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潘曼雯就嚴肅下來。
“這個村子不對勁,我們已經死過一個人,得抓緊尋找線索,找出村子的秘密,安全離開這個村子。”
“張姨也不能這樣放著不管。我們分開行動吧,一部分人去找村長,請他們幫忙安葬張姨,順便也能從他們嘴裡套些話。”
“另一部分的人,看能不能找一些村民不會說的,有內容的信息。”
紀姝漾想去尋找線索早日完成任務,但張慧蓉的事情給她帶來了不少陰影。
現在她走到哪裡,手都不離彌臨的衣角,亦步亦趨,形影不離,就好像是綁在了他的身上。
彌臨低頭看了已經被拽出褶皺的衣服,並沒有多說什麼,主動走到紀姝漾的麵前,跟著她四處去尋找有用的線索。
他們的第一個目標是崔寡婦的屋子。
如早上出門時她說的有事那樣,紀姝漾與彌臨回來的時候,屋子裡並沒有人。
她先嘗試著推了推崔寡婦的房門,並沒有上鎖。
趁這個絕佳的好機會,紀姝漾趕緊進去搜尋線索。
崔寡婦的房間與她這個人一般,一見便知格外不一樣。
她住的這個房間是主臥,麵積大,裡麵放的東西也有很多。
首先就是一張偏於古代閨閣小姐住的架子床,木質雕花,豔色的紗帳上還繡著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穠麗重彩。
另外就是與架子床配套的衣櫃、圓桌、梳妝台,還有一麵極大的全身鏡。
就這麼粗粗一打量,就可以判斷出,崔寡婦定然是極愛美的,眼光也極挑剔。
不是刻板印象,隻是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小村子,養出如崔寡婦一般的人,實在是不大合理。
紀姝漾更加覺得其中定然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趕緊細致地四處搜尋。
翻到梳妝台,她打開第一個抽屜,立刻就發現許多又長又尖的甲片,甲片的模樣有些類似於古代宮妃穿戴的護甲。
不過這個抽屜裡的甲片,看著不能直接穿戴在指甲上,應該是需要借助些什麼東西,才能貼在指甲上的。
紀姝漾想起昨夜敲擊窗戶木杦的長指甲,敏銳察覺到些東西,眼睛微亮,伸手就要去拿出來細細觀察。
還沒碰到,身邊的彌臨動作迅速,按著她的手將抽屜合上,低聲提醒。
“她回來了。”
這個她,毫無疑問,就是房間的主人崔寡婦。
紀姝漾心裡咯噔一聲,慌亂地站起身,果然聽到屋外傳來聲音。
外麵的一道門已經有被推開的趨勢,逃離已經來不及了。
她又急又慌,一時辨不清方向,直直地撞到了彌臨的胸膛。
“彌臨,怎麼辦呀?”
彌臨環顧了下房間四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往架子床的方向走。
側身,一起躲進了架子床與牆壁之間的縫隙之中。
這縫隙並不寬,兩人躲在一起,都需要麵對麵,不斷減小之間的縫隙。
空間小,距離小,兩人之間的溫度也在不斷升高。
靠的太近,紀姝漾隻覺自已被彌臨呼吸時吐出的溫熱氣息包圍。
空氣開始變得不流暢,脆弱的心臟敏銳感覺到環境變差,極快速度開始發作。
紀姝漾捂住開始肆意蹦跳的心臟,耳朵被轟隆的鳴聲覆蓋,極不舒服。
她是最惜命的,察覺身體的異樣,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想隔絕出合適的距離,供自已呼吸新鮮的空氣。
可才退一步,身體就撞在架子床上,發出不大不小的響聲,如警鐘一般敲擊在她的腦中。
崔寡婦在一步步靠近,現在發出的每一道聲音,都是在增加自已與彌臨被發現的幾率。
要是被發現,在這樣詭異的村子裡,她不敢想自已會被如何處理。
紀姝漾張大呼吸的嘴又緊緊閉上,雙手背在身後去扶床,讓它不再晃動。
房間才剛剛恢複安靜,門就被砰的一聲打開。
崔寡婦回來了。
紀姝漾一驚,差點因受驚往後退,再一次撞上架子床發出噪音。
幸好彌臨伸手拉了一把,就是,她又撞進了彌臨的懷裡,方才勉強拉開的距離又被重新拉回。
崔寡婦進了房間,順手就關上房門。
她左右環顧了一周房間,坐在梳妝台前,沒有發現異樣的地方。
第一關,勉強通過。
紀姝漾本該鬆口氣的,可心臟又開始不聽話,麵色發白,連唇色都隱隱有些發紫的跡象。
若是這麼堅持下去,就算沒被崔寡婦發現,她大抵也是得不到什麼好處的。
“疼~”
“好疼~~
“彌臨~”
紀姝漾微微抬頭,一雙眼睛迷茫含淚,對著彌臨無聲開口訴說。
她不知道怎樣能緩解身上的不適,將希望全部放在眼前唯一信任的人身上,眼裡滿滿的都是依賴。
彌臨低下頭,眼裡清楚地印著她現在的模樣。
在他的眼裡,紀姝漾就像是一種不知名姓的花朵,柔軟、潔白、小粒小粒的,十分動人。
可與美麗外觀相對照的,就是她脆弱易摧折的特性。
如果沒有高大的樹木為她遮風擋雨,也許不需要一日,她就會凋謝隨風消逝。
與現在一樣,柔弱的花朵受到傷害,需要外來強大的力量幫助。
若是自已放任不管,沒有人照顧扶持,紀姝漾就要迅速枯萎了。
彌臨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那雙墨綠色的眸子在泄露的一點點光線裡,印出一些波動的情緒。
“彆叫。”
他俯身在紀姝漾的耳朵旁留下輕聲的提示。
然後,在她迷茫的眼神中,雙手放在紀姝漾腰間的位置,用力,就將她抱著脫離了地麵。
接著,抱住紀姝漾,迅速轉身。
彌臨的動作快速又乾脆,發生在眨眼之間,什麼東西都沒有觸碰到,就已經完成了這個動作。
現在,紀姝漾的腳離開地麵,被半抱著,頭恰好高出彌臨一個頭。
鼻尖前再沒有障礙物,呼吸變得通暢起來,心臟處隱隱的痛感也隨著呼吸的新鮮空氣慢慢減弱。
紀姝漾也再不用為自已會不會撞到架子床發出聲音而提心吊膽。
因為,彌臨剛剛的那個動作,也讓兩人的姿勢發生了調換。
此刻,被抵著靠在堅實牆麵上、不會撞到木質架子床的人是紀姝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