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全海在馬凡的車上就打探清了司晝和郝綺靈的關係。
親近的兄妹關係,司晝對她這個妹妹還特彆仔細溫柔,不僅晚上從不讓她守夜,什麼重要的食物物資還都讓她隨意吃用。
這一番話,陸全海推測,估計是對妹妹的囑咐,至於開頭提到他的名字,不過是順帶著提醒的。
仔細囑咐完後,司晝就帶著其他異能者衝向了研究所大門的那群喪屍。
一階的異能者對戰普通一階喪屍,還是很輕而易舉的。
司晝就更不用說,他特彆的“木”係異能本就是克所有喪屍的,再加上對異能的使用也很熟悉,不過十幾分鐘,就用長長的藤蔓束縛住了喪屍的行動。
唯一應付得有些艱難的,就是馬凡。
他是發現任務後靠晶核強行提起的異能等級,還不熟悉升級後的異能變化,對付天生克製的金係喪屍,還有些艱難。
但好歹等級上有優勢,受過幾次挫之後,形勢開始對轉。
陸全海隔著距離遠遠看著異能者與喪屍的打鬥,又放鬆又焦急。
放鬆是知道自已這邊對上喪屍占據優勢,不會有什麼危險;
焦急則是看著彆人對上喪屍都輕鬆自信,而自已前幾次遇見的,即使隻是普通的一階喪屍,都躲閃地狼狽。
之前那次遇見高階喪屍成功逃出,也是它不在乎自已這樣的小角色。
相較之下,自已的無能就格外讓人惱火。
“危險的地方催發異能”、“晶核也有用”,司晝開始囑咐郝綺靈的話開始在他腦子裡回旋。
恰好,此時,司晝控製的藤蔓士氣大漲,突然又躥出了好幾根粗壯的藤蔓胡亂竄動。
一個不小心,那藤蔓刺進了隔壁二階金係喪屍的腦中,再出來時,一顆閃著金光的晶核懸掛在了藤蔓的頂端。
那藤蔓拎著那枚晶核“看”了“看”,好像不是很喜歡,往陸全海的這個方向丟掉。
馬凡是火係異能,也不在乎金係晶核,看也沒看,轉而去幫自已的兄弟打喪屍去了。
陸全海的眼睛定定地盯著那枚好像就在眼前的晶核,眼睛眨也不眨,**自心底蔓延開來。
金係喪屍已經死了,司晝控製著精神係喪屍也很穩定,自已隻要小心點,應該…沒問題的吧。
無數誘引的話在腦中重複播放,陸全海終於下定了決心,趁著郝綺靈沒關注自已,悄悄地,悄悄地朝著晶核的位置靠近。
閃著金光的晶核出現在眼前,陸全海欣喜若狂,伸出手去拿,冰涼的感覺才被包裹在掌心,他就聽到身後傳來眾人的驚呼聲。
陸全海轉過頭來,精神係喪屍離自已竟然隻有咫尺之遙。
原來,在陸全海開始靠近金係晶核的時候,那精神係喪屍突然異動發狂。
司晝沒有防備之下,被那精神係喪屍從藤蔓中逃脫了出來。
馬凡當時就在不遠處,看到司晝脫力放跑喪屍還在那樂來著,完全沒注意到喪屍的目標,就是靠近晶核的普通人。
喪屍不斷靠近,陸全海瞳孔放大,喪屍臉上潰爛腐蝕的傷口都快要貼到自已臉上。
這一瞬間,他仿佛嗅到了腐朽的腥臭味和血腥味。
“嗷嘶。”
喪屍發出了準備進食的嘶吼聲。
人在極度恐懼慌亂之下,是很難有理智做出正確的決定的。
陸全海手腳冰涼,整個人抖成篩子,根本想不起來後退逃跑。
異能者離這裡的距離還有好幾十米,幾秒內根本過不來,他側過來望向異能者的求救目光逐漸灰暗。
心裡的絕望將他湮滅,那喪屍口中腥臭的氣息就在眼前。
陸全海用儘全身力氣攥住手裡的晶核,牙齒緊緊咬著,雙眼閉上,一股暖流流過全身,他舉起雙手,等待最後的結果。
一秒,兩秒,
“嗷嘶嗷嗷嗷嗷嗷。”
喪屍不僅沒有湊上前來,還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音。
陸全海驚喜地睜開眼睛,那喪屍閉著眼睛倒在了地上,再無生息。
但,卻不是如預料的被自已危險中催生的異能擊退。
幾根藤蔓蜿蜒著從精神係喪屍的頭顱中退出,它的“手”裡還拿著一枚發著五彩光芒的透明色晶核。
顯而易見,這名喪屍是被及時趕到的司晝殺掉的。
陸全海如潮水般覆蓋上來的欣喜又很快消退,他撐著地站起,無力的雙腿還有些打顫。
“謝,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命。”
即使不樂意,對著走上來詢問自已情況的司晝,他還是努力擺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感激說道。
“不用,本來就是我沒控製好的問題。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就不要湊上來了。”
司晝眼裡極快地劃過一抹笑意,轉而又恢複成平靜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
陸全海咬緊牙關,隻好裝作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這次意外,雖然讓陸全海受了驚嚇,他也不是沒得到什麼好處的。
那樣的危險之下,他手裡又握著晶核,竟然還真讓他激發出異能來了。
以後,他再也不會讓彆人看不起了。
至於救他的司晝,在他心裡,反而又添了一筆仇。
都怪司晝,要不是他殺了馬凡控製的金係喪屍,丟出了晶核,自已怎麼會起心思去拿。
自已沒死還激發異能都是因為自已有福氣,和司晝及時的出手沒有半分錢關係。
陸全海將受到的驚嚇怪在了司晝身上,完全不想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異能者們解決了喪屍。
那喪屍腦中的晶核當然是按勞分配,誰殺了喪屍它腦中的晶核就交給誰,怎麼會落在他一個剛被救的人身上。
司晝聽不到陸全海自私的想法,可根據他對陸全海上一世的了解,這些想法他也能猜到。
而且,誰說今天的一切就都是意外呢。
直接讓陸全海被喪屍抓傷死亡多無趣,他那麼喜歡異能,覺得自已的不幸都是因為異能。
那他就給陸全海一個異能。
甚至,司晝還給了他晶核,幫助他更快地提升等級。
最後,再讓他失去,那不也是很快樂的事情嗎。
一手將人推入天堂,讓他感受過鳥語花香,感受過權力的滋味,再一手拽入地獄,失去一切。
不是更能讓人絕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