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筱答應了替陳晨和金投資本安排會麵,但沒有說什麼時候。
看的出來,洋娃娃對金投資本那邊如臨大敵,因此想要仔細斟酌,想在合適的時間和合適的地點讓陳晨去會會小金公主。
陳晨也沒有再發表意見,反正他最近忙的屁砸腳後跟,晚一點也好。
於是在以副董事長的身份順利露麵之後,陳晨往二期走去,魏修、蘇雪鬆、張明瑞、齊莽應該都在,就差了正在西京搞公關的嚴濤他們。
魏修和蘇雪鬆是來找陳晨彙報的,因為他們之前已經有了初步接觸,合作的事情談的差不多了。
齊莽和張明瑞則是作為東道主。
最近這段時間齊莽的擔子比較輕,所以一直待在錢江。
張明瑞處理完航展的事情也就比較閒了,一直在本部。
他們說要作為東道主要好好犒勞一下魏修和蘇雪鬆,正好晚上曹子華也會來,大家一起聚一聚。
張明瑞提議晚上吃點好的,魏修連忙否決,說就想吃晨盾的食堂。
至於晚上的犒勞少是不能少的,他提議吃完飯之後大家一起去放鬆放鬆。
大家正在討論具體放鬆的地點,小老板推門走了進來。
現場立刻鴉雀無聲。
“放鬆什麼?”陳晨在門外聽到了點蛛絲馬跡。
魏修立刻擺手轉移話題:“沒什麼,小老板你去一期了嗎?”
“對。”
“衛總怎麼樣?”
陳晨放下文件夾,神情疲憊:“活著呢。”
“……”
大家明顯聽出小老板情緒中的起伏。
這次陳晨去順風,一方麵是去履職,但更重要的是要為戰顱計劃爭取支持。
“老爺子都支持你了,順風沒有理由不支持你吧?”
蘇雪鬆察言觀色之後忍不住發出疑問。
陳晨揉揉眼眶:“順風的高層倒是挺支持的。”
“那伱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關鍵是順風的董事長不太支持。”
“???”
蘇雪鬆愣了一小會兒。
也就是說,除了衛筱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支持戰顱計劃的?
這有點反直覺了。
蘇雪鬆來的晚,不知道順風和晨盾之間的具體糾葛。
站在外人的角度來看,陳晨和衛筱都已經到了見家長的程度,私交肯定沒得說。
就算全世界站在陳晨的對立麵,衛筱也應該站在他身後。
可事實是。
順風的高管都站在了陳晨的身後。
衛筱站在了他對麵。
也就是說……
陳晨已經和順風的所有高層打成一片了,這得多大的魅力?
張明瑞則更關心事情的進展:“衛總不點頭,沈欣他們就算把頭點抽筋了都沒用。”
蘇蘇雪鬆這才被拉回現實:“該說不說,我這個外甥女主意可正著呢。”
陳晨在旁邊看了他一眼:“對,衛筱現在主要考慮多個項目並行,主營業務收縮,外部市場不穩定,不敢冒險,說白了錢不夠。”
張明瑞聽完立刻共情:“你彆看戰顱沒什麼實體,但這玩意兒的花費不比攢飛機小,稍不注意好幾百個小目標就從指尖溜走了。”
“對,我能理解衛筱的處境。”陳晨點點頭。“薅羊毛,也得羊身上有毛才行。”
“那現在還是錢的問題。”
張明瑞憂陳晨之憂,愁的一匹。
按理說自己從體製內下來,生活水平和個人資產都有值得提升。
不應該操心錢的事了。
可自從當上了這個破經理,每一天都在為錢操心。
而且數額都是自己掌控不了的那種。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體製內的含金量。
平常話最多的魏修今天自從陳晨進入房間,一言不發。
陳晨看的一清二楚,根本不打算放過他:“魏總,掉線了?”
“沒……沒有。”
“聽說最近魏總手頭很寬裕,動不動就成立個基金什麼的?你看看是不是再攢個基金,救我們一手?”
魏修嘻嘻一笑:“我什麼檔次能救小老板您啊?我跟您比,就是卡拉米。”
“那不滴,看你那天拿反哺基金出來的時候,宛如人前顯聖一樣。”
“班門弄斧了屬於是。”
麵對陳晨的陰陽,魏修心虛的一批。
講良心話。
小老板要是真遇上事兒,魏修肯定嗷嗷喊著衝在第一個。
問題現在小老板沒有遇上事兒,隻是擴張的過程中遇到了小小的問題。
再說了。
戰顱他不懂。
但是大家聊這個項目時候張口閉口幾百億他可都聽進去了。
那不是自己能解決的問題。
張明瑞還在用圓珠筆撓頭:“靠咱們自己的資金鏈把戰顱搞起來,很容易抽乾所有公司的流動性。”
“你有什麼辦法嗎?”陳晨抬頭。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融點資什麼的,儘量彆影響現行項目的運行。”
陳晨不經意間:“烙餅唄?咋烙?”
“這不是你強項嗎?”張明瑞眼神一撇。“你烙餅的手藝能申遺了,你問我咋烙?”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陳晨的身上。
既然項目缺錢,自己又無法破釜沉舟全部梭哈。
那就隻能找一個或者一群怨種來買單。
這是一直以來晨盾係所有公司的經營準則,也是陳晨的財富密碼。
可陳晨也有自己的有憂慮:“這兩年烙餅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怎麼說?”
“早幾年環境寬鬆,市場上錢多,大家兜裡有點錢就想往外花,隨便烙個餅就有人買。”陳晨分析道。
“那你的意思是現在不行?”
陳晨點頭:“現在都把錢捂在兜裡,要麼不吃餅,要麼就吃好餅,戰顱這個玩意兒真不像好餅。”
“奧……”
大家異口同聲。
一副學到了表情。
沒想到陳晨還真把烙餅整出了一套方法論,有理有據。
和之前的所有項目相比,戰顱太抽象了。
其他項目再不濟,最後也能剩下一堆生產線,賣廢鐵也能值幾個錢。
戰顱不一樣,資產都是虛擬的。
像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很難稱之為餅。
一直不說的話的齊莽看大家陷入沉思,低聲道:“如果融資不行,那就隻能我們自己往出來賺了,賺出來的是歡樂豆,就算虧進去,也不心疼。”
魏修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天真:“老弟,賺錢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要在短時間內。”
齊莽回懟道:“我看你賺錢就挺容易的,去國外溜達一圈,錢就來了。”
“你是隻看我吃肉,沒看我挨打,我賺錢的路子那是好道嗎?”魏修有清晰的自我認知。“我賺的錢都是遊離在國際法邊緣的,同樣的操作方式你要在國內的話,我家戶口本不夠槍斃的。”
張明瑞點頭道:“能賺快錢的路子都寫在刑法裡了。”
齊莽和這倆人也投了分析:“也不見得,我看國內那些造車的就挺賺錢的。”
“你又是光看到人家吃肉,沒看到人家挨打,造車的廠子倒閉的也不在少數。”魏修下意識抬杠。
“魏修你屬etc的?”陳晨突然插嘴。“彆抬杠,讓小齊先說。”
齊莽乾脆站了站了起來。
“倒閉,是因為那些廠內修不夠。”
“我覺著這玩意兒不難。”
“找一個有整車資質的廠子。”
“然後再找一個電池供應商。”
“畫個圖紙,分分鐘出產品。”
“這玩意兒幾乎沒什麼技術含量。”
“最核心的智駕,我們又很擅長,有什麼難度?”
“最後把冰箱彩電洗衣機往裡頭一塞,有手就行。”
聽著這話,魏修倒吸一口涼氣,杠也不抬了。
齊莽雖然說的風輕雲淡,但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
汽車是高級工業產品沒有錯。
可如果背靠著一個強大且完善的體係,它頂多算個小商品。
現在的市場,是人是鬼都能出來造車。
晨盾憑什麼不能?
他們有完善的生產線。
隻要圖紙到位,這些產線能立刻開工造車,產能不比大廠差。
而且晨盾還有其他廠商不具備的優勢——自動控製。
曹子華和齊莽都是搞飛控的,他們的水平落實到智駕領域,完全是降維打擊。
張明瑞有一點點動搖:“還彆說,如果短期內想賺塊錢,這好像是個不錯的路子。”
“齊總說的有點東西,但唯一的問題是市場。”一直虛心聆聽的蘇雪鬆決定澆一盆冷水。
魏修問到:“怎麼呢?”
“我沒有彆的意思啊。”蘇雪鬆先疊一波甲。“無論是飛牛還是晨盾,在業內肯定是儘人皆知,但是在民用市場上,認可度不高,咱們出去造車,不論掛誰的牌子,都沒有熱度。”
“確實……”齊莽也認可蘇雪鬆的看法。
“再一個,我們剛才討論的是該怎麼賺錢,現在去造車,又變成了花錢,違背初衷了嘛這不是?”
大家的頭腦逐漸冷靜了下來。
張明瑞開始重新打量新加入的蘇雪鬆。
還真彆說。
這位衛總的娘舅有點東西。
拋開技術以外,他在這個問題的上的立場的確能為大家糾正一些方向。
雖然大家是有分歧的。
但好在都是良性的分歧。
於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來到了陳晨的臉上。
陳晨聽完幾個人的考慮,腦袋裡打了一遍算盤,此時的心思已經飄到了其他地方。
“這個問題之前我們討論過了,晨盾不造車,這是既定的方針。”
遇事不決問陳晨。
小老板的態度算是徹底終止了大家的分歧,情緒冷卻了很多。
可下一秒。
陳晨話音一轉
“但!”
“老齊的思路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