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能感受到彆墅裡有種過分的安靜,已經好些時候沒有主人居住了。
紀維衡抬頭看向屋裡,再見不到想見的那個人。
他一時恍惚,不知道自已該不該去尋找溫秋離。
現在自已已經不是紀家的人,能不能達到她未來丈夫的標準都不一定。
那就這樣放棄?
紀維衡腦中驟然變得十分清醒,直接否決了這個念頭。
他不可能放得開的。
初見時的怦然心動、後來坐在他身後抱著腰被依賴的感覺、到觸及心靈的溫言細語……
無數個相處的片段在他腦中劃過,紀維衡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堅定。
他打開手機,找了章旭,讓他的朋友發了溫秋離江南老宅那邊的地址,然後一路尋了過去。
三天後。
紀維衡站在離溫家老宅幾百米的距離,遙遙遠望。
與其他富豪人家不一樣,溫家的老宅很大,同時裝修又極度偏向古代的風格。
灰白色的圍牆,紅紅的門,將裡麵的風景遮的嚴嚴實實,隻有半邊門開著容納人進出,看著十分詭異。
不知怎的,紀維衡看著這樣的畫麵,竟聯想出一隻巨大的怪物,它張著嘴,將人吞進腹中就再不見蹤影。
他皺著眉,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紀維衡拿出手機,與加上不久的章旭好友聯係,得到了不少父母沒說清楚的消息。
七月中是溫秋離爺爺八十大壽,他們一家才匆匆回了江南。
回到江南沒多久,紀父就把京城的公司賣了,一家人又回到老宅定居。
這樣說的話,溫秋離應該是住在裡麵的。
可溫家大門處的保安對來訪的客人看得很嚴,沒有預約的消息,是進不到宅院裡麵的。
紀維衡嘗試過幾次,都沒有進到溫宅。
溫秋離從解除婚約、離開京城後再沒有回複過消息,紀維衡也聯係不到她,想見到人,隻能在外麵蹲守。
幾天下來,來往的人不算少,除了夜裡休息的時間,紀維衡都守在外麵不遠處,竟然沒見過溫秋離從裡麵出來。
這就奇怪了。
紀維衡疑惑著,竟然在某一日見到了從老宅出來的一對夫妻。
他認識中間的女人,是溫秋離的母親,那麼旁邊並肩走在身邊的,應該就是她的父親。
這是詢問溫秋離去向的好幾回。
紀維衡眼睛亮了亮,趁人沒走遠趕緊追上去:
“阿姨,叔叔。”
兩人停住腳步。
溫父沒見過紀維衡,背著父親給女兒安排聯姻的事情他做的偷偷摸摸,生怕自已插手容易露出馬腳,前期都是讓女兒自已進行。
所以他對紀維衡的臉是陌生的,眼裡有幾分警惕。
溫母倒是對這個下雨天在外麵淋雨的傻小子還有幾分印象。
可他和女兒的婚約已經取消,按理說是現在與他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她便勉強撐著笑容問他:
“有什麼事情嗎?”
“阿姨,您知道阿離這些天去了哪裡嗎?我一直聯係不到她的人,有些擔心。”
紀維衡直接道明自已的目的。溫母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透露出彆的信息。
“她啊,在家呢。”
“她沒事,好好的在家呢。你回去吧,不用擔心。”
溫父見妻子回答,知道這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陌生人,但他也不想對方和女兒有什麼牽扯,就順著妻子的話多說了兩句。
萬萬沒想到,這一下點燃了妻子的怒火。
本來安靜的溫母直接拽著溫父的衣領,質問:
“沒事?好好的?溫將達,你信你自已說的話嗎。”
“女兒有你這麼個爸真是上輩子做的孽。”
“芳啄,你冷靜點。”
不知怎麼的,兩人竟然吵起來了。
長輩吵架,按理說,紀維衡應該上前勸架的。
可他從話裡聽出溫秋離情況似乎並不是很好的樣子,也顧不上那麼多,焦急詢問:
“阿離她怎麼了?她要是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
溫父不想將家事說給旁人聽,彆過頭去沒有開口。
溫母卻想到他那天暴風雨下等了許久的執著模樣,生了些期待,開口:
“紀小少,你和阿離的婚約,還能恢複嗎?”
“我與父母斷絕了關係,現在不是紀家的人了。”
紀維衡搖頭。
溫母失望極了,想開口的話又全部咽了回去。
紀維衡卻猜到事情不簡單,硬追著把情況問了出來。
原來溫秋離和父母是被騙著從京城回來的。
名義上是參加溫老爺子的壽辰,實際上卻是興師問罪。
溫老爺子不知哪裡知道溫秋離與京城的人定下婚約的消息,很不滿,就利用過壽的借口將人騙了回來。
然後扣住幾人,把可以立足的公司賣掉,又與紀家父母商量取消婚約。
紀家的能量比江南的溫家還要強一些,其實如果紀家不同意,這婚約解除不了,溫秋離也還能回京城。
但紀父紀母更在意麵子,也不想和溫家掌權人鬨出矛盾,沒與紀維衡說就解除了聯姻。
溫秋離也畢了業,沒有婚約在身上,按照家裡的規矩是要回家的。
她不願意,與爺爺頂了幾句嘴,就被關進了祠堂,還安排了結婚對象的相看。
溫老爺子也不是非要孫女才畢業就結婚,他不滿的是自已的權威被挑釁。
為了保持自已在家裡的絕對威嚴,他就強勢起來,讓溫秋離什麼時候同意定婚,什麼時候放出來。
溫老爺子是那種傳統大家長,說的話無人敢反抗,溫父溫母即使想維護女兒,也因為沒有權利什麼也做不了。
他們都因管教不嚴受了懲罰,今天還是溫母說要回一趟娘家,才被允許出入。
聽完所有,紀維衡知道溫秋離被關進祠堂,心驟然變沉,焦急問道:
“叔叔阿姨,阿離她被關在哪裡了?我去放她出來。”
“阿離她是有自已思想的人,怎麼能隨隨便便被限製人身自由。”
他極厭惡溫家老爺子的做法,下定了決心要把人帶出來。
一個不被溫老爺子知道的人,不會被防範,如果……著實是個辦法。
溫母心動了,將溫宅的布局詳細告訴了紀維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