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昱珩緊緊攥著拳頭,咬著唇問道。
“不必日日,但會常常。”
她不敢保證每日都能見到他,但定會常常去看他,看他是否安好。
“你騙人,你就是不想要我了。你把我送回家,就不想管我了是不是?”
淩昱珩忽得甩開蘇柒若的手,站起身來,紅著眼睛朝蘇柒若吼道,
“你嫌我是個累贅,如今總算是把我甩了,所以以後都不想再見我了是不是?”
他那麼喜歡她,隻恨不得時時與她在一起,可她竟然不願意見他。
她但凡喜歡他一點,都不該阻止他出宮來見她才是。
“不是。”
蘇柒若輕輕拉過淩昱珩的手腕,扯著他坐下,認真道,
“珩兒,我從未那般想過。”
“可你不讓我出宮來見你……”
淩昱珩彆過頭去,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忍著不讓它落下來。
“那是為你好。”
“我不要你為我好,我就是想見你。昨天夜裡我隨父後一起住,一直都睡得不安穩,早上一睜開眼睛就想看見你,想一出門就能看見你,想你陪我用早膳,就像在玉城旳時候一樣。”
蘇柒若緩緩放開淩昱珩的手腕,若是她現在還不懂這孩子的心思,那她就是傻子了。
“姐姐是不喜歡珩兒嗎?”
淩昱珩垂眸看向那隻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手,聲音有些顫抖。
若是她說不喜歡,他又該如何?
蘇柒若眸子閃了閃,明知道不該,可她沒辦法撒謊。
“不是。”
淩昱珩的眸子也跟著亮了起來,她的意思就是喜歡了?
“珩兒喜歡姐姐,想和姐姐永遠在一起。珩兒希望姐姐身體康健,可以一輩子都陪在珩兒身邊。”
淩昱珩上前抱住蘇柒若的手臂,眼底滿是期待。
蘇柒若抬起另外一隻手放在他的發頂,輕輕揉了揉。
“珩兒,你可知要與我永遠在一起的代價是什麼?”
淩昱珩這才想起皇姐之前與他說過的話,若他嫁給蘇柒若,再想回家就難了。
遠嫁,是一場豪賭。
不論輸贏,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姐姐是華國五皇女,珩兒是夏國十三皇子,兩國相隔千裡,我們若要在一起,便有一人需要背井離鄉。”
淩昱珩一字一句道,可是這些,都不該成為他和相愛之人在一起的牽絆。
而若要成婚,離家的隻能是他淩昱珩,華國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皇女入贅的。
“珩兒,你現在還小,許多事情想得太過簡單。等你再大些,便懂了。”
蘇柒若必須得承認,她和淩昱珩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不是沒有感情的。
隻是她不想他以後後悔,遠嫁的難處她都懂。
她自認自己還不配叫淩昱珩遠離家鄉和親人,全然奔赴。
畢竟她之前對他隻是疼愛,並沒有多好。
“珩兒懂,珩兒什麼都懂。”
淩昱珩想,就算是嫁給了恩人姐姐,以後總也有回家的機會。
夏華兩國隻是距離遠些,又不是天人永隔。
恩人姐姐以後又不做皇帝,難道還能沒有時間陪他回家不成?
“還不到十四歲,是個孩子呢!”
蘇柒若輕笑一聲,不再與淩昱珩討論這個問題。
“夏國十四歲就可以嫁人了。”
不隻是夏國,華國也一樣。
淩昱珩也沒再逼著蘇柒若許什麼承諾,左右已經知道了她心裡也是有他的,那他便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以與她繼續培養感情。
“你離宮這麼久,要好好陪陪你父後,他很擔心你。”
“珩兒白日裡陪姐姐,晚上陪父後,兩不耽誤。”
淩昱珩早就想好了,他以後就把功課搬到太女府來做,這樣還可以陪著恩人姐姐。
然後晚上回去陪父後,父子二人可以好好說說話兒。
“時間都安排好了?”
蘇柒若笑得一臉無奈,她其實挺不願意看見淩昱珩哭的,所以才這般縱著他。
“安排得妥妥的。”
淩昱珩眼眶雖紅著,臉上卻掛著笑。
他就知道,不論他做什麼,恩人姐姐都會依著他。
“珩兒,你父後和你皇姐都很疼你,你莫要因為我與他們置氣。”
想到昨天晚上淩昱珩的變臉,蘇柒若忽然開口說道。
她不想他因為自己的事情與家裡人生了嫌隙,她不過一個外人,就算當初救了他,也隻是為了彌補書裡的遺憾,後來對他的憐惜也遠不及護他長大的君後和太女。
“皇姐她不知姐姐的好,才總會疑神疑鬼,姐姐你莫要生氣。”
淩昱珩不僅沒有應聲,反倒還安慰起蘇柒若來了。
“我不生氣,太女殿下待我很好。”
蘇柒若能夠理解淩崇泓,若是換成她,定然也會多想幾分。
這世上哪兒有人做事會毫無所圖,更何況淩昱珩的身份還在那裡擺著。
“皇姐她就是太女做久了,所以想事情想的複雜了些,其實並無惡意。姐姐待珩兒的好,珩兒心裡都清楚。”
淩昱珩大著膽子勾住蘇柒若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攥在手裡,緊緊的,不舍得放開。
她還可以留在這裡陪他半年,到時他們就可以議親了。
想到自己能夠嫁給她,淩昱珩不由得羞紅了一張俏臉。
嫁給她,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日日月月年年……
“我待你好,皆是心甘情願,無需他們還什麼。珩兒,不論什麼時候,莪都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
他本就是被人疼愛著長大的小皇子啊!
“和姐姐在一起,珩兒很快樂。”
淩昱珩忽然想到了早上見到淩希行的事情,忍不住又跟蘇柒若告起狀來。
“那個淩希行臉皮可真是夠厚的,一大早就跑去找晦氣。”
將早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蘇柒若,淩昱珩還是沒忍住又嘀咕了兩句。
蘇柒若輕咳一聲,憋著笑道:“珩兒,你以前該是有多傻,才能叫那淩希行覺得你現在還相信他是個無辜的好人。”
淩昱珩尷尬地紅了臉,扁著小嘴兒道:“我……我隻是在親近的人麵前才不願意多費心神罷了,誰知道那淩希行狼心狗肺,竟然早就存了害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