瞧幾眼吧!萬一有了合眼緣的,豈不也是一樁美事兒?”
蘇柒鈺心裡也是有些怕的,她時常會想,若是她無法生育,而皇妹又遲遲不肯娶親,那蘇家的江山到了她們這一代是不是就要結束了?
她雖不喜這牢籠,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祖宗的基業毀於她的手上。
“既是皇姐都開口了,那我便好好瞧瞧。”
蘇柒若笑著點點頭。
瞧誰呢?
也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
應該會吧!
顧正君的身子應該已經痊愈,顧才棋之前被訓斥過,今日一定會帶著他們父子進宮的。
也不知他能不能認出自己。
“皇妹這是想到什麼了,笑得一臉蕩漾?”
蘇柒鈺見蘇柒若那發呆傻笑的樣子,忍不住揶揄道。
“咳咳……沒什麼。”
蘇柒若垂著眸子不敢直視蘇柒鈺,有些心虛地搖搖頭。
“你呀!”蘇柒鈺朗聲笑道,“若是有了心儀之人可不許瞞著皇姐,皇姐給你指婚。”
“那等時機成熟,皇姐可不要賴賬才是。”
蘇柒若索性破罐子破摔,厚著臉皮說道。
“你……你不會真的已經有了人選吧?”
蘇柒鈺探著身子向前,緊盯著蘇柒若的眸子問道。
“也不算是,待日後接觸接觸再說吧!”
蘇柒若尷尬地撓撓頭,許是她一廂情願呢,她還是彆胡說八道了。
萬一皇上上了心,非要給他們賜婚,而人家又不願意,到時他還得為難。
蘇柒鈺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兒,連她身後的小福子都笑眯了眼睛。
世女殿下一向厚臉皮,真是難得見她這般模樣兒。
“皇上,殿下,順親王和丞相大人她們過來了。”
小福子低聲提醒二人道。
二人立馬斂了神色,正襟危坐。
“皇姐與他們說話吧,臣妹先告辭了。”
蘇柒若不想與那些老家夥們聊天,彎彎繞繞累人的很。
“你去吧!”
蘇柒鈺點點頭,她還等著自家皇妹早些抱得美人歸呢!
蘇柒若趁那些大臣們還未到之前,溜出了涼亭。
“這孩子性子豪爽灑脫,將她拘在京城,委屈她了。”
“世女殿下生在皇家,也是身不由己,和皇上您一樣啊!”
“唉!”
輕微的歎息聲很快便消失在了風裡,待那些大臣走過來時,年輕的帝王臉上又掛上了疏離和威嚴,與剛才儼然是兩個人。
蘇柒若從涼亭出來便自顧在禦花園裡走著,她沒敢去人多的地方,害怕被人當猴子圍觀。
顧南墨今日也隨劉氏入了宮,他本是不想來的,可顧才棋也不知搭錯了哪根筋,早早地便叫人給他們做了新衣裳,讓他們父子今日雖她一起進宮。
顧府兒子眾多,顧才棋也隻帶了顧南墨和顧南清二人。
一來是顧南清嘴巴甜會哄人,二來顧才棋也存了要給兩個兒子相看人家的意思。
這事兒顧才棋入宮前也與劉氏說了一嘴,劉氏自然歡喜地應下。
顧南清要嫁給誰他可以不摻和,可他的兒子的確是到了要許配人家的年歲。
聽聞朝中年輕才俊甚多,正好今日可趁機瞧瞧。
劉氏大病一場剛剛痊愈,身子還有些虛弱,所以今日特意穿了一套鏽紅色的衣裳,走在顧才棋身側,少了以往的安靜和與世無爭,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風姿。
顧才棋有意讓同僚們看見她對正室的重視,待劉氏也是難得的溫柔體貼。
劉氏得體地與周圍的主君們打著招呼,顧才棋臉上也掛著笑。
正室到底是正室,舉手投足間的落落大方都不是阮氏所能比的。
顧才棋不傻,她自然能分得清孰重孰輕。
隻是以往她一向不將男人當回事兒,這才使得劉氏受了許多委屈,甚至還傳到了順親王那裡。
“你們兄弟也自去玩兒吧!”
顧才棋回頭看了兩個兒子一眼,好脾氣地說道。
“是。”
顧南墨和顧南清乖乖應了一聲,便一同離去。
待到看不見人的角落,顧南清才放開了顧南墨的手臂,淡淡一笑。
“哥哥還沒見過林姐姐吧?要不,哥哥隨清兒一起去找林姐姐,清兒也好給哥哥介紹一番?”
顧南清狀似一臉的無辜,可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顯擺。
他實在是看不得顧南墨那張淡漠的臉,若能得他妒忌幾分,自己也能高興幾日。
“不必了。”
顧南墨想都沒想就拒絕道,他與顧南清的關係一向不好,也不願意和他扮演什麼兄友弟恭的假戲給彆人看。
“可哥哥畢竟是清兒的兄長,清兒的心儀之人怎麼能不與哥哥打聲招呼呢?”
看著顧南墨眉頭微皺,顧南清便覺得爽快。
等會兒他還有讓他更難受的呢!
“若你二人當真能成了好事,你還怕沒有那樣的機會嗎?”
顧南墨半點機會也不給顧南清,轉身就要走,可顧南清卻像是不肯放過他似的,緊緊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