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樣下去,蕩魔長城早晚有一天會支撐不住。
到時候,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可他們這邊的元嬰,正麵動手不是魔道元的對手,眼下也隻能選擇被動防守。
現如今最好的結果,是邊境其餘戰場取得大勝,能夠有更多天水修士支援過來。
所以他們要做的,就是堅守不出。
戰場再次陷入僵局,又是長達兩年多的對峙。
鬥轉星移,不知不覺間就來到天武三十二年。
這一日。
陳三石日常巡視長城完畢之後,就返回中軍大帳,繼續自己的修行。
功法:吞火決,金丹中期進度:961000
五丈原坐擁三階上品靈脈,再加上羅霄仙宮之內得來的丹方,以及自身天靈根的天賦,陳三石的修煉速度可謂是遠遠超出同境修士。
可即便如此,按照這個進度下去,也起碼要二十年才能夠到達金丹後期。
再算上武道,時間隻怕是還要繼續往後延長。
但這也未必是壞事。
這場大戰,三年五載根本不可能結束,拖得越久,他反而能趁此提升自己的實力。
前提是,長城不破。
因此刨去修煉之外,陳三石的大多數時間,都用來鑽研陣法技藝。
整個天墉城負責打造陣法的“三清宮”更是日夜勞作,製作各種護城陣法,布置在長城之外。
這些普遍隻有二階的陣法,自然是抵擋不住“噬煞引龍陣”,但能減輕長城的一份損耗是一分。
況且陣法技藝提升,對於陳三石來說也大有裨益,日後改滅靈大陣為封靈大陣,也好為東勝神洲提升靈脈品階。
技藝:陣法三階
進度:17502000
陳三石親手弄出一套三階護城大陣之後,交給東方景行拿到邊境布置,自己則是離開營帳,前往天墉城修士的駐地。
最近半個月,魔修攻城的頻次略微減少,更多使用“噬煞引龍陣”來摧毀長城禁製。
但天墉城的修士們沒有閒下來過,不是各司其職、修煉,就是在集合操練。
凡俗兵馬需要演練國運軍陣,修士們也同樣需要掌握各種仙道陣法。
“參見陛下!”
負責指揮操練的周維楨抱拳垂首。
後方的數千名仙官也都停下手頭動作,跟著一起行禮。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震天動地。
自從上回,陳三石當著上百萬人的麵,一人殺入魔道大軍,將幾名元嬰解救出來之後,這些年輕的修士,對於他明顯要比以往更加敬畏。
“免禮,你們繼續。”
陳三石開始親自指揮操練。
此時此刻,修士們正在訓練的,是一套名為“周天星鬥誅魔大陣”的劍陣,施展開來能夠調動星象之力,而且人數越多,劍陣的威能就越大。
任何需要由大量人手來組成的陣法,想要做到不潰不亂,都是個極其困難的問題。
但對於陳三石來說,則恰恰相反。
他曾經統兵技藝的詞條,同樣可以作用於天墉城修士們的身上。
因此數千人的“周天星鬥誅魔大陣”施展開來,就像是一台龐大的機關般有序運轉。
並且,天墉城不同於尋常的宗門,更多還是像“軍伍”一樣,仙官們同吃同住,朝夕相伴,因此本身在默契度上也會更高。
日複一日的操練,在今日終於發生質變!
修士們仿佛能夠參透身邊“戰友”的想法,彼此之間法力流轉有序,甚至能夠做到陰陽互補,五行相生。
在此種狀態下,他們的劍鋒之上,除去星鬥大陣的星辰之力外,更是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金光,使得陣法威能陡然暴漲!
神通:馭仙精通
進度:01000
效用:五行輪轉五行輪轉:日夜操練,天兵天將心意相通,施法之時,不同靈力相生相克,彙聚誅邪金光。
每一名修士,都有自己的靈根,屬性也往往大不相同。
而在五行輪轉效果下,竟然是能夠讓所有修士的靈力揚長補短,最後凝聚出沒有弱點的五行誅邪金光!
經過多年的緩慢磨礪,馭仙神通,也總算是再上一層樓。
“啟稟陛下。”
耳邊響起一陣尖細的聲音。
東方景行不知何時尋來,低聲道:“有誅仙門的客人想要覲見。”
“誅仙門”
陳三石略微訝異,倒是有些年頭沒見過他們:“都有誰來了”
東方景行如實說道:“領頭的戴著狐狸麵具。”
“哦快把他們請到中軍大帳,等一下”
陳三石眼珠子轉了下,補充道:“準備一壺酒,要最好的靈酒。”
“是。”
東方景行立即照做。
陳三石返回中軍大帳等候,不多時,便有兩名修士光明正大地來到麵前。
其中一人戴著狐狸麵具,另一人則是器宇軒昂。
赫然便是獨孤敖和上官思衡。
多年未見,獨孤敖還是老樣子,而上官思衡,則是已然結丹。
“獨孤前輩,上官道友,彆來無恙啊。”
“出去候著吧。”
簡單寒暄過後,獨孤敖沉聲吩咐。
營帳之內,隻剩下兩人。
“獨孤前輩,這是上好的靈酒,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陳三石示意對方坐下,說道:“不知道前輩此次前來,是有什麼要事相告”
“過來幫你們守長城的,順便給你提個醒。
“這酒嘛”
獨孤敖似乎有些抗拒,輕輕將酒壺推開,但恰逢此時,一陣清風鑽入營帳,連帶著陣陣酒香自酒壺中逸散而出,香氣撲鼻,沁人心脾。
他的喉頭滾動幾下,推開的動作最終停下,將酒壺抓到麵前:“嘗嘗也行,好多年沒碰過酒了。”
獨孤敖給自己倒了一杯,送到鼻前嗅了嗅,淺淺品嘗之後,嘖嘖道:“確實是好酒,用什麼釀的”
“花藥宮的千年靈植,再加上珍稀的靈獸精血。”
陳三石將對方的細微動作全部收入眼底,然後提問道:“前輩不妨明說,晚輩需要注意些什麼”
“天劍宗。
獨孤敖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
“為什麼”
陳三石認真思考:“因為我殺了曹,他們想報複”
“不。”
獨孤敖重新斟酒,不急不慢地說道:“是因為張懷慶和薑汐月。”
“懷慶前輩和師姐”
陳三石更加糊塗。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獨孤敖開始一杯接著一杯地往嘴裡送酒:“天劍宗和清虛宗有世仇。
“哪種仇”
陳三石要想提前應對,首先就要知道來龍去脈。
“說不清道不明。”
獨孤敖嫌棄杯子有些小,乾脆掀開酒壺往麵具下麵送:“大概是關乎道運之類的吧。”
“道運”
陳三石在腦海中檢索著這個詞彙。
他在典籍中見到的相關記載少之又少:“類似於國運”
“不錯。”
獨孤敖重重放下酒壇:“這天地之間,不光有靈氣,也有著各種氣運。
“氣運周流,六甲相推。
“國運者,萬民念力聚為龍脈,載於山河社稷。
“道運者,靈脈為骨,功德為血,因果為脈,宗門承負也。
“就如同國運一般,道運昌隆,則宗門興盛,傳承不絕。
“相反,如果道運衰敗,那麼宗門也大概率會漸漸中落,直至傳承斷絕。
“這普天之下,你所能看到的宗門,都有自己的道運存在。
“隻不過,對於絕大多數宗門來說,這股道運都十分孱弱,隨時都會被其它宗門取代,因此幾乎觀察不出來。
“隻有從十二上宗開始,道運才會越來越強,而三大天宗,更是占據天下七成以上的道運。
“天劍宗和清虛宗,便是道運之爭。
陳三石頷首道:“按照這個說法的話,清虛宗說到底,也隻不過有兩個元嬰修士,還不至於讓三天宗之一的天劍宗覬覦吧”
“嗬嗬”
獨孤敖抓著酒壺:“除去國運、道運之外,世間還有第三種氣運。
“人運!
“人運者,乃天道遁去之一,人運極致者,可吞國運之衰、逆道運之劫。”
“前輩的意思”
陳三石頓了下,加重語氣道:“天劍宗的人,是衝著張懷慶前輩身上的個人氣運來的”
他萬萬想不到。
清虛宗這位年輕的太上長老,身負的氣運竟然就連三天宗都要忌憚。
“目前也隻是猜測。”
獨孤敖說道:“反正據我所知,那個張懷慶身上的氣運十分了得,假以時日,飛升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天劍宗與清虛宗有世仇,自然不希望清虛宗出現大能,因此難免會在此之前有什麼動作。
“這種事情。”
陳三石好奇道:“聖宗難道不管”
要知道,天水正道不光要麵對魔道進攻,還要抵禦妖族的垂涎,可謂是腹背受敵。
在這種情況下,人族出現一名天才修士,難道不應該想儘一切辦法保護起來麼“當然會管,何止聖宗會管。”
獨孤敖冷笑:“張懷慶那小子,可是上界仙人點了名要的。”
陳三石有些咋舌。
看來這所謂的個人氣運,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
“不過嘛,那些仙人也隻管得了天水三十六總,管不著魔道和妖界。”
獨孤敖繼續說道:“現如今,清虛宗弟子都在你這邊,難保會發生什麼,所以我才讓你小心,彆受了牽連。
“原來如此。”
陳三石若有所思。
從明麵上來看。
天劍宗除去一名金丹和少量外門弟子之外,在廣仁道的人手並不多。
倒不太像是要對清虛宗下手。
當然也有可能,是準備玩彆的手段,畢竟那個榮柔君,可還一直潛伏在暗處。
“前輩之前還說,我家師姐”
“是啊。”
獨孤敖將酒壇中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個乾淨:“天劍宗不光要對付清虛宗,還要找那個姓薑的女子,她體內的魔種,也是上界仙人點名需要的。”
陳三石看向對方:“獨孤前輩,竟然連魔種的事情都知道”
“怎麼,你忘了上次在小巫山,是我把你從魔種手裡救下來的麼”
獨孤敖問道:“那姑娘人呢從羅霄仙宮出來之後,去了什麼地方”
“魔種奪舍,不知所蹤。”
陳三石沒有透露。
他和獨孤敖的接觸並不多,當然不可能完全信任。
而且關於此人,他還有個猜測,需要慢慢印證。
“好吧,反正我也隻是提個醒。”
獨孤敖沒有再繼續追問:“總之你小子摻和的事情不少,自己當心點吧。
“多謝前輩特意提醒。”
陳三石起身道:“舟車勞頓,我這就給前輩安排一個上好的洞府休息。
“稍後,我會把各位道友召集過來,商議接下來,如何征討魔道大軍。”
誅仙門能派人來,倒是個意外驚喜。
獨孤敖的實力,他可是親眼所見,煉氣十萬層,實力媲美元嬰後期的大修士!
“洞府就不必給我留了,我說的前來助陣,但可沒說是我本人。”
獨孤敖看出天武的想法,說道:“我會留下幾名誅仙門的結丹弟子。”
“前輩”
陳三石勸說道:“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打魔道一個措手不及,根本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
“不是時間的問題。”
獨孤敖麵具下的瞳孔變得深邃幾分:“忘記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陳三石知道,對方出於某種原因,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平日裡都是以假丹境界示人。
他嘗試道:“但是前輩,現在我們處於劣勢,一旦有意外發生,魔道一湧而入,隻怕是要生靈塗炭。”
“生靈塗炭”
獨孤敖停下腳步,先前的平易近人一掃而空,聲音驟然冰冷下來:“死在多的人,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姓陳的,我是看在於你有幾分交情,又恰好路過此地,所以才好言提醒,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
話說到這個份上,陳三石自然不好再逼迫,隻能重重抱拳:“晚輩明白了。
“小竹子!你去把碧海潮生酒,都裝進儲物袋裡拿給獨孤前輩。”
“算了吧,我也不愛喝酒。”
獨孤敖嘴上如此說著,卻是遲遲沒有離開,直到太監將儲物袋遞到手裡,他才化作一道道光衝天而去,消失不見。
“到底是不是呢。”
陳三石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