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忽然想起來,她曾說過他們村莊就是遭遇盜賊,被殺的隻剩下他們幾個了。
“所以說,打劫,你們交不交錢?”
馬車夫表情有些古怪,她現在乾的不就是強盜的活麼,雖然目標也是強盜……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古怪神情,岩燼解釋了一句,“我這是替天行盜。”
“小心。”
雷霆炸響,雷音身體上纏繞著雷光,閃至岩燼身側,一把由雷電凝成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他的第一魂環與岩燼的相似,都是“武魂凝形”,能任意改變自身武魂的形狀,將其凝聚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雷音揮動長劍,逼退了偷偷摸摸靠近岩燼,忽然爆發進行偷襲的小個子黑衣人。
“桀桀……還有名大魂師啊,我小瞧你們了。”黑衣人用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不過,兩個小娃子而已。”
他亮出了自己的武魂,一隻皮膚大量褶皺,沒有毛的老鼠。
白、黃、紫三個魂環交相輝映,散發著淡淡地壓迫感。
“魂尊?”雷音皺了皺眉頭。
在霜葉城,魂尊完全算得上高手了,沒想到路上隨便遇到一群強盜居然就有一名魂尊隱藏在其中。
“又不是沒揍過。”岩燼滿不在乎地說道。
巨大的熔岩拳頭再次出現,狠狠砸向已經武魂附體,變成“鼠人”的魂尊。
阿蒙輕輕捏了捏單片眼鏡,發動了自己的魂技。
在第一魂環的掩護下,武魂、魂環、尚未離體的魂力變化,都悄然消失,隻有一層細微到幾乎不可查的魂力波動,混合著精神力量如同漣漪般以他為中心擴散開去。
“鼠人”看到那巨大熔岩拳頭向自己砸來,正想發動技能應對。
忽然,他的思考能力降低,思維活動變慢。
“我是誰?我要做什麼來著?”
“那拳頭是什麼東西?”
“哦,我要躲開它!”致命的危機感令他猛然驚醒。
在這種關頭,一刹那思維的遲滯是致命的。
他已經來不及躲避,熔岩近在咫尺。
“鼠人”魂尊隻能驚恐又絕望地發出“不”的慘叫,隨即被岩漿吞沒。
失去首領的盜賊們慌忙逃竄。
平時一向溫和的雷音此刻卻展現出了異常的狠辣,他追了上去,用雷劍一個個地砍下盜賊的頭顱。
“嗯?太容易了吧?”岩燼皺了皺眉頭,看了眼坐在車廂頂上笑意吟吟的阿蒙,狐疑地問道:“你做了什麼?”
“你想親身感受一下麼?”阿蒙輕笑。
說著,他對岩燼丟了個“欺詐”,然後輕聲說道:
“你不需要了解那麼多,我們是夥伴,放下心,相信我就行。以後遇到這種情況,直接動手,你看,我們這次配合不是很默契麼,一個魂尊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解決了。”
這才是魂技“詐騙師”的完整用法。先讓對方的思維變得遲鈍,讓彆人變得不會思考,加上被動效果讓說出來的話更有信服力,最終的結果就是短時間內阿蒙的“嘴遁”效果拔群。
岩燼下意識地放棄了思考,放棄了對阿蒙魂技的好奇,木然地點點頭道:“伱說的對。”
過了片刻,三人回到馬車。
阿蒙又驚訝又狐疑地看著神情平靜的岩燼,“欺詐”對思維的乾擾隻能維持很短暫的一會兒,她應該已經回過神來了,但回過神來的她又不該這麼平靜才對。
她難道就不對這種能乾涉他人思維的能力感到驚訝、好奇、或者恐懼麼?
以阿蒙對岩燼的了解,她不是那種能藏得住心事的人,肯定會表現出異樣。
“除非……她本來就沒在思考!
“不僅僅在受‘欺詐’效果影響的那一會兒,之後也沒有思考!
“因為沒有思考,沒有發現自己的思維受到乾擾,也沒有察覺到我的能力,所以才那麼平靜!”
阿蒙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真相,令人意外,但又不是那麼意外。
雷音看著阿蒙與岩燼,心中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他看到了他們兩人的互動,總覺得中間似乎跳過了什麼環節。
疑惑地撓了撓腦袋,沒有去深究。
馬車滴滴答答地向南駛去,氣溫逐漸升高。
道路兩側的景觀也在變化。
各種在霜葉城中從未見過的植物、動物讓岩燼與雷音大開眼界,他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原來有這麼多不同的自然景觀。
路途並非一帆風順,他們在短短幾天中,又遭遇了兩撥強盜。
第一波領頭的是兩個魂尊,武魂一個火焰鳥,一個閃電龜,對高溫和雷電的抗性很高。阿蒙沒有出手,岩燼和雷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們擊殺。
第二波的頭目是三胞胎兄弟,也都是魂尊的水平,配合十分默契,其中一個還有抗精神乾擾的特性,讓阿蒙的“欺詐”效果變得十分有限。
這令阿蒙不得不稍微認真對待,在使用第二魂技之外,他還用了幾次“空氣子彈”,打破了他們三人的配合,岩燼抓住時機乾掉了一個,才奠定勝局。
阿蒙察覺到了異常,“雷音,你有沒有覺得我們遇到的這三夥強盜有些不太對勁?”
“不對勁?”雷音低頭思索,搖了搖頭,他不覺得有什麼特彆的。
他們兩人默契地沒有去詢問岩燼的意見。
阿蒙捏了捏單片眼鏡,低聲道:“這三夥盜賊,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厲害一點,感覺像是某種闖關遊戲一般,每過一個關卡,下一關的難度就會提高一分。”
“似乎……確實是這樣,難道是因為我們越來越靠近北地城,大城市裡厲害的人多,所以連強盜的入行門檻也相應地提高了?”雷音說到。
“也許吧……”阿蒙透過車窗看著外麵的景象,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喂,大叔,你選的這條路不是說比較安全麼?怎麼那麼多強盜?”岩燼拿著從一夥強盜手裡搶來,嵌有寶石的金鐲子把玩。
馬車夫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陪笑著說道:“以前我也來過幾回,這條道路都是幾個大商會的運貨路線,一般的盜賊都被他們清理乾淨了,可能是不太湊巧吧。”
“多虧魂師大人您實力強大,不然我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在這兒了。”他恭維著說道。
岩燼也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她爬到車廂頂上躺下,翹起二郎腿看著天空。
廣闊無垠的天空中,雲層隨風而動,不斷變化著形狀。
她伸出右手,作出虛握的動作,仿佛要抓住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