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是第一個嗅到訓練館裡不一樣的味道的。
這味道若有似無,像是晚香玉的濃鬱甜柔,隱隱還透著股誘惑的幽香。
其實真論起來,味道很好聞。
而且像是幻覺一般,對於陸凜來說,這個氣味像一根看不見摸不著的絲線,竟然讓他有種想要細細嗅聞的衝動。
可這種渴望一出現在腦海裡,就讓他反感得想吐。
陸凜忍不住皺眉,捂住鼻子,想要離這個味道越遠越好。
心裡的不妙預感暫時阻止了這個想法。
他努力克製住屏住呼吸的念頭,目光由遠及近往台下掃視過去。
台下初初看著沒什麼異樣,外圍的士兵站得筆直,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再往前麵看,陸凜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以中間偏前的某個點為圓心,周圍的士兵都有些躁動,麵色比之前紅了一點。
要不是刻在腦中的軍令,他們可能連站姿都不能保持,恨不得抓耳撓腮,解除身體上說不出的不適。
這絕對不對勁。
陸凜目光停留在那塊區域,細細打量而來,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那個中心站著的人是杜雨虹。
她麵色比周圍人都要紅許多,眼睛也比平時少了些士兵的堅定,多了些奇怪的軟意。
陸凜立刻就聯想到一個不好的事情,控製不住情緒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荒謬”。
隨後,他麵色維持平常的冷淡,腳步不停,走到了杜雨虹的身邊。
“你,跟我出來一下。”
杜雨虹眼裡浮現出一抹驚喜,即使雙腿已經在緩慢失去力氣,也強行支撐著跟在他身後往外走。
同時,她身上的信息素氣息開始變濃。
原本就跟杜雨虹距離比較近的士兵開始受到影響,眼睛發紅,理智漸漸失去。
在杜雨虹從身旁經過的時候,企圖伸手將她拽住,留在身邊。
陸凜轉頭,目光一凝,濃烈的烈酒味信息素往外擴散,帶著濃鬱的侵略性。
一刹那,就將對杜雨虹有企圖的Alha震懾住,手訕訕收回。
“所有人,站軍姿一個小時,不許動,更不允許離開訓練室,違者軍令處置。”
陸凜聲音冷肅,如冬日裡凜冽的寒風,直吹得訓練室裡的士兵發昏的頭腦都變得清醒過來。
“是!”
響亮的聲音響徹整個訓練室,分外洪亮。
陸凜的心裡卻沒有半分輕鬆,他要趁杜雨虹熱潮期還沒有開始完全發作,將她迅速帶離這個地方。
是的,他猜到了事情的源頭。
杜雨虹是Oga假扮的Alha,在這個訓練的緊要關頭,在大幾千Alha的麵前迎來了熱潮期。
要是將她就這麼放在這裡,會迎來什麼惡劣的後果,陸凜都不敢想象。
本來陸凜也快到了熱潮期,此刻更是煩悶得不行。
對這個罪魁禍首,他很難語氣平和下來。
“趕緊走,離開這裡。”
他都沒有回頭,不耐煩的語氣就傳到了杜雨虹的耳朵裡。
她有些難堪。
陸凜散發信息素的時候,她與他距離最近最近,自然也是嗅到了他的信息素味道。
與感受到挑釁與壓製意味不同,杜雨虹嗅到這個味道,雙腿更加軟,恨不得栽到他身上來。
陸凜對她的態度卻是那樣不耐煩。
她本沒有打算違抗陸凜話語的意思,聽他的語氣,又聯想到他與蕭悅相處時,會是如何溫柔熱切。
杜雨虹一時想左,竟停住腳步,聲音委屈。
“少帥,我走不了了。”
事情都做了,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總歸陸凜少帥不會將她丟在這裡不管的,如果能增加些親密接觸,更有利於後麵行事。
陸凜皺眉轉身,直接拎住她的衣領,飛快往外走去。
等到一處無人的房間後,他鬆手,將她丟進裡麵,不給她一點作亂的機會。
“你應該有備用的抑製劑吧,放在哪裡了,我去給你取。不要出去,要不然在軍隊這個位置,會發生什麼你自已應該清楚的。”
“這段時間,你可以想想,怎麼辯解你偽裝Bea進入軍隊的原因。”
說完,陸凜就要往外走去,半點不在乎杜雨虹是否會說出抑製劑的位置。
杜雨虹被他這樣冷淡的態度傷得鮮血淋漓。
她想說些什麼,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一個人影,眸中微光閃爍。
趁陸凜往前走沒注意的時候,就要衝上去抱住他。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呼喊的聲音。
“陸凜。”
陸凜腳步停了一下,一時走神,差一點就被身後突然襲來的一雙手抱住。
他迅速往前走了一步,避開了杜雨虹的擁抱。
隻是,從蕭悅的方向看來,很容易看走眼,誤以為他們真的抱上了。
不過是陸凜看到了自已,才迅速躲閃避開。
蕭悅原本小跑向陸凜的腳步停滯一秒,隨後轉為了緩慢的小走。
走到陸凜和杜雨虹兩人的麵前時,她左右來回打量他們兩人。
陸凜身上沒什麼異樣,杜雨虹就不一樣了。
她的衣領被抓得有些皺皺巴巴,臉頰也因為熱潮期泛著紅,渾身像是冒著熱氣。
就這麼看著,總覺得有幾分曖昧。
而且,她也嗅到了杜雨虹身上Oga的信息素味道。
蕭悅驀地就想起她第一次見杜雨虹,她看著陸凜的眼神。
當然沒有看懂,拿到現在來評判,明顯就是感情不清白的眼神。
蕭悅瞪著眼睛,從隨身的小包裡拿出一瓶抑製劑塞到陸凜的手裡,然後轉身就走。
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
陸凜匆匆追了上來,沒來得及解釋,先嗅到越來越濃的晚香玉香氣。
訓練室雖隔得有些距離,也保不齊會出什麼岔子。
陸凜按住蕭悅的肩膀,溫聲詢問道:
“阿悅,你身上有沒有Oga的抑製劑?如果不解決她的熱潮期,後果不堪設想。”
蕭悅雖然生氣,顧及大全,還是從包裡拿出自已的抑製劑,丟到陸凜的懷裡。
然後,走上前,伸腳,用力碾他的足尖,憤憤甩下一句:
“以後不準叫我阿悅,渣男,哼。”
陸凜很想追上去解釋,事態緊迫,他隻能擔憂地往她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
隨後,轉身,眸光驟然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