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郝綺靈已經睡得香甜。
司晝在另一邊躺下,閉上眼。
湖泊附近非常安靜,沒有人看得到,濃稠的黑霧開始往外擴散。
這些黑霧帶著腐蝕性,能夠將一切試圖靠近的生物在無聲中帶走生命。
它們又好像有意識一般,繞著兩個人圍成了一個直徑七八米的大圈,乖巧地繞過了郝綺靈,沒讓她沾染上一點霧氣。
黑霧如同保護罩一般,防住了所有的危險。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郝綺靈還有些迷迷糊糊。
這些日子一直奔波在路上,舟車勞頓,又累又不敢完全熟睡。
昨夜也不知怎麼的,蓋著被子,既沒有涼颼颼的風,也沒有危險的異獸異植打擾,倒是讓郝綺靈一下子就補足了精神。
“哥哥,早啊。”
郝綺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走到已經準備好早餐的司晝身旁,和他打了個招呼。
司晝抿唇,沒有回應她哥哥的稱呼。
他眼神示意旁邊的水杯臉盆,說:“早,洗漱後吃早飯。”
“好嘞。”
郝綺靈快速地洗漱完,捧起熱騰騰的小米粥,感覺到了滿足。
這樣的生活,倒像是末世沒有來之前的寧靜啊。
用過早餐,司晝主動承擔起了垃圾桶和收納櫃的職責,收拾好殘局,拉著郝綺靈繼續尋找出去的路。
原始叢林裡草木茂盛,草啊樹啊之類的東西長得又大差不差,沒有什麼區彆,經常就是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後才發現這條路之前走過。
還好司晝空間什麼也不缺,才讓這樣的徒步顯得不那麼心酸。
“呼~呼~哥哥,我好像找到來時的方向了。”
郝綺靈從地麵上撿起一根鵝黃色的羽毛,雖然氣喘籲籲的,還是很開心地朝司晝示意。
這是她那次變成小鳥掉落的羽毛,她那次變完形,還沒有掌握飛行的技巧,來找司晝的途中撞了幾棵樹,蹭掉了幾根羽毛。
後來她熟悉了之後,後麵半段路就沒有再撞到過樹,羽毛隻有比較接近出口的位置有。
所以郝綺靈才會這麼欣喜和肯定。
司晝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實,這裡和前麵他們走過的地方是有些差彆的。
草木依然茂盛,卻少了些沒什麼攻擊性但有些價值的異植。
應該是外麵的人為了換取物資或者研製東西特意過來采摘的,為了安全著想,他們一般並不會走得太深。
知道司晝也認可自已的話,郝綺靈更加自信,昂起頭急哄哄就往出口方向走。
還沒走幾步,手就被拽住往後拖。
“你那麼著急乾什麼?”
司晝很是無奈,指指暗下來的天色:
“反正已經到了這裡,最遲明天也能走出去,乾嘛那麼著急。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繼續走。”
“哦嘿嘿,好。”
郝綺靈也覺得是自已太過急躁了,點頭答應。
司晝就在這附近找了個位置放好臨時休息的墊子和毛毯,過了今晚,他們就要往基地的方向而去。
這段時間雖然辛苦,司晝每一日心裡都是寧靜而滿足的。
若是到了外麵,要與那些人麵鬼心思的人重新碰麵,自已平複了許久的心湖怕是又要開始起伏。
而且,那時,大概也沒有和現在一樣多的與靈靈單獨相處的時間了吧。
自已的感情,她大概也是不會接受的吧。
這些天下來,他早就接受了自已對郝綺靈生出心思這個事實,隻是自已幾次委婉試探,得到的都是她將自已視作親哥哥的意思。
所以,該放棄吧。
如果將一切都消亡,該給靈靈留些什麼呢?
司晝沉默著,躺在毯子上望著天空發呆。
郝綺靈本來開心地吃著零食,卻發現身邊安靜得不可思議。
一轉頭,就看到司晝沉默憂鬱的模樣。
她對司晝這些日子的照顧很是認可,所以,怎麼能看著人失落不管。
反正自已已經升到二級,要是遇到危險也能及時逃脫,要不然……
郝綺靈將零食放好,悄悄從司晝身後溜走。
司晝感知異常靈感,郝綺靈抽身離開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
隻是她活動的範圍都是自已能護住的區域,他便沒有專門過去保護。
“啦啦啦啦啦,采到一朵漂亮的小紅花,小藍花,小紫花,小白花。咦?好漂亮的粉紅花瓣。”
郝綺靈在林子裡穿梭,眼睛盯著地上長出的花朵,用極有韌性的藤蔓將采摘的花綁成繽紛多彩的花束。
用來捆綁花束的藤蔓很長,郝綺靈拉了拉,竟然在最底端發現了一朵顏色鮮嫩純潔的粉色花朵。
就那麼一小朵,很是漂亮。
郝綺靈將它湊到鼻子上輕嗅,濃鬱的花香鑽進鼻腔,讓人神清氣爽。
她想也沒想,就將花朵簪進了頭發裡。
有了這麼一朵漂亮的花,郝綺靈頓時起了想要將它展示給司晝看的心思,采摘其他花的心思瞬間被遺忘。
她抱起藤蔓綁好的花束,小心翼翼地扶著頭頂的花,腳步輕快地往回走。
“哥哥,哥哥,送給你,漂亮的風景能給人美好的心情。”
回到臨時休息的位置,司晝已經坐了起來,郝綺靈手一伸,就將手中一大捧花束送到了他的眼前。
繽紛的花束,確實很美,但都敵不過郝綺靈亮閃閃的眼睛。
“你現在心情很高興嗎?”
司晝接過花,看著郝綺靈的模樣,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她現在像是有些興奮過度,兩邊白皙的臉頰透著水蜜桃般軟嫩的粉紅,眼睛裡閃著璀璨的光芒,嘴唇也微微上翹,狀態有些奇怪。
司晝微微皺起眉頭。
“有嗎?好像是欸,但我感覺自已很清醒,還有點熱。對了,哥哥,我給你看,我摘到了一朵好漂亮的花。”
郝綺靈覺得自已熱乎乎的,整個人像是在雲端,輕飄飄的,卻很舒服。
即使有些想沉浸其中,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已頭頂的花朵,輕輕地取下,將它送到了司晝鼻尖。
猝不及防之下,濃鬱的香氣竄進了司晝的鼻尖。
他後退了一步,拿著花朵看了兩眼,瞳孔驟縮。
“靈靈,這你在哪摘的,隻摘了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