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朔拿過侍者送過來的手鐲,仔細看了看,確認:
“是真的烏菩木鐲。”
目光再落到等待回複的侍者身上,
“你是說,你們老板想見我一麵?你們老板,是拍賣會拿出烏菩木鐲的老板,也是開發古鎮的那個人?”
“是的,客人,您放心,我們柳總對您很看重,東西送過去後,柳總就十分期盼能夠見您一麵。”
侍者態度十分尊敬,對玄朔,也對話語中提到的柳總。
玄朔今天的目的隻是烏菩木鐲,本來是拿到手就離開,不想再搭理其他的事情。
但這個柳總,來到古鎮後察覺的不少異樣都在他的身上。
親自見見,或許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他拿到的消息地點也在古鎮,柳總這個古鎮的主人,或許能給他什麼重要的信息。
“好,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
侍者離開後,褚清韻就開口道:
“朔哥哥,你師伯伯娘的消息是古鎮開發後才調查到的,那肯定跟柳總有些關係。
正好他要見你,我們得想想怎麼從他那裡得到更多的線索。”
褚清韻說的師伯,其實是玄朔的父母。
玄朔不能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她,父母的事情就被掩飾成了師父的師兄師姐。
褚清韻的想法正好與玄朔吻合,接著商量辦法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房間中隻剩他們兩人後,他的關注點就不在調查信息上了。
他低下頭,握著褚清韻的手腕抬起,另一隻手抓著那隻烏菩木鐲,表情專注,十分小心地將它套進去。
木鐲本屬於陽界物體,但當它穿過手掌,形態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這樣就好了。”
玄朔鬆開手,烏菩木鐲穩穩地掛在了褚清韻的手腕上。
皓白的手腕有了烏木手鐲的映襯,仿佛都多了幾分活人的氣息。
也好像,不僅僅是仿佛。
“木鐲上有什麼東西在往我的身體裡運送,感覺好舒服呀!”
褚清韻新奇地摸著木鐲,驚訝又欣喜地望著玄朔。
“有了它,你就不需要時刻補充陽氣了。烏菩木鐲可以隨時幫助你凝實魂體。戴著手鐲,出去也不用擔心被陽光曬傷。”
有了它,玄朔心底一直存在的隱憂也可以跟著放下。
魂體不穩的飄魂最容易被鎖魂使發現,現在隻要清韻不摘下木鐲,鎖魂使就絕對不會發現她的存在。
“那太好了。”
褚清韻想到可以不再因為自己的存在傷害玄朔,心裡也很高興。
她欣喜地摸了好幾下木鐲,還沒等將每個細微的地方都摸個清楚,手就被極有占有欲地握在了掌心裡。
五根手指都被緊緊地壓在指縫裡,握得結結實實的,堪比繞過五六圈的繩索。
“好了,鐲子在你手上,又不會長了腿飛跑,不用一直盯著不放。我們還有正事呢,去見見那個柳總,看他那兒有什麼線索”
玄朔說著,也不給她再觀察木鐲的時間,牽著她的手就往門口走去。
門被打開,在門外等候的侍者為他引路。
有外人在,褚清韻不想玄朔因自己做出什麼“奇怪”的姿態被彆人注意到,隻好順從地被牽著往外走,不做出什麼掙紮的動作。
但走在路上,她還是忍不住用空著的那隻手去戳他的臉頰,嘴裡念叨:
“玄朔~~你怎麼連手鐲的醋都吃啊,我才看了它多久啊,你都這麼容不下它。”
這裡到處是人,玄朔不能做出什麼特彆的動作,隻悄悄加大了一點點力氣握了握她的手掌,嘴唇微動:
“我希望你的視線一直在我的身上。”
他頂著一張疏離冷淡的臉說著這種帶有撒嬌意味的話,反差感太大,褚清韻忍不住在心裡感歎:
‘好可愛呀!’
這樣想著,褚清韻的心思也從木鐲上完全挪開,乖乖地任由自己的手被握緊。
侍者腳步停在了二樓正中央的位置。
“客人,到了,請容我先進去和柳總提前彙報一下。”
房門被打開又關上,玄朔站在門外,蹙了蹙眉。
“這裡氣息不對。”
僅僅是門口,他就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陰涼感。
這種感覺有些類似初次在柳家彆墅見到褚清韻,千年厲鬼的氣息完全覆蓋著整座彆墅。
這兒和當初又有些微的不同,玄朔並沒有感覺到厲鬼的存在。
這便更加的奇怪與難以捉摸了。
他無法判彆裡麵的具體情況,大腦提前下意識豎起警惕的防線。
“清韻。”
玄朔鬆開了與褚清韻緊握的手,指尖示意性地敲了敲某處衣襟。
“你先回銅鏡,等我看看情況。我們應該沒猜錯,這個柳總身上絕對有問題。”
褚清韻不想自己影響他的發揮,聽話回到了銅鏡。
侍者在她回去之後就出來了,為他開門:
“客人,請進。”
玄朔跟著侍者進到房間,往裡走了不短的距離,再繞過一片十二麵麒麟屏風,才見到柳總的真麵目。
開發了整個古鎮項目、生意項目幾乎遍布全國的大老板,看著年紀都沒有超過三十歲。
他不僅年輕,長相也很出色,身上像是天然帶著矜貴氣質,端坐在中間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筆直。
如果不是確認房間裡隻有他是坐著的,玄朔都完全不覺得他是商人。
那是什麼呢?
玄朔想了想,腦海中不知怎麼浮現出在幻境中結識到的一些人。
對,這位柳總就很像是那些王公貴族。
腦海中某個被忽視的念頭躍躍欲試地往上蹦,但還是差了些什麼,他暫時無法看清楚那個想法的真麵目。
坐著的人又正看著他,玄朔便將這個念頭壓在腦海,走上前,先開口:
“柳總,你想見我?”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立刻站起來,笑著走近:
“大師用來拍賣的符咒我看了,效果質量都能稱得上上上乘。我說想見見能畫出這些符咒的大師,真沒想到大師這麼年輕,果真是年少有為。”
“柳蕭。不知大師名姓?”
他伸出手,態度殷勤又不諂媚,分寸把握得正好,並不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