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昱珩扁著小嘴道,他根本就不認識那個相府的餘小姐,不過就是母皇逗弄他時說了句玩笑話,誰知道淩希行會偷聽,還做出這麼狠的事情來。
“那怎麼能一樣呢?”
蘇柒若笑著搖搖頭,這孩子年紀還小,倒是也不著急,隻是那個狠毒旳淩希行卻是萬萬不能再留在他身邊。
“肯定是不一樣的,她怎麼能與姐姐比?”
淩昱珩笑道,姐姐就是他心裡最好的人,是這個世上待他比母皇父後待他都還要好的人。
“小嘴兒可真甜。”
淩昱珩其實並不是個善於言談之人,隻是在蘇柒若麵前,他才總會忍不住誇她好,那也是因為她真的很好。
傍晚,馬車停在了一個鎮子上,蘇柒若便叫穀雨去定了客棧。
反正他們行路並不著急,慢慢走就是,總不能累著了。
淩昱珩懂事地跟在蘇柒若身邊,扶著她的手臂,小心翼翼。
“珩兒,我不是七老八十了。”
看著扶著自己手臂的人,蘇柒若失笑道。
淩昱珩鼓了鼓臉,也沒放開她。
蘇柒若無奈,便隻好由他去了。
“想在下麵用飯還是去房間裡?”
蘇柒若側眸看向淩昱珩,等著他開口。
淩昱珩一怔,他剛才不過就是朝周圍多看了幾眼,恩人姐姐便發現了?
“下麵熱鬨些,那便在這裡吧!”
蘇柒若帶著人來到了最角落的桌子旁,穀雨立馬掏出帕子將桌子椅子全都擦了一遍,這才請二人坐下。
周圍吃飯的人三三兩兩,都圍在一起說著什麼,淩昱珩支棱著耳朵認真聽著,想從裡麵聽些有用的消息來。
他一年多未歸,也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局勢。
那個歹毒的淩希行可有如願嫁給丞相幼女?
父後這一年多來過得可好?
母皇是否還在派人尋找他?
……
太多太多,他都想知道。
“也不知道這段時日宮裡是不是中了邪,聽說去年十三皇子一場大病到現在都還沒好,君後也跟著病了好幾場了,就連玄晏先生都束手無策。”
聽到有人提到宮裡的事情,淩昱珩身子不由得一僵,人也偷偷往那個方向挪了挪。
蘇柒若拉過淩昱珩的手腕兒讓他好好坐著,如今他們已經走了大半路程,真相如何,即將清楚,又何必聽外頭的人胡亂議論,免得胡思亂想,白白傷了心神。
淩昱珩看了蘇柒若一眼,忙垂下頭去,耳朵卻還是有意地聽著那幾個人的對話。
“我怎麼聽說是十三皇子偷偷溜出宮去玩,人丟了,宮裡一直派人在找呢!”
“你可休要胡說,汙蔑皇子殿下清譽,小心惹禍上身。”
“這並非空穴來風,是從宮裡傳出來的消息,說不定人早就……”
那女人抬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比劃,眾人瞬間懂了。
“這種事情還是莫要胡說的好,皇家的事情咱們哪裡看得明白?”
“我前些日子從京城回來,還聽說十一皇子好像要定給左相家的三小姐了。”
“那左相家的小姐不是皇上留給十三皇子的嗎?若是當真將十一皇子嫁過去,那十三皇子的事情怕是真的了。”
“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偷跑出宮,若是碰上了歹人,哪裡就還能好好地回來了?”
“誰說不是呢!”
“真是可憐。”
……
聽著她們的談論,再看那些人的穿著,應該是往來京城做生意的人。
淩昱珩聽得認真,最擔心的還是君後的身體。
至於淩希行要嫁給誰,他才懶得管。
他若丟失,宮裡定不會外傳,隻會說他病了,不能見人。
那汙蔑他偷跑出宮玩的這個消息又會是誰傳出來的呢?
毀他清譽,斷他後路,夠狠。
就算他回去了,又有哪個世家小姐願意娶一個丟了一年多的皇子入府?
淩希行啊淩希行,當真是好算計。
蘇柒若夾了一塊顏色鮮亮的紅燒肉放在淩昱珩碗中,小聲道:“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知道他擔心什麼,蘇柒若卻故意不提,免得惹他憂心。
兒子丟了,便是想想就能知道君後心裡有多難受。
隻是那淩希行不僅沒有被查到什麼,反而還要嫁到相府去,這實在是令人意外。
區區一個庶出的皇子,年紀不大,心機倒是夠深。
若不是他太會偽裝,當日將淩昱珩從宮中騙出之事又怎麼會不露出破綻?
蘇柒若可不覺得皇宮裡丟了一個皇子會有人敢不儘心查找,但一年多過去,都還未查到這個人身上,這男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姐姐,她們說父後病了……”
淩昱珩夾著那塊肉卻是怎麼都吃不下去,眼睛紅紅的,父後定是為了他的事情才病的。
“你父後他不是生病,是記掛你。隻要你回去了,他的病自然就好了。入了夏國境內時,我已命人給你皇姐送去了消息,想來現在他們已經收到了,隻等著你平安回去呢!”
在華國時蘇柒若不方便聯係夏國皇室,入了夏國的地盤,沒了各路監視,她便早早命心腹給夏國太女送了信過去。
淩昱珩抬起紅通通的眸子看向蘇柒若,心中說不出來的感動。
她為他做了那麼多,卻從未在他麵前提起過。
“先吃飯吧!吃過飯後你帶我去街上走走,也讓我領略一番夏國的風土人情。”
“好。”
淩昱珩笑著應了一聲,這才大口大口地吃起飯菜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蘇柒若的話,他近鄉情怯的緊張竟然淡去了許多。
不論發生了什麼,恩人姐姐都還在他身邊。
用過晚飯,街上已亮起了大紅燈籠,瞧著格外喜慶。
“掌櫃的,外麵這是在做什麼呢?”
穀雨趴在櫃台上朝著掌櫃的問道,這又不是過年,怎麼紅燈籠都亮起來了?
“客官您是外地人吧?咱們杏花鎮明兒有廟會,從前幾日就開始張羅了,這不今兒晚上先樂嗬樂嗬,像您這般年歲的小姐公子們最是喜歡這個時辰出去玩耍了。”
掌櫃的笑得一臉慈祥,耐心地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