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梅花鎮怎麼就不配用這些好東西了。大富啊,謝謝你還記著我們啊!”
還不待張大富解釋,王氏便笑著收下了肥皂,還順帶瞪了雲子青一眼。
張大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甚在意地搖搖頭道:“我是覺得賣這肥皂的人還不錯,才信了她,卻沒想到這東西也是真的好用。”
張大富自是看出了雲子青眼裡的鄙夷,她便想要告訴他,她並不是被人騙了。
那賣肥皂的人可是她的老主顧,什麼時候都是一手銀錢一手貨,不曾欠過她半分。
“莫不是你認識那人?”
王氏抱著肥皂順嘴問了一句。
“嗯,那人之前曾帶著夫郎到我這裡買過半扇豬,後來也時常過來買肉,時日久了便熟悉了,那妹子是個頂好的人。”
張大富還挺喜歡乾脆利落的蘇柒若,為人大方不拘小節,倒不似一般市井之人。
雲子青一聽,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你是說賣這肥皂的人是那日買你半頭豬的女子?”
張大富每日裡都能賣幾頭豬出去,但是一次性買這麼多的,除了逢年過節或者家裡辦酒席,平日裡幾乎沒有,所以雲子青便篤定了張大富口中的人就是那日自己見到的雲子沐的妻主。
“正是。”
張大富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得為著雲子青主動和她講話而高興。
“她……可是每日都在鎮子上賣……這個嗎?”
雲子青指了指王氏手裡的小木盒,忘了那東西叫什麼名字了。
或者說是他剛才根本就沒有聽張大富說這東西是什麼。
“我倒是也沒有每日都見她,但那妹子時常會來我鋪子裡買豬油。”
張大富細細想了想才說道。
“買豬油?”
雲子青不解地皺了皺眉頭,家裡條件好些的常常來買肉還能說得過去,這時常來買豬油又是為了什麼呢?
“那妹子極疼夫郎,說是她家夫郎最愛吃那油炸,便每次到鎮子上都買些豬油回去。”
說到疼愛夫郎,張大富不由得大臉一紅,偷偷看了雲子青一眼。
她以後也一定會很疼愛夫郎的。
雲子青緊緊抿著唇,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大富本還想再與雲子青聊幾句,畢竟昨兒那妹子又到自己這裡定了好多的豬油,可還不待她再開口,雲子青便已站起身走出了門去。
看著雲子青清瘦的背影,張大富不由得一陣心疼。
她知道王氏偏心,一心隻寵著自己那個女兒,雲子青在家裡的日子過得並不如意。
待她把他娶回去後,一定天天給他做好吃的,把他養的白白胖胖。
“咳咳……”
王氏一陣輕咳喚回了張大富的神思,張大富急忙站起身來告辭。
“那個……王叔,鋪子裡還有事兒,我便先回去了。”
“留下用了飯再走吧!”
王氏假意客套了一句,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半分要留張大富的意思。
這二斤肉他還想等著晚上女兒下學回來再吃呢!
若是張大富留下用飯,少不得得用去半斤,那他的子琴便要少吃半斤。
“不了不了,鋪子裡還忙著呢,我改日再來看您……和子青。”
張大富急忙擺擺手拒絕道,她又不是看不出王氏的虛情假意。
“子青那孩子平日裡都被我慣壞了,你莫要與他一般計較,待會兒我便去說說他。”
王氏刻意這般說道,也再沒有提要留張大富用飯的話。
“王叔沒事兒的,您就不要說子青了,他今日心情不好,我改日再過來就是。家裡要是缺啥少啥,您就同我說,我下次過來給您捎過來。”
張大富與王氏客套了兩句便匆匆離去,王氏去關了門,這才冷下臉來,直接去了後院找雲子青。
張大富憨傻看不出什麼,王氏這個做父親的卻是看得明明白白。
這雲子青分明就是打起了雲子沐妻主的主意,他這是還嫌家裡的事情不夠多嗎?
“子青,開門,是爹爹。”
王氏敲了幾聲門沒有動靜,便開口喊道。
等了許久,雲子青才磨磨蹭蹭的把門打開。
王氏朝屋裡看了一眼才走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便開始了數落。
“爹爹知道那張大富模樣兒不出挑,你看不上她也是有的。可你要知道,你母親去了,府裡的東西又都被那幾個小狐媚子偷了去,咱們父子三人能走到今天實在是不容易啊!”
王氏說著說著便又紅了眼眶,他是心疼那些家產,那本該是屬於他女兒的才是。
“這張大富雖其貌不揚,心地卻極好,日後嫁給她,你便隻等著享福就是了。女人長得好看又有什麼用?待你好那才是真的。”
王氏說了半天,雲子青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這些話他聽了沒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王氏見好聲好氣的說話雲子青不願意聽,臉色便也冷了下來。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咱們既是已經賣了老宅子搬了出來,日後便不許再與過去的那些人打交道。他們過的好也罷,不好也罷,都與我們無關。你休要胡鬨,若是惹了什麼麻煩影響了你妹妹的仕途,莫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說罷,也不等雲子青說話,王氏便大步離開,完全沒了以往當家主君的氣度。
雲子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紅著眼眶喃喃道:“是啊!你的心裡隻有你的女兒,我又算得了什麼?不過就是給你掙錢的工具罷了!”
將他許給張大富,既能收不少禮錢,日後還能日日去張家要肉要東西,說是為他尋了個好人家,卻也不問他願不願意。
這和把他賣了又有什麼區彆?
不,還是有區彆的。
最起碼那些被他賣了的庶子們日後不用再忍受他的剝削。
但他雲子青卻不行,他這一輩子都脫離不了他們,隻因為這人是他的親生父親,那個不爭氣的紈絝女是他同母同父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