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扭曲的樹影間流淌。
冷杉樹像被無形大手捏扁的玩具，樹皮上的紋路規整得如同印刷圖案，這裡就像是仿佛用樂高拚湊出來的世界一般的死氣沉沉。
月光下，銀發老人手握著那根代表權利的老魔杖，他的長袍下擺掃過地麵，那些看似真實的腐葉如同像素碎片般簌簌消散。
“鄧布利多校長！”
赫敏此時才後知後覺一般的發出了一聲驚呼一聲。她的魔杖差點脫手，後退時踩碎的枯枝竟發出清脆的仿佛塑料破裂一般的斷裂聲。
不過。
很快。
那被踩碎的物質就又重新修複了個完全，倒是和鄧布利多腳下的腐葉直接消失完全不一樣，她和斯內普都無法撼動這片空間當中存在的事物。
或許和位格有關。
畢竟。
阿不思鄧布利多走動的時候也沒有施展什麼魔法。
“您怎麼會在這裡？”斯內普看著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眼神當中帶著幾分警惕，他手中的魔杖至始至終都沒有放下來過。
或許是因為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說法，讓他太過於顛覆了對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認識，又或許是本身作為雙麵間諜的敏感讓他有著異於常人的警惕。
總之。
對於麵前這個阿不思鄧布利多，斯內普在度過最初的震驚回過神後，並沒有完全相信，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手段都可以變成其他人。
比如複方湯劑。
這是最常用的變成他人的手段。它是一種藥劑，由草蛉蟲、螞蟥、流液草、兩耳草、研磨成粉的雙角獸的角、非洲樹蛇的蛇皮碎片以及想要變成的人身上的一點東西熬製而成。飲用後可以變成另一個人的相貌。
也比如阿尼瑪格斯變形咒，易容馬格斯這種魔法斯內普可清楚的很，畢竟，學校裡就有一個易容馬格斯的後裔也會易容馬格斯。
天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會人體變形的巫師——對於斯內普而言，禁林裡突然冒出來一個阿不思鄧布利多屬實是有些太詭異了一些。
就連赫敏都知道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生活習慣，他斯內普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聽到了龍吼，趕過來後也不該如此巧合的就相遇了吧？
正因如此。
想得太多的斯內普對麵前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心存懷疑。
而關於這一點。
阿不思鄧布利多則當然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西弗勒斯，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他對此毫不在意，畢竟，他也有彆樣的驗證身份的方式在斯內普這裡獲得斯內普的信任。
“當然記得。”
斯內普眼神閃爍。
“很好，希望你一直有在認真履行你答應過我的那件事情。”阿不思鄧布利多又當了謎語人，讓赫敏兩眼茫然不知道兩個人在聊什麼。
不過。
斯內普聽了之後倒是長鬆了一口氣。
“您在這裡做什麼。”他算是驗證了對方的身份，畢竟，隻有他和鄧布利多知道這場約定，旁人想要知曉要麼對他進行攝神取念要麼對鄧布利多。
“說來慚愧。”
鄧布利多舉起半月形眼鏡擦拭，鏡片後的藍眼睛閃著好奇的光芒：“我和你們一樣，被這片禁林裡不尋常的震顫吸引而來。”
他的聲音帶著蜂蜜酒般的醇厚，卻讓斯內普感到莫名不安——斯內普的魔杖緊握在手中，眼神當中閃爍的光芒很是驚疑不定。
“您剛才說連您也被困在了這裡，難道連您也無法破解這樣的魔法嗎？”不得不說，這絕對是讓斯內普細思極恐的事情。
要知道。
在他的認知當中。
阿不思鄧布利多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巫師了，若是連阿不思鄧布利多都說無法破解，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能破解這樣的魔法。
如此一個魔法。
又該是何等可怕的生命施展出來的？
越想。
斯內普就越覺得心驚膽戰。
而相比較他的這種情緒變化，赫敏就隻是單純的感覺到比較震驚而已——她畢竟是一個剛剛進入魔法世界當中的小女巫而已。
對於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認知，也就隻是局限於書本裡了解的那些描述，就像是一個學生閱讀過國家首領多麼厲害多麼厲害的文章一般。
終究是沒有親身體會過，也沒有親身經曆和接觸過的。赫敏知道阿不思鄧布利多很強，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巫師。
不過。
相比較純血家族出身的那些孩子，她還是對於這種強大尚且沒有太多的認知，所以對於阿不思鄧布利多“無所不能”的印象尚且也還未曾建立。這一點其實從原本的時間線的一年級以及後期的赫敏對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看法就可以看得出來。
“我們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呢？兩位教授。”赫敏隻想要弄清楚此時的處境，阿不思鄧布利多倒是讓她略微安心了一些。
畢竟。
書本裡說過阿不思鄧布利多最為強大和可靠嘛。
“這裡就像是一處……秘境？不管怎麼說，恐怕這都並不是我們熟知的魔法。”鄧布利多的話讓空氣瞬間凝固。
“什麼意思？“斯內普的聲音裡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急切。
“你看。”
阿不思鄧布利多看了一下自家的這位魔藥課教授，他指向遠處一片片的樹木，那些樹乾上的紋路幾乎都像是複製粘貼一般的怪異。
“有某種力量創造了這裡，不過它卻不夠強大，無法更多的模擬出我們的現實，隻能夠對現實進行如此簡陋粗糙的複製而已。”
“不管這是什麼，它肯定都隻是剛剛蘇醒。”鄧布利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了一席話，讓斯內普感覺莫名的不安。
“複蘇的是什麼呢？”
他急忙詢問。
赫敏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您是說這可能是某種超自然現象？”
這個小女巫在沒有進入霍格沃茲讀書之前，肯定也愛看一些諸如《世界未解之謎》的書籍，所以將老校長說的話當做了一種超自然現象正在發生。
當然。
巫師本身就是超自然的代表。
“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需要我們解開的謎題。”鄧布利多的笑容高深莫測，他側身，輕輕撫摸著身旁一棵樹的樹乾。
“就是因為不知道，才有趣，不是嗎？”
老校長的語氣真的是一點都不著急，也不嚴肅，反而有種發現未知事物的新奇感，或許他還知道一些斯內普和赫敏都不知道的事情。
否則的話。
有小巫師在這裡。
他肯定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的放鬆和自然。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選擇告訴兩個人了，或許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在其中也說不定。
當然。
也有可能這個阿不思鄧布利多隻是虛假的幻想。
產生自斯內普的腦子。
所以才知道斯內普知道的那個約定。
誰說的清楚呢？
赫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斯內普的表情卻更加變換不斷了：“這事可能和伊恩有關。他去挑戰那個發出聲響的生物了。“
不得不說。
老叔叔現在還惦記著伊恩的心思是真的挺感人。
可惜伊恩也沒在這裡。
屬於無效感人。
“我們完全不用擔心伊恩。”鄧布利多突然輕笑出聲，“你的這個後輩並不是弱者，他有著遠超你想象的旺盛生命力和力量。”
“我相信，就算我們死在了這裡，他也會好好活著。”老校長明顯比兩個人知道的都多，所以所說的話倒也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畢竟。
論起實力。
老校長也都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夠對抗的了現在的伊恩。
“這……”
斯內普的表情變化的更加劇烈了，鄧布利多的話，讓斯內普大驚失色，他並不知道這是阿不思鄧布利多不在意伊恩的死活。
還是對伊恩真有如此強烈的信心。
若是後者。
那就真讓他驚疑不定了。
“那個，我們可以不死嗎？”赫敏弱弱地插話，她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對於死亡這種話題真的是先天就有非常濃鬱的恐懼。
鄧布利多轉向她，眼睛愉快地眨動著：“當然可以，親愛的。死亡隻會在你準備好時才來，這是屬於你們小巫師特彆的權利。”
他的話有所深意。
隻是赫敏卻有些感覺莫名其妙。
摸不明白。
斯內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現在不是講冷笑話的時候，阿不思。”
魔藥課教授也覺得鄧布利多校長是在進行幽默的打趣。
“好吧。”
鄧布利多從長袍掏出一塊懷表，表盤上的指針逆向飛轉，每格刻度都刻著不同的禁林地圖，表蓋彈開的瞬間無數金色光輝射向四周。
像是在進行著探查。
“想要解開這裡的謎題，我們就要知道它存在的意義——畢竟，它特意將我們三人困在一起，總不會是想聽我講睡前故事。”
這才是真的冷幽默。
赫敏瞪著眼睛。
板著臉的斯內普則是眼角抽搐。
……
與此同時，另一邊，禁林深處，一片詭異的裂穀突兀地橫亙在大地之上，仿佛被某種偉力硬生生撕開。裂穀中央，一扇巨大的青銅門巍然矗立，門扉半開，門縫中流淌出混沌的霧氣，時而化作扭曲的人形，時而散作星屑。
仿佛連接著某個不可名狀的時空。
伊恩站在山穀前麵。
眼眸倒映著門內翻湧的混沌。
他的腳下，是一頭已經失去生息的遠古巨龍，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暗金色的鱗片即便在死亡後依然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腳下的巨獸曾經擁有遮天蔽日的羽翼，此刻卻如破布般耷拉在開裂的岩縫間，那龐大的身軀足以讓現在的那些混血龍看起來像是小趴菜。
是的。
這就是遠古巨龍。
最為純血的巨龍。
“時空之門？”伊恩低聲自語，魔杖在指尖輕輕轉動，他旁邊有龍血在焦黑的土地上蜿蜒成河，散發出硫磺與鐵鏽混合的刺鼻氣味。
很明顯。
這種遠古巨龍不可能存在於現在的時代，所以小巫師懷疑青銅門後是古代時空也合情合理，否則的話也解釋不了為什麼裡麵會鑽出一頭巨龍。
“這可不是我擾亂曆史，是曆史找上了我想要我笑納。”伊恩蹲下身，正準備用分解咒將巨龍珍貴的材料收集起來——龍晶心臟、遠古龍髓、不朽鱗片，這些可都是絕版的魔藥素材。然而，就在他的魔杖剛剛亮起光芒時。
“吼！”
青銅門內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
又是一聲龍吼。憤怒至極。聲浪如實質般衝擊而來，地麵的碎石震顫著浮空，伊恩的長袍被狂風掀起，獵獵作響。
他猛地抬頭。
無數扭曲的光影在混沌中若隱若現，仿佛有千萬隻手在時空的褶皺裡抓撓。隻見門內的混沌霧氣劇烈翻湧間一頭同樣龐大的遠古巨龍振翅飛出！
聲勢浩大，身軀壓迫力十足。
巨龍雙瞳如兩輪燃燒的太陽，熾熱得幾乎讓人無法直視。它俯視著伊恩，喉嚨深處亮起橙紅的光芒——那是龍息蓄勢待發的征兆。
“又來？”
伊恩挑眉。
之前顯然剛有過類似的經曆。。
“那就讓我收貨雙倍的材料，贏兩次。”伊恩倒是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周身的魔力，浩瀚如淵不斷的對抗著巨龍的威壓。
“吼！”
巨龍張開血盆大口，熾白的火焰如洪流般噴湧而出！伊恩卻不退反進，魔杖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他掠奪了巨龍對火焰的控製權。
格林德沃在這裡肯定會很欣慰。
可惜。
無人目睹。
沒有觀眾。
原本應該將他燒成灰燼的龍息突然在半空中凝固，隨即如馴服的野獸般環繞在伊恩周身，接著就隻見伊恩攪動魔杖火焰就反撲向了巨龍。
不止如此。
伊恩還在這一個魔法當中，添加了自己的成名絕學無影風暴，無數無形的利刃在空氣中凝聚，它們沒有實體，卻比世界上最鋒利的刀刃還要致命。火焰當中，熾熱的高溫讓空氣扭曲，無影風暴席卷而過之處巨龍的身軀被看不見的刀刃撕扯。
遠古巨龍的魔抗是很高。
不過。
誰讓伊恩是一個傳奇呢。
它發出痛苦的嘶吼，瘋狂掙紮，卻無法突破火焰的牢籠。拚命掙紮之間，巨龍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哀嚎。
“轟隆隆~”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震得大地顫抖。
“第二頭。”
伊恩剛滿意的放下魔杖。
轉頭卻發現。
自己之前殺死的第一頭巨龍好像已經悄無聲息間消散——不止如此，還沒等小巫師反應過來是不是有什麼小偷竊取了自己的成果。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震得大地顫抖。
“吼——！！！”
又是龍吼。
又是巨龍飛出。
這一次。
伊恩的關注點有所傾斜。
所以。
他看到了——自己乾掉的巨龍在滿滿化作虛無。再次看向飛撲出來的巨龍，伊恩也是在難以置信的表情中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或許。
他至始至終都隻是在和同一頭巨龍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