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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輕希飛身到百裡渺的對麵,沒有多言,舉著劍就朝著他揮來。
她這次與上一次不同,破日劍所指之處,處處都是致命點。
眼睛、喉嚨、心臟……哪一處挨上一劍,都能極大地減少對方的攻擊力。
顧輕希雖然修為比不過百裡渺,一身劍術卻是能讓她施展出超脫於自己修為的強大實力。
她來勢凶猛,百裡渺都是連續退讓了好幾下,才堪堪避過那些致命的攻擊。
但即便如此,他的喉嚨處還是多了一道長劍劃過的血痕。
不深,也滲出了些血珠。
百裡渺麵色不改,迅速展開引魂旗,手按著喉嚨處溢出的血珠往旗麵一抹,再將它朝著顧輕希的方向一揮。
一瞬間,無數黑色的霧氣朝著她襲來。
顧輕希看不清眼前的情況,伸手遮住眼。
趁這個機會,百裡渺迅速後退,與她拉開距離,站在了更遠的高處。
黑色霧氣繞著顧輕希轉了幾圈,被她拿著破日劍胡亂劈砍。
眼見著霧氣有被破日劍揮退的架勢,百裡渺手中引魂旗脫手,眨眼間飛上天,不斷變大。
原先兩尺長一尺寬的長旗直接被拉長了近十倍。
它變長之後,順著主人的心意將快要從黑霧中脫離出來的顧輕希圍繞了起來。
引魂旗比黑霧更加柔韌,卷著人一點點收緊,慢慢就將被卷者的力氣一點點吞沒。
顧輕希握著破日劍的手背上青筋暴露,用儘了全身力氣,也還是沒有控製住,讓劍脫了手。
長劍從她的手中脫落,徑直往下麵落去。
百裡渺揮出一道魔氣,破日劍就被牽引著落入了他的掌心。
另一隻空著的手化掌為拳,下一瞬,卷著顧輕希的引魂旗開始往外逸散黑氣。
黑氣從稀薄變得濃鬱,將她全身都包圍了起來,再慢慢的,連她的身影都要被黑霧吞沒。
顧輕希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眼前除了黑色還是黑色,意識也開始模糊,不由在心裡想道。
‘我是要死了嗎?’
也好。
那也算用自己的性命當做補償了吧。
顧輕希閉上雙眼,安靜地接受自己最後的結局。
周遭的黑霧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自我放棄,刹那間濃鬱了接近一倍,化作了一隻看不清模樣的怪物的大嘴,將她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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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黑色霧氣漸漸散去,眾人視線重新恢複,半空中卻再沒有一個顧輕希。
引魂旗自動將自己卷起,乖乖地飛回到了主人的手上。
“大師姐?”
“顧師姐!”
“輕希。”
浮玉峰裡眾人見到眼前的情況,瞬間變得喧鬨起來。
他們都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心中又是悲傷,又是惶恐。
魔族果然是沒有心的,相處了那麼久,真的對戰起來,竟是不留一點點情麵。
可,師姐都落得如此下場,他們該怎麼辦?
短暫的喧嘩過後,就是無邊的安靜。
百裡渺完全沒有受到環境的影響,他雙手接住飛回來的引魂旗,將這個大功臣小心地抱在懷裡。
做完這些,他才有心思去看浮玉峰的現狀。
地麵上七七八八躺了不少受傷的人,再沒有跟魔族大軍抗衡的能力。
他眼睫百無聊賴地垂下,手中多出一個鈴鐺,搖了搖。
鈴鐺搖晃並沒有發出聲音,還在與修士打架的魔族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違抗的命令,全都撤退,又重新回到了百裡渺的身後。
“浮玉峰,也不過如此。這般實力,真是浪費我力氣。”
百裡渺聲音裡似乎是無比的失望,他搖搖頭,像是失了跟一群注定了的手下敗將繼續鬥下去的興致,聲音傳到四麵八方。
“罷了,到底是她待了那麼多年的地方,便不毀了。”
“回魔宮吧。”
百裡渺給了身後魔族一個手勢,浩浩蕩蕩的黑色魔族全部原路返回。
他獨自留在浮玉峰,目光在躺著沒有動靜的沐掌門身上停留半刻,看到那“死了”的人手指有了些顫抖,才嗤笑一聲:
“好自為之。”
也不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
總而言之,說完這話,百裡渺一揚衣袍,整個人帶著引魂旗消失在了所有人麵前。
浮玉峰上再看不到半個魔族的影子。
一場本以為要改變當前正道魔族局麵的大戰,就這麼無頭無尾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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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希眼睛緊緊閉著,意識沉沉,腦中播放著從兒時到現在的記憶,就像是人死之前的走馬燈一般。
人死?
沉睡的人眼睫毛顫了顫,很快又安靜下來。
對啊,她死了,她為了給師父報仇戰死了。
快要被說服的時候,一個念頭像是利劍般,驅散了腦中的迷霧。
不對,若是人死,怎麼會還有意識,除非是——她因執念或者怨氣成了鬼或者魔。
顧輕希陡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
她人還是有些迷糊,看著與之前洞府相似的環境,恍然間還以為是回到了養傷的那段時間。
畢竟,眼前處處擺放的鮮花,不正與那段日子見慣了的場景那般相似嗎。
好像有一些不對。
儘管後麵阿渺幫她改善洞府的環境,簡陋的石壁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怎麼會換成了現在這樣金碧輝煌奢侈又不失精致的宮殿。
而且,現在的阿渺早不是她以為的那個阿渺了。
顧輕希看不懂眼前的情況,心中空蕩蕩的,下意識就要掀開被子去尋破日劍。
隻有抱著自己的本命劍,她心中才能有一些安全感。
但,才起身,右手上叮當作響的聲音一下就將她腦中所有念頭都驅散了。
唯一留下的,隻有——
那是什麼?
顧輕希拉開衣袖,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金燦燦的手鏈。
手鏈上掛著一條長長的鏈子,順著往前探索,可以看到另一端是掛在了她睡著的床榻一角。
那鏈子不粗,不過在鎮上吃的糖葫蘆木簽子那般粗,卻讓顧輕希用儘全身力氣也無法將它掰斷。
不僅如此,顧輕希還發現了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她的靈力使不出來了。
身體筋脈中好像還多了一道限製,讓她也少了拿起長劍的力氣。
也就是說,就算是她找回破日,能夠施展出來的實力,與其他從未修煉過的凡人是一樣的。
她完完全全被限製在這床榻周圍了,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