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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的字跡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滲人的光澤。
“已自死亡中歸來？”
伊恩的目光微微一凝。
“誰不是呢，我也剛歸來。”這是小巫師心中下意識的想法，不過吐槽歸吐槽，牆壁上歪歪扭扭的字跡還是讓他感覺到了極度的詫異。
誰會在霍格沃茲的牆壁上亂塗亂畫寫這樣的字句嚇唬彆人呢？
答案不言而喻。
伏地魔的魂器還有一部分流落在外，會做這種事情的除了好哥哥湯姆外不會還有其他人，稍微估算一下大抵小巫師也能猜到情況。
伊恩詫異的地方在於原本該是“密室被打開了，與繼承者為敵之人該警惕”的話語，竟是變成了這種像是在發表獲獎感言一般的言語。
“我……已自死亡中歸來？”伊恩讀出了牆壁上的字句，轉頭看向了身旁的金發男孩，“沒想到您居然還是這麼中二的家夥。”
他當然知道這些字句不太可能是裡瑞姆的手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調侃這個略顯神秘，又總給他一種熟悉又陌生感覺的男孩。
裡瑞姆聽了伊恩的話後明顯一愣。
“我可不是什麼苟延殘喘的殘魂，寫不出這種是個倒黴蛋卻不自知的炫耀。”失笑的搖了搖頭後這個金發男孩也是語氣無奈的給予了回應。
這倒是讓小巫師越發詫異。
“你好像知道什麼我都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伊恩眉頭一挑，語氣略顯驚訝，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麵前的金發男孩。
正常人可不會說出這樣的推測。
大多數人更多的隻會覺得這是一種惡作劇而已。就算不知道霍格沃茲的惡作劇雙胞胎，正常人也不會往什麼殘魂複生之類的方麵去想。
“這是當然。”
麵對小巫師的注視，金發男孩隻是輕聲一笑。
“不要小看我們奧利凡德家族，奧利凡德家族血脈崇高，是智慧超群，神秘莫測，魔力無邊，先知卓見，英勇無畏，傳奇不朽的超級巫師梅林的後裔，至少是血脈最為接近的那一支，我們比大多數純血家族的傳承都要強大。”
他的語氣當中充滿了驕傲，還帶著一種不要臉的吹噓意味，也不知道短時間內他是如何想得出如此多的形容詞去描述一個巫師。
“我想你的先祖肯定很高興有你這樣的後代。”伊恩都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算的上是在裡瑞姆這裡看到了比自己還厚的臉皮。
“是的，當然，他肯定很高興。”裡瑞姆欣然接受了伊恩的評價，他那雙異於常人的金色眼眸重新看向了牆壁上的字跡。
“你知道麼，這是很多古代巫師，都非常好奇的一個行為。隻是非常可惜，古往今來，根本沒有一個巫師敢於去進行嘗試。”
“如今，真有這麼一個倒黴蛋，做了其他人都不敢做的事，我打賭，不管結局如何，這個家夥一定都能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金發男孩輕輕撫摸了一下牆壁上的字跡，聲音輕快而又帶著一種莫名的期待之味。
“這何嘗不是一種傳奇呢？”
他小聲的呢喃並沒有躲過伊恩的耳朵。
小巫師頓時挑了挑眉毛。
“什麼意思？”伊恩聽到了今晚在他看來有些敏感的詞彙，傳奇，他不禁是又深深的看了這個神秘的金發男孩一眼。
裡瑞姆也沒有什麼繞彎子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說，死而複生的奇跡，並不屬於人類能夠締造的範圍……那是一種，需要更高級的力量參與其中的事件。”
金發男孩的眼眸深邃而又幽深，輕言細語的聲音也是帶著一種感慨的感覺，就仿佛是在佩服自己如今談論的這個對象。
“你覺得會是什麼呢？”伊恩明顯是想要套裡瑞姆的話，隻是裡瑞姆並沒有上當，這個金發男孩反而像是看穿了伊恩的心思。
他並沒有直接給予回答，隻是似是而非的開口。
“你知道嗎？在黑魔法當中，魂器的製造儀式之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被人唾棄，那就是因為製造魂器本身就已經需要付出欺騙死神的代價。”
“而死神本身，並不喜歡被欺騙……有傳言說是祂被某些存在騙了太多次。”裡瑞姆提及的事物明顯超出了他這個年齡段該接觸的東西。
伊恩都有些詫異於奧利凡德家族該不會是什麼隱藏已久的黑巫師家族。
“你還知道魂器？”
也不怪小巫師會如此驚愕，像是魂器這種尖端黑魔法知識，即便是在很多實力不凡的巫師群體當中也未曾有過流傳。
就連一些純血家族或許都知之甚少。
“你不也知道？”
裡瑞姆直接就是來了一個反問。
“……”
伊恩鮮少會被同齡人問的沒話說，更彆說是比自己小一個年級的學弟了，他覺得自己該捍衛一下自己作為霍格沃茲學長的威嚴。
“我知道那是因為我知識淵博，所學甚廣，這可不是小巫師該接觸的內容。”說著，伊恩就一副非常嚴肅的表情看向了裡瑞姆。
“這樣的知識，會腐蝕心智不堅定者的靈魂。”他也並不是在嚇唬人，而是黑魔法的確具備著能夠影響接觸者的效果。
當然。
比不上克蘇魯的那種汙染。
“我心智可太堅定了，我相信隻有我影響黑魔法的份，沒有黑魔法影響我的份。”裡瑞姆倒是對於伊恩的提醒不以為然。
“好好好，四代黑魔王給你當。”伊恩聽著裡瑞姆不屑一顧的言語，他覺得自己或許發現了霍格沃茲當中隱藏的種子選手。
“三代是誰？你嗎？”
裡瑞姆對此好似有幾分興趣。
“三代黑魔王當然就是三代黑魔王，他出現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是誰了。”伊恩覺得自己不該提前折損自己好叔叔的聲譽。
他又瞥了一眼牆壁上的字跡，開始轉移起了交談的話題。
“你覺得這件事，我們該去打擾教授們的安穩睡眠嗎？”這明顯頗具暗示性的言語，立刻就是被裡瑞姆心領神會。
他立刻就是搖了搖頭。
“如果不想要被調查，被懷疑，身上多出一些謠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假裝沒看到，我想明天教授們也同樣會發現這裡的異常。”
“不管他們會將這當做是惡作劇，還是彆的什麼情況，這都和我們這些學生沒有關係。”裡瑞姆和伊恩對視了一眼。
默契就在不言中。
“不錯，不錯，我身上不能再背負彆的謠言了，該煩惱的是教授們而不是我倆，我想留下這行字的人不管是誰他暫時都肯定沒那個本事搞出什麼大事情。”伊恩的判斷並非沒有道理，隻有虛張聲勢的人才會做這種嚇唬人的操作。
真的那種狠人。
殺人放火前都斷然不會給予任何提醒和預兆。
“我還有事，你繼續罰站，回去的時候和我們的門環多聊聊天，那對你有好處。”伊恩對著牆壁拍了個照後就準備離開。
他覺得裡瑞姆的外貌條件或許不錯，所以挺希望裡瑞姆能和門環培養感情，如此一來保不準那隻神經病青銅鷹首就會移情彆戀。
“沒問題。”
裡瑞姆顯然沒預料到伊恩的“歹毒”用心。
他眼看著伊恩準備離開。
“你看起來對於成為黑魔王沒什麼興趣，而且也對純血家族們的擁護也不太上心，我認為你不應該看不出來我們這些家族想要將你推向什麼位置。”
金發男孩忽然冷不丁的對伊恩開口說道，他展現出了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判斷和想法，這或許才是純血貴族的後裔該有的成熟。
“願聞其詳？”
伊恩停住了腳步，屋外的暴雨劈裡啪啦，他回頭看向了依舊站在遠處的裡瑞姆，眼眸當中帶著幾分明顯有著表演痕跡的困惑。
裡瑞姆並未被伊恩的裝傻充愣所蒙蔽。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巫師們渴望擁有一個王，而你是他們看到的新選擇，可你在接受他們示好的同時卻好似不太願意承擔起這個責任。”
“相信我，這並不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你給不了他們想要的未來，他們現在有多推崇你未來就會有多敵視你。”
裡瑞姆仿佛像是在對伊恩進行著告誡和提醒。
隻是。
小巫師對此不以為意。
“我親愛的學弟，你談及太多你這個年齡不該談及的東西了，也知道太多你這個年齡不該知道的事情了……”
伊恩先是深深的看了裡瑞姆一眼。
給了一番發自內心的評價。
隨即他又是話鋒一轉，開始回應起了裡瑞姆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有所收獲就需要有所付出，我隻是不想要成為你們期待的那種人，但，這可並不代表我不能滿足你們的心願。”伊恩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和同齡人談起這樣的事情，不過他已經意識到了裡瑞姆的些許不同之處。
“什麼意思？”
聽聞了小巫師的回答，裡瑞姆皺起眉頭眼神有些閃爍。
“很簡單，我確實不想要被你們安排，但我也承認我很樂意接受你們給予的好處，所以我已經是有了一個三贏的好辦法。”
伊恩在火光的照耀下，笑容有些不太陽光。
“哦？”
裡瑞姆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他像是在用自己金色的眼眸在好奇的發出詢問。
“您們想要一個王，那我就給你們一個王，但這個王不一定要是我……如此一來，大家都贏，大家都能收獲大家想要的東西。”伊恩確實也並不是心血來潮才會如此發表自己的心聲，他是對此早就有所想法。
“給我們一個王……”
裡瑞姆聞言後眼眸微微一凝。
不過。
那有些意味深長的表情隻是轉瞬而逝。
“這應該叫雙贏吧？還有誰贏了？”他在回過神後居然是關注點嚴重跑偏，困惑的聲音當中充滿了一股子好奇的味道。
小巫師立馬就是歡快一笑。
“不，就是三贏，不管我找不找得到贏的地方，反正我得贏兩次。”伊恩的回應，一時之間也是讓裡瑞姆張開了嘴巴久久沒辦法出聲。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有如此離譜之人啊。就在裡瑞姆仿佛又一次對伊恩有了新的認識之時。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得去學習了。”伊恩已經是對他揮了揮手，抬起腳，順著走廊蜿蜒不斷地方向走向了煉金術教授的辦公室。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雷光和火光交織的夜幕中。
片刻後。
“什麼叫給所有巫師一個王，這家夥可真狂妄。”一個渾身上下色彩斑斕的夜鶯，悄無聲息從裡瑞姆的懷中鑽了出來。
它的語氣有些不忿。
顯然是聽完了伊恩和裡瑞姆的全部對話。
“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覺得有些出乎意料……嗯，或許這才是正常的情況，潛意識的認知仍舊在影響他。”
裡瑞姆的目光依然凝視著伊恩離開的發現。
他若有所思的聲音讓小夜鶯迷惑。
“什麼潛意識的認知？小時候聽過關於巫師王的鬼故事？”不得不說，這個有著軟糯聲音的小鳥思維也是頗為奇特。
她的吐槽並沒有第一時間得到裡瑞姆的回應。
這個金發男孩轉頭看向了窗外——走廊的燈光昏黃而溫暖，與外麵的世界形成了鮮明對比。屋外，天空仿佛被憤怒的撕裂，雷雨交織，狂風肆虐，雨點如同密集的鼓點，猛烈地敲擊著窗戶和屋頂發出陣陣急促而有力的聲響。
“潛意識是個很有趣的東西，它甚至會比記憶還要更加頑固，我的這個“學長”如此抗拒成為所有巫師的王恐怕就是他的潛意識在作祟。”
“他的言語，他的思想，都在印證這一點，他不想要負擔王該有的責任，但他卻極為願意行使大多數人都不敢奢求的東西。”
道耀眼的雷霆劃破天際，如同神明的利劍，將黑暗一分為二，照亮了整個世界，也照亮了裡瑞姆緊鎖的眉頭和深邃的眼眸。
“啊？什麼鬼意思？說人話！不！要說鳥聽得懂的話！”夜鶯感覺自己的小腦仁不太夠用，它隻是感覺金發男孩的聲音頗有些感慨的意味。
“還不理解嗎？我的朋友。”
裡瑞姆的眼眸倒映著天空當中閃電的弧光。
“這叫，王權富貴，敵不過……君權神授。”
雷聲滾滾。
轟鳴之間。
金發的男孩低聲輕語，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