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薇看著昨夜受傷的指節,那裡已經有些發青。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顧燁,你說蕭琬凝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她要對付我們,也不必"
"不必牽連孩子?"顧燁接過她的話,語氣裡帶著一絲冷意,"可那個孩子,恰恰是最好的籌碼。你我都知道,蕭琬凝這個人向來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慕容雪薇心頭一顫:"你是說"
"她想逼我們就範。"顧燁語氣篤定,"隻是"他看向窗外,"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昨夜在安王府,她說那話時的神情,不像是單純要對付我們這麼簡單。"
"你覺得和南詔有關?"慕容雪薇問道。
顧燁沉默片刻:"也許。南詔一直覬覦中原,若是能在內部製造混亂"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將軍!"一名暗樁匆匆進來,"城南發現可疑商隊!"
顧燁和慕容雪薇對視一眼:"說詳細些。"
"是一支南詔商隊,表麵上運送布匹藥材,但屬下發現他們昨夜秘密轉移了一批箱子到城外的廢棄廟宇。而且"暗樁壓低聲音,"屬下看到薑淩雲曾去過那裡。"
"薑淩雲?"慕容雪薇心中一動。昨夜在安王府,薑淩雲的表現就很可疑。
顧燁卻皺起眉頭:"太顯眼了。"他指著地圖,"城南這個位置,正好是城防最嚴密的地方。蕭琬凝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將軍的意思是"
"聲東擊西。"顧燁斷然道,"讓人繼續盯著,但彆輕舉妄動。"他在地圖上某處畫了個記號,"薑淩雲的出現反而證明,這是個陷阱。"
待暗樁退下,慕容雪薇沉聲道:"你覺得孩子不在那裡?"
"蕭琬凝不會這麼明顯地暴露。"顧燁說著,手指在地圖上遊移,"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她就是要我們注意這裡。"顧燁眼中精光一閃,"好讓我們忽視另一個地方。"
與此同時,蕭府。
"什麼?薑淩雲在醉霞樓胡說八道?"蕭琬凝"砰"地一拳砸在桌上,茶盞跳起,滾燙的茶水灑了一桌。
"是。"手下低著頭,"屬下沒聽清他具體說了什麼,但看他今早心虛的樣子"
"混賬東西!"蕭琬凝咬牙切齒,"一點酒都管不住,這個廢物!"她站起身在房中來回踱步,眼中寒光閃爍,"傳我命令,把他給我叫來!"
不多時,薑淩雲頂著一臉醉意走了進來。他昨夜喝得太多,到現在還覺得頭疼欲裂。想起昨夜的事,他就心中發虛。他隱約記得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但具體內容已經記不清了。
"長公主。"他躬身行禮,聲音沙啞。
"跪下!"蕭琬凝厲聲喝道。
薑淩雲一愣,隨即跪地。他抬頭看向蕭琬凝,隻見她麵色陰沉,眼中殺意畢露。
"你昨夜去醉霞樓了?"蕭琬凝冷冷問道。
薑淩雲心中一驚,冷汗順著額頭流下:"是"
"說了些什麼?"
"屬下"薑淩雲額頭沁出冷汗,"屬下喝醉了,不太記得"
"不記得?"蕭琬凝忽然笑了,那笑容讓薑淩雲不寒而栗,"那我幫你想想。"她緩步走到薑淩雲麵前,"你是不是覺得,堂堂七尺男兒,卻要被一個女人呼來喝去,很不甘心?"
薑淩雲渾身一震:"屬下不敢"
"不敢?"蕭琬凝蹲下身,纖纖玉指捏住他的下巴,指甲幾乎掐進肉裡,"薑淩雲,你可知道自己的命是誰給的?若不是本宮,你早就和你全家一起下地獄了!"
薑淩雲臉色慘白:"求長公主開恩"
蕭琬凝鬆開手,站起身來:"念在你這些年還算忠心,這次就饒了你。"她轉過身,語氣陡然轉冷,"不過,若再有下次"
"屬下明白。"薑淩雲趕緊說道,"一定會看好自己的嘴。"
"知道就好。"蕭琬凝淡淡道,"下去吧。對了"她又叫住正要起身的薑淩雲,"城南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回稟長公主,一切按計劃進行。"薑淩雲鬆了口氣,總算說到正事,"顧燁那邊已經發現了商隊的動向。"
"很好。"蕭琬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讓他們繼續查吧。越是聰明的人,有時候反而越容易鑽牛角尖。"
薑淩雲退下後,蕭琬凝走到窗前。遠處城南方向炊煙嫋嫋,一派祥和景象。她輕聲自語:"顧燁,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不過"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主子。"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中,"南詔那邊來信了。"
蕭琬凝接過信函,快速瀏覽一遍,唇角微揚:"很好,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她將信函燒掉,"告訴他們,再等幾日。等顧燁他們疲於奔命的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
醉霞樓。
"小菊姑娘。"店小二笑著招呼一個紅衣舞姬,"昨夜那位薑大人可是說了什麼啊?瞧他今早那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招惹了什麼大禍呢。"
被喚作小菊的舞姬搖搖頭:"誰知道呢?那些當官的,醉了之後胡說八道罷了。"她說著,轉身匆匆離去。
可她腳步匆忙的背影,卻透著一絲不尋常的緊張。
她回到自己房中,仔細檢查四周後,從床板下取出一個小包袱。包袱裡,赫然是一塊和顧燁找到的那塊一模一樣的手帕。
"看來,是時候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了。"她喃喃自語。
日頭漸高,街市喧囂。一隊商隊緩緩駛入城南,車隊上打著南詔商號的旗幟。城門口的守衛例行檢查後,放行了這支商隊。
沒人注意到,在最後一輛馬車的夾層裡,藏著一個小小的搖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