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但受製於大哥犀利的眼神,卻完全不敢出言反駁,更彆提當場掀翻桌子了。
隻能背過頭去裝作沒有聽見,默默的吃了一個啞巴虧。
反觀,朱樉格外的淡定,沒再像原來那樣喊殺喊打,隻是眼底的嫌棄快要溢出,
沒彆的,就是自信,林澈教訓老四,還不是如同打崽?
完全沒什麼好擔心的。
老四狗肚子裡裝不了幾兩油,比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妄圖挑戰林澈的權威,那不就是自取其辱?
念及至此。
朱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低頭不語,靜待好戲。
“因此,楊朱提出的思想是:不損一毫,不利天下,不拿一毫,不取天下。”
“就是說,不做對天下有害的事情,當然也不做有利的事情,如果人人都能想這樣,不說那些為天下,為生命的空話。”
“做到純粹以自己為中心,天下又怎會出現征伐?”
林澈嘲諷還在繼續:“表麵大義凜然,實在雞鳴狗盜,何必把自己包裝成聖人呢?”
“誰不知道誰是咋回事?”
“我說的沒錯吧?”
麵對字字珠璣的反問,朱棣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已經開始有些後悔去招惹對方了。
隻是林澈卻沒打算這樣放過他。
“尋常百姓沒有什麼奪取天下的能力,像你們老子這種乞丐出身的平民皇帝,上千年也就隻有一個。”
“故此,楊朱的道,是貴族階級的道,他認為僅憑統治者,不肯做到駕馭萬民。”
“而真正造成失衡的是貴族階級,也就是你們這些人,從來也是你們這些人。”
林澈端起茶杯淡淡的呷了一口:“宗師想上位者一樣看待蒼生,嘴上說的是黎民百姓,心裡想的卻是貪贓枉法,恬不知恥,反以為榮,說的就是伱們。”
話落,一片死寂。
不管朱棣無言以對,就連朱標也是暗暗歎息,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不作死不會死。
明明和自己沒有關係。
這叫啥事啊?
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接下來就是莊子。”
對於朱家兄弟的難堪,林澈直接選擇視而不見,繼續慢條斯理說道:“長子出身宋國,年輕時精通百家,做過宋國的官吏。”
“楚威王想要聘用莊子為相,莊子說這個天下有兩種牛,一種是被養的膘肥體壯,等待祭祀屠戮的牛,另一種是散養在平原田野,無名卻又逍遙的牛。”
“說白了,寧可在田地的爛泥打滾,也不願變成宮殿眾多玩物。”
林澈饒有興致的環視三兄弟。
“後來,宋國大亂,王室爭鬥,咋un這個就辭去了官吏,開始專注於道家思想。”
“從這時期,他便過上了極度貧困的生活,住的茅草屋,喝的西北風,平時除了種地就是編織草鞋,偶爾會去河邊打魚。”
“但這種外人看來極度貧苦的光景,莊子卻過的怡然自得。”
聽到這。
朱家三兄弟紛紛露出不解之色,實在搞不懂這些古代先賢腦子裡裝的是啥,人人放著好日子不過,從而閒著去吃苦受罪。
這是何苦呢?
莫非隻有這樣才叫修行。
“莊子同鄉有一位叫做曹商的人,曾被燕王賞賜了好幾輛上好的馬車,回頭見到莊子就炫耀。”
“莊子嘲笑道:我聽說燕王得了一種怪病,有人替他舔吸膿瘡,就能獲得一輛馬車,舔吸痔瘡,這能獲得五輛馬車。”
“位置越是肮臟,所得到的的賞賜就越多,想必你絕對舔的最好吧?”
“哪裡到底舔了哪裡呢?”
林澈說道這裡,始終凝望著愕然的燕王朱棣,直教後者渾身充滿了不適,胃袋裡麵更是一陣陣的反胃。
明知道林澈則是在針對自己,但是卻又無可奈何沒有辦法。
然而一旁的朱樉,就快憋不住了,此時此刻十分像個林澈豎起大拇指。
惡心人這方麵,還得看您啊!
痛快。
一念至此。
朱樉耐不住搞起事來。
“嘖嘖——”
“燕王這怪病,可是這夠那啥的,老四你說是不是?”
朱棣:“???”
看愣頭青那副氣人的模樣,林澈不由的搖頭失笑,卻也拿他沒轍了,從而接著說道。
“莊子這一生沒有什麼朋友,能談得上知心的也就兩個。除了和他一起種地的妻子,就是與他在荒野辯論的惠子。”
“後來,莊子的妻子離世,兩年之後,惠子有接連病故。”
“從這個時候起,徹底成為孤家寡人的莊子,c真正開始著書立作,收徒講學。”
“齊國覆滅宋國的同一年,莊子壽終正寢,享年八十四歲,即便放到現在也是高壽了。”
“在莊子去世前,特意叮囑弟子們,不要進行厚葬,就這麼讓他消失在山嶺之中,野草叢生,重新返回大道。”
說到這,林澈竟是麔一抹苦笑。
“莊子這個人啊,太過於奇怪了…明明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卻偏要過清貧的生活。”
“他不僅與那個時代格格不入,哪怕放到今天也是極為孤獨,所以,想要明白他的逍遙,就得先明白他所看到的痛苦,不過這些痛苦的東西,你們可能一輩子也理解不了,隨便聽聽,當個故事。”
不等朱家兄弟們追問,林澈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按照自己的講課節奏道:“老子出身於春秋末期,當時周王朝剛剛衰落,所以他還對列國的君主抱有期望。”
“楊朱出生於戰國初期,此時列國已經頻頻征伐,所以他放棄了勸說君主。而是寄希望於天下貴族。”
“但莊子卻不同,他出身在戰國中期,已經看到了滅國的戰爭,他發現人們不是害怕剝削,而是害怕自己不是剝削的人。”
林澈屈指有節奏的輕敲案牘,淡淡道。
“他比老子和楊朱更清楚,是人們自己創造了人道體係的漏洞。”
“君主不在乎百姓的生命,貴族也不在乎征伐。”
“上層逐權,下層助理。”
“所有人都生活在一個巨大的牢籠之中。”
“故而,莊子曰:一受其成型,不亡以殆儘,與物相刃相靡,其行儘如馳而莫能之至,不亦悲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