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4章 喜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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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小太監扯著嗓子喊。

殿內妃嬪個個麵上露出喜色,紛紛站起身整理自己的儀容,明黃色身影一閃而逝。

徑直來到了主座。

“皇上。”皇後臉上帶著笑容,笑吟吟地開口:“臣妾剛才還跟貴妃妹妹聊起選秀的事呢。”

東瀛帝目光一挑,視線落在了令狐凝身上,令狐凝屈膝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臣妾給皇上請安。”

東瀛帝大手一揮:“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謝皇上。”

東瀛帝落座,視線在令狐凝身上徘徊,一旁的皇後瞧著皇帝的眼睛裡壓根就容不下其他人,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貴妃有心思幫著皇後選秀?”東瀛帝狐疑地問。

令狐凝乖巧點點頭:“皇後娘娘看臣妾一個人在景陽宮無聊,想讓臣妾選兩個合眼緣地,湊個熱鬨。”

東瀛帝立即看向了皇後,眼睛裡明顯有幾分不悅,皇後心一驚,趕緊解釋:“皇上,臣妾是擔心貴妃妹妹在宮裡憋悶壞了,多些人聊聊天,或許病會好得更快。”

“皇後有心了。”

東瀛帝坐了沒一會兒,就被太監以八百裡加急為由叫走了。

人走後,皇後兩肩一垮,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令狐凝,剛才她看得清清楚楚,皇上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其他人,眼睛裡隻有令狐凝。

這才短短幾個月,令狐凝就有這種本事,當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今日便散了吧。”皇後揉了揉眉心,以身子不適為由,扶著宮人的手臂轉身離開。

其餘妃嬪麵麵相覷。

令狐凝打了個哈欠,帶著嬋兒離開。

經過禦花園時嬋兒小聲提醒:“娘娘,奴婢覺得皇上剛才好像生氣了,您要不要去大殿那邊看看?”

“為何生氣?”令狐凝不解。

嬋兒環顧一圈:“娘娘,若是真的選秀了,您就不擔心會被分寵嗎?”

令狐凝眺望枝頭,一樹梨花白,她嘴角勾起淡淡笑容:“本宮可不想做禍國妖妃,在生死關頭徘徊一圈,本宮現在隻想安安靜靜的陪伴皇上,至於其他,不再多想。”

梨花樹下,白衣少年走過,微風拂過梨花簌簌,墜落在肩頭,看見了令狐凝,軒轅宸的腳步頓了頓。

“這是?”令狐凝詫異。

嬋兒:“這是四皇子。”

令狐凝笑著和軒轅宸打了個招呼:“四皇子。”

軒轅宸看著令狐凝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眉心輕皺,輕輕地點頭,剛才兩人的對話,他聽見了,停下腳步他上下打量著令狐凝:“聽說貴妃娘娘忘記了許多事。”

令狐凝伸手指了指腦袋:“太醫說這裡好多瘀血,不過不礙事。”

“貴妃娘娘就不想知道從前過往嗎?”

令狐凝佯裝思考,追問:“若本宮從前是個快樂的人,本宮自然想知道過往,若日日鬱鬱寡歡,倒不如眼前。”

軒轅宸語噎,笑了笑說了句保重便轉身離開了。

令狐凝轉過頭問嬋兒:“本宮從前可有得罪過四皇子?”

“未曾。”嬋兒搖頭。

她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來到梨花樹下使勁嗅了嗅:“嬋兒,東瀛的梨花怎麼一點兒味道都沒有?”

嬋兒一愣,鼻尖撲麵而來的梨花香氣極濃鬱。

“貴妃娘娘說什麼呢,梨花明明很香啊。”

“貴妃娘娘!”

嬋兒驚呼,看著令狐凝鼻尖下流出的鮮紅,嚇得趕緊喊人。

令狐凝是被人抬回景陽宮的,柔弱的倒在了東瀛帝懷中,東瀛帝望著她漸漸變白的臉色,心驚不已。

“貴妃怎會如此?”

李太醫摸過脈象,忐忑道:“貴妃,貴妃娘娘這是淤血壓迫,所以才會陷入昏迷,待微臣針灸後,貴妃娘娘就會蘇醒。”

“那還愣著做什麼,快針灸!”

“是。”

李太醫拿出針灸紮在穴位上,僅僅片刻,令狐凝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睛,伸出手摸了摸東瀛帝的臉頰,又揉了揉眼睛:“皇上,臣妾怎麼看不清您了。”

東瀛帝臉色微變,一把捉住了令狐凝的手腕:“凝兒?”

令狐凝坐起身,環顧一圈,眯了眯眼,一雙杏眼倒映的人影模糊不清,她驚慌失措的躲在了東瀛帝懷中:“皇,皇上,臣妾到底是怎麼了,為何看不清,聞不到了?”

“不怕不怕,朕在這呢。”東瀛帝急忙安撫:“太醫一定會將你治好的,彆著急。”

“皇上……”令狐凝躲在了東瀛帝懷中瑟瑟發抖,柔弱無依地將對方視作依靠。

等到令狐凝服了藥睡下了,東瀛帝才看向了李太醫:“這是怎麼回事兒?”

“回皇上,是貴妃娘娘腦子裡的瘀血挪動了位置,擋住了視線和嗅覺,想要恢複,需要漫長的調理。”李太醫哆嗦著說。

東瀛帝聲音低沉:“朕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將貴妃治好。”

“微臣領命。”

很快宮裡就傳開了軒轅貴妃生了病,被皇上嬌養起來,不許任何人探望。

選秀的事就落在了皇後手上。

皇後一共挑選了十五人充入後宮,將名單送去東瀛帝過目時,恰好聽見有大臣跪在地上:“皇上,北楚送來和親公主一定是彆有目的,您千萬不能上當啊,眼下就是進攻北楚的最佳時機。”

“皇上,不如將和親公主送回北楚。”

“南疆派兵五萬,和北楚為謀,定是蓄謀已久。”

“夠了!”

一聲怒吼打斷了幾人。

“朕自有分寸,休要再議。”

皇後聽聞退了出去,神色有些複雜,轉身之際看向了賢妃朝著這邊走來,賢妃看見皇後時,臉上露出了譏諷:“皇後娘娘可知咱們那位身嬌體弱的貴妃娘娘是怎麼活下來的?”

皇後眼皮跳了跳。

“是皇上快馬加鞭派人去北楚求和,北楚太子妃手上有一味奇藥,皇上承諾一年之內絕不踏足北楚。”賢妃每說一個字,皇後的臉色就難看一寸。

和東瀛帝夫妻多年,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東瀛帝的雄心壯誌,為了攻打北楚,東瀛帝已經運籌帷幄多年。

如今是北楚最薄弱的時機。

一擊必勝。

可東瀛帝卻許下承諾,一年不再踏足,意味著什麼?

“怎麼,怎麼會?”皇後詫異。

賢妃下巴一抬:“臣妾的父親就在邊界,明明已經訓練多時,隻待號令,就因為皇後娘娘一句話,讓皇上妥協了。”

皇後連連後退,她是料定了鴆毒無解,故意向東瀛帝勸誡,不論成功與否,貴妃的死都怪不得她,皇上反而會更敬重自己。

貴妃蘇醒,東瀛帝隻對外說是四皇子尋來了一顆仙藥,從未說過這藥是從北楚太子妃手中兌換的。

“皇後娘娘,為了討好皇上可真是不擇手段,如此賢良大度,本宮可要替三軍多謝皇後娘娘。”賢妃一臉鄙夷,眼神看向皇後時,仿佛在辱罵對方是個蠢貨!

皇後緊繃著臉不說話。

“人死了也就罷了,現在可倒好,改了姓氏,軒轅貴妃……皇後娘娘就不擔心,有朝一日這皇後的位置也被易主了麼?”賢妃譏笑。

“夠了!”皇後打斷。

這時嬋兒急匆匆跑來,對著門口太監說:“勞煩公公告訴皇上,貴妃娘娘想見一見皇上。”

“嬋兒姑娘,皇上正在裡麵議事呢,等忙完了,老奴一定會轉達。”

嬋兒點頭:“剛才貴妃娘娘已經被診斷出喜脈了。”

太監頓時一愣,咬咬牙轉身進去彙報。

不遠處的二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賢妃緊緊地攥著帕子,皇後臉色雪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嬋兒。

“咱們的這位貴妃娘娘可真是好福氣,這般折騰還有孕了,這下,皇上還不得心疼死。”

話音剛落,東瀛帝撇下了眾人匆匆離開。

腳步飛快。

就連賢妃在背後喊都沒有停下。

賢妃緊緊咬著唇,眸光變得深意,側過頭瞥了眼皇後,冷冷一哼,揚長而去。

皇後的身子站在廊下遲遲未動。

“本宮,本宮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宮女勸:“娘娘,孩子還小,貴妃娘娘身子嬌弱未必能承受的住孕育之苦,再說,生男生女還未可知呢。”

這麼一提,皇後又笑了:“是啊,這後宮最不缺的就是一團血肉模糊的皇嗣了。”

景陽宮

東瀛帝站在門檻處看著裡麵,神色有些複雜,令狐凝穿著件藕荷色長裙,烏黑的秀發隨意的散披著,破碎的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她臉上,柔柔的,一張巴掌大容顏越發精致。

令狐凝低著頭摸著小腹,若有所思。

一旁是李太醫在叮囑什麼。

她時不時點頭,聽得十分認真。

“娘娘月份尚淺,有些補藥暫且停了,微臣重新給您開一副安胎藥。”

“有勞李太醫了。”

“娘娘客氣。”李太醫起身往外走。

東瀛帝揮揮手免了他的行禮,低聲問:“貴妃這一胎如何?”

“回皇上話,貴妃娘娘身子雖弱,這腹中孩子卻極安穩。”

聽到這話東瀛帝鬆了口氣。

又聽李太醫說:“隻是貴妃娘娘不能再服用那些大補的藥了,是藥三分毒,為了皇嗣著想……”

“你無需顧慮,一切都以貴妃身子為重。”

李太醫會意,表示明白了。

“皇上?”裡麵傳來令狐凝的聲音,她轉過腦袋看向門口,臉上帶著燦爛笑容:“您來了!”

東瀛帝三步並作兩步跨越而來,扶住了令狐凝。

“今日太醫診脈,他說咱們有孩子了。”令狐凝滿臉興奮,拉著東瀛帝的手搭在了小腹處:“就在這,臣妾要做母親了。”

東瀛帝也是一臉笑容:“凝兒,你辛苦了。”

“怎麼會呢,臣妾是第一次做母親,激動都來不及。”令狐凝忽然拉著東瀛帝的手:“臣妾初為人母,許多事不懂,皇後娘娘生育過孩子,養得那麼好,臣妾能不能去找皇後娘娘討些經驗。”

她的身子靠在了東瀛帝肩上:“臣妾有些害怕,李太醫雖好,可有些事終究不明白。”

“若是臣妾的母親還在就好了。”

令狐凝忽然變得有些傷感起來。

東瀛帝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皇後寬容,朕會同皇後說一聲,讓皇後照顧你。”

“臣妾多謝皇上。”

照顧令狐凝的旨意送到了皇後手中,皇後眉心緊皺,幾乎站不穩:“後宮諸事繁忙,本宮自顧不暇,恐怕無法照顧好貴妃。”

“皇上說從今日開始就讓賢妃娘娘管理後宮,您隻管照顧好貴妃娘娘,助貴妃娘娘早日誕下小皇子。”

小皇子三個字鑽入了皇後耳朵裡,她呼吸一緊,拳頭不自覺的緊握,隻能硬著頭皮應了。

“轉告皇上,本宮知曉了!”

等傳話的人離開,皇後氣惱地將桌子上茶盞揮落在地,心口起伏,要她堂堂中宮皇後去照顧妃子,還奪走了她的掌宮大權。

這不是羞辱她麼!

豈有此理。

“本宮倒是小覷她了。”皇後氣得不輕:“賢妃本就怪本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怕是在背後笑掉大牙。”

事實如皇後所料,賢妃拿到了後宮大權,笑得合不攏嘴了:“皇後也有今日!”

令狐凝身子嬌弱,皇後幾乎日日都去探望,耐著性子和令狐凝閒聊,不停地寬慰。

皇後不悅地瞥了眼令狐凝。

令狐凝轉過頭,視線和皇後四目相對,皇後愣了一下:“你……你看得見本宮?”

令狐凝嘴角彎了彎弧度:“隱約看見一個影子。”

聞言,皇後鬆了口氣。

這日陽光明媚,令狐凝坐在了廊下曬太陽,宮女說皇後病了不能來了,讓貴妃好好休養。

嬋兒嘟囔:“皇後娘娘這幾日有些敷衍了,生怕賢妃獨攬大權,積極拉攏新入宮的秀女呢。”

“奴婢聽說新入宮的秀女就有一人是皇後娘家侄女兒,昨兒犯了錯,被賢妃給罰了,皇後一怒之下就去找賢妃說理。”

“最後將事兒鬨到了皇上麵前。”

令狐凝挑眉:“後來呢?”

嬋兒捂嘴笑:“那位秀女被罰跪兩個時辰,皇後娘娘當時就氣得不輕。”

罰了皇後的侄女,不就是變相地給賢妃撐腰。

“賢妃畢竟是將門之女,這位秀女仗著皇後娘娘的勢,沒少欺負同期秀女,犯到了賢妃娘娘手上,是她活該倒黴。”嬋兒幸災樂禍的說。

令狐凝淡淡的嗯了一聲,眯著眼繼續曬太陽。

“過幾日就是賢妃娘娘的生辰宴了,往年都辦得很熱鬨,今年內務府早早就準備了。”

“賢妃生辰?”令狐凝彎了彎唇,呢喃道:“本宮是該送一份大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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