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醒來的時候天蒙蒙亮,起身的動作令刀鞘上的露水滑落。他感到饑腸轆轆,畢竟昨天一天都沒吃。但是,當走出小巷時左右看了看卻沒有一個賣早餐店的開門,要知道許多麵包房淩晨三點就開始進行準備了。
半巨人靠在牆上決定再等一等,掏出酒壺喝了一口。很快就有跑步中的三個衛兵經過,二話不說就讓謝爾蓋跟他們回去接受調查。“把你的武器丟到地上。”
“我是犯了什麼事嗎,幾位。”謝爾蓋乖乖照做了,他並不想加深可能存在的誤會。
其中一個衛兵顯得有點不耐煩,但是他的同伴用手肘頂了他一下。“昨晚一位特級男爵遇害了,所有可疑人員全部都要接受調查,尤其是攜帶武器的。”
“好吧。”謝爾蓋跟著衛兵前往了警衛署的臨時關押點,四個牢房一共關了五十幾號人。
與此同時當侍者敲門告知蘇庭筠早餐準備好了以後開始整理儀容,隨後也從縣丞處得知了城中發生了凶殺案,一位特級男爵遇害,總督署派人前來通知修改條例延後的事情。
“哇哦,真可怕,還是趕緊和縣丞大人辦完事情回去比較好。”總之她還得化好妝,穿上外交人員用的大諸服飾,然後確認下今天行程確實沒什麼就去吃早飯了。
經過問話之後大部分被抓的人都有數人作證被放走,而除了謝爾蓋嫌疑也比較大的還有五個人,不過真正的凶手真的會被輕易抓到嗎……但,就怕城市守衛選一個頂罪。交代過昨天的行動軌跡後,很快就有城市守衛來到了旅店問話。
考慮到既然今天沒事,蘇庭筠已經換上狄冬服飾準備再去閒逛一番,但看到有城市守衛到來還是很自覺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待。
隨後少女聽到了城市守衛已經找到了李恩確認情況,外交使節的隨行成員掏錢請的向導這件事的真假。
蘇庭筠本人當然也是有不在場證明的,可理所應當也得沿著昨天下午的行動路線問了一圈進行確認。跟縣丞打過招呼,前往警衛暑配合調查的過程中,她嘗試旁敲側擊問些案件相關的情況,但謝爾蓋仍然沒有洗清嫌疑,有人指證這個身材高大的半巨人一開始一瘸一拐。
“守衛大哥,就是這樣,因為不熟悉當地,又碰巧幫了一位受傷的老大爺,我就想雇他做我們在本地的向導,有個熟悉的當地人去哪裡都方便些,而且他人高馬大,跟著他也有安全感……”
複述完昨天下午的經過後少女繼續道:“然後我們在黃昏前就分彆了,我付給他三羅比的報酬。之後就一直在旅館沒有再出去,我的同僚和旅店工作人員都可以作證的……請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小女子隻聽到些許捕風捉影的隻言片語,心下甚感不安。這也是小女子第一次出國執行任務,生怕被卷入危險事件影響外交使命,守衛大哥願意給小女子吃個定心丸嗎?”
“反正現在封城了,誰也出不去,就怕是那些會使用*****的***。”這個城市守衛說通用語中夾帶是狄冬方言蘇庭筠聽不懂,但第一個單詞大概可以猜到應該是就是類似妖術的意思,看來沒有暴露自己有靈能是正確的。
“誒呀,那真是太可怕。守衛大哥,我一個弱女子怕出事兒,請問封城大概什麼時間能結束啊?”少女樣子甚是惹人憐惜,但這並非是故作柔弱,而是她性格就如此。
“抓到犯人的時候吧,大概。”衛兵語氣並不確定。“對了,那你知道他的傷為什麼那麼快好了嗎?”
“那位大爺當時提著一個帶血的捕獸夾,說自己是被夾傷的,小女子略懂醫術看他可憐,就幫他治療了一番。後來那個夾子被他賣給了鐵匠。”蘇庭筠含糊道。
對方半信半疑,不過看在是外國來使的情況沒有多問為什麼那麼快就治好,不然就麻煩了。忙活到晚上最終把謝爾蓋放了出來,不過原因是現在負責案子的人認為凶手的身高不會太高。
中午倒是給了小半塊麵包和水,現在謝爾蓋是真的很餓,而拿到了自己原本的持有物,蘇庭筠和李恩還站在警衛署的門口。“終於出來了,哎……我們還是被卷入了麻煩呢。既然這個城市現在不太平,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最近咱們還是不要隨便走動了,直接回旅店吧。”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小姐。”李恩讚同不出來隨便走動。
“真是抱歉啊,麻煩兩位了。”半巨人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沒事兒,謝爾蓋先生。沒有造成冤屈就好。那我們先回去了,您也小心一些,再見。”少女和李恩返回了旅店用餐,她詢問了前台有沒有通用語或大諸方言寫的城市介紹手冊,但很可惜狄冬方言的都沒有。
少女不死心,又問了問旅店提供不提供什麼娛樂項目,給副撲克也行。但可能是因為距離更遠的原因,白萊人發明的賭具這裡沒有。
實際上平民大部分是沒有時間娛樂的,在大部分地區都是如此。而寒冷的克托雷亞底層最大的娛樂活動是飲酒閒聊,孩子的話以動手動腦的益智玩具積木為主。
大廳中兩位商人剛好吃完飯回房休息,也看不出是做什麼買賣的,也不太值得理會。“李恩,今晚陪我小酌兩杯順便聊聊天嗎?”
“小姐希望的話我會陪您解悶,不過喝酒傷身,狄冬的酒勁也很大。”護衛明確拒絕。
“小酌幾杯而已,今天的事情也挺煩心的,喝點酒忘了吧。你不喝酒,那陪我玩個遊戲吧?”高級旅店很好,起碼免費提供酒液,用來消除積攢的壓力很不錯。“來嘛~一個人喝酒也挺無聊的,來陪陪我嘛,說說話也好。”
“您說,我在聽。”
“來玩一個遊戲吧,一方敘述自己的過往,另一方可以隨時提出質疑。如果敘述者真的說了假話,那麼就要自罰一杯,如果是真的,那質疑者就要自罰一杯。喝完後換另一邊敘述。至於究竟是不是真的,全憑自覺嘍。”少女抿了一口繼續道。“你不喝酒的話,就以茶代酒吧,雖然好像也沒有茶。”
“小姐若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可以直接問,不需要拐彎抹角。”
“誒呀,隻是想多些趣味性嘛,不過如果李恩你喜歡直說不想做遊戲,那我們就純聊聊天吧。來,第一杯祝願我們此行順利,我乾了你隨意。”酒桌文化博大精深,狐人也隻是略知皮毛,但此刻夠用了。
開始自斟自飲後桌對麵的李恩講述了自己的一切——他的母親是一位娼女在中季的縣城生下的他並且撫養。在他還年幼的時候成了孤兒,那之後蘇大人也就是身為縣衙的父親將他撿來培養成護衛。
雖然是不幸的經曆,但是李恩的聲音很平淡。蘇庭筠想知道他是否感到傷心,如果還好就繼續聽,如果真的傷心了就岔開話題,但下意識的使用了靈能。
“您的力量很危險,不要隨便動用。”李恩能感應到,那彆人是不是也能?但他似乎真的看淡了,不過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誒呀?謝謝關心。放心我有分寸,下次不會了。”考慮到李恩說的差不多少女也開口聊聊:“關於自己的理想,小女子真的想四平八穩長命百歲,但總是忍不住對新鮮事物好奇,因此,現在小女子想經曆一場有驚無險的冒險把新鮮事物看個夠,然後回家安安穩穩的過生活呀。”
“小姐,所為冒險就是不知道明天還是意外哪一個先到,真正的冒險者必然是抱著死亡的覺悟出發的。”
“是啊,所以我也在糾結呢。不過,隻是一個異國小城,這會有這麼多小女子沒見過的事物……如果一輩子都留在煙城,或許晚年會感到遺憾吧……”聊完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少女回房間準備休息了。
“平安是福,小姐。”來到二樓走廊,李恩補上一句。
“但願吧,但願平安能持續下去……不會再像今天這樣……”於是蘇庭筠隻能早早睡下,雖有醉意但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這要是一直封城總要有人精神甚至物質層麵扛不住的,也不知道凶手逃沒逃出去,反正已經有人在傳那位特級男爵是被獵刀一刀封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