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跟著出來看一眼,他能放心就好。
淩崇泓實在是擔心淩昱珩每日帶著蘇柒若往外跑,落到有心人眼裡會成為彆人的話柄。
朝中上下看不過她太女的人還有不少,少不得有人要拿她旳弟弟來做文章。
“珩兒知道了。”
淩昱珩一天的好心情在馬車上跑了個精光。
他知道皇姐說這些話都是為了他好,可他心裡還是難受。
其實她明明可以不用現在就說的,最起碼他還能多高興一晚上。
若是換成恩人姐姐,一定不會這樣。
即便她不敢承認喜歡他,每次在他提及的時候,她也都不舍得說那些讓他傷心的話。
否則依著恩人姐姐的性子,早就拒絕他了。
後麵淩崇泓又說了什麼,淩昱珩根本就沒聽進去,他隻知道自己的心情很糟糕,不想再聽她說話。
將淩昱珩送回宮,君後見兒子興致不高,也沒提留太女用膳的話。
待人走了,君後才將殿內的人都趕了出去,獨自與兒子說起話來。
淩昱珩將馬車上太女的話都告訴了君後,什麼都沒隱瞞。
他知道父後疼愛他,他也不想瞞著父後。
因為他告訴了父後他有多喜歡恩人姐姐,父後就從來都沒有阻止過他去見她,還每次都暗中幫忙。
“你皇姐也都是為了你好,你莫要與她置氣。她自小學王之術,心思不在這上麵,說話難免不中聽了些。”
君後拉著兒子的手好聲勸道,
“那五殿下是個好的,父後也很看好她。若是她當真對你有心,父後去與你母皇說,定然會成全了我兒的一番情義。但你皇姐說的也不無道理,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許多規矩禮儀父後也該教給你才是。”
君後將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兒子不懂女男大防,是他沒有教過他,不怪孩子。
淩昱珩除了知道女男七歲不同席,其他的什麼都不懂。
在他本該學規矩的年歲卻在外麵吃了那麼多的苦,是他們做母父的責任。
太女固然是為了弟弟好,卻不該將話說得那般直白,傷了小少年的心。
從床頭的櫃子裡拿出一本書來,君後細細與淩昱珩講了女人和男人的區彆,以及如何保持距離,還有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內容。
淩昱珩紅著臉聽完,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剛煮熟的蝦子般,恨不得將腦袋都埋在胸前。
好羞啊!
但他和恩人姐姐一直都是守禮的,他們最親密也不過就是牽過手。
君後笑著拍了拍兒子的手背,將書收了起來,眼底是藏不住的愧疚。
“你即將到了議親的年歲,這些東西本該是早就告訴你的,是父後沒有保護好你,讓我兒受苦了。”
一想到兒子在外麵做過乞丐,君後就忍不住的心疼。
他從小捧到手心裡的寶貝,卻被人害成那般,這個仇他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不怪父後,都過去了。珩兒很慶幸,能遇見蘇柒若。”
淩昱珩搖搖頭,然後笑著說道。
蘇柒若是老天送給他最好的禮物,用他半年疾苦,換與她相識。
他賺了!
“好孩子,但願老天垂憐,保佑我的珩兒餘生順遂。”
君後緊緊擁著淩昱珩,輕聲祈禱著。
“老天待珩兒已經夠好的了,給了珩兒這樣好的一個父後,還給了珩兒一個那樣好的姐姐。”
至於皇上和太女,淩昱珩沒有多提。
在她們眼中,權勢要比他重要的多。
隻有父後和恩人姐姐才是真心為他,不摻雜半分旁的心思。
“父後是過來人,看人的眼光還是有幾分的,你那恩人姐姐的確是個好的,我兒好眼光。”
除了看錯了淩希行,君後還從未在誰身上栽過什麼跟頭。
君後根本就不擔心兒子遠嫁異國會受苦,他能看得出來,隻要她喜歡,那女子定能護好他的兒子。
男人這一生最幸福的莫過於嫁給一個好女人,隻要那人值得,便是嫁得遠些也無妨。
若是不值得,就算是嫁到家門口也不會幸福。
君後從來都看得明白,所以並不會因為距離而去阻擋兒子的幸福。
但前提必須得是人家心甘情願才行。
目前來看,那位五殿下好像還沒有動要娶他兒子的心思,兒子的情路並非是他願意就能走好的。
淩昱珩笑得眉眼彎彎,抱著君後撒嬌道:“父後好眼光。”
他的恩人姐姐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
“去洗洗睡吧,明兒又是新的一天。”
君後愛憐地摸摸兒子的臉蛋兒,笑得一臉慈愛。
皇上和太女心在朝堂,能夠護著兒子的隻有他,他必須得好好為兒子打算,才能彌補自己之前的過失。
淩昱珩歡喜地去沐浴,君後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消失。
翻出一早藏在抽屜裡的名單,看著上麵被勾畫掉的幾個名字,嘴角揚起一抹嘲諷。
好一個淩希行,十年前不過就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就已經存了在他殿內安插眼線的心思了,好本事!
現在想來,他謀劃多年,不過就是想為自己謀一個好去處罷了。
即使如此,作為君後,如何能不成全了人家。
相府餘家,他也配?
轉眼到了賞花宴,君後一早就帶著淩昱珩去了禦花園。
他之所以急著辦這場宴會,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告訴眾人十三皇子病愈了。
外頭不論傳了什麼風言風語,有玄晏先生在,有淩昱珩的出現,都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淩昱珩看著眼前的菊花忽然發起呆來,也不知道玄晏先生能不能把她帶進宮。
父後為了恩人姐姐特意將賞花宴的時辰往後挪了挪,玄晏先生今日出宮也比往常早些,如今已有不少官家主君帶著女兒兒子入了宮,就是還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珩兒,珩兒?這是怎麼了?想什麼呢?我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應。”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嬌笑聲,聽起來像是與他多親近似的,可隻有淩昱珩知道,這聲音有多做作,有做刺耳。
真是惡心,和聲音的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