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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裡渺繼續給顧輕希剩下的傷口上藥,上藥的動作比之前更輕更慢。
他沒有錯過一個帶傷的位置,也沒有再讓顧輕希感到疼痛。
動作輕到,若不是背上傷口處的清涼感覺,她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沒有給他上藥。
“好了。”
等上完藥,百裡渺的額頭上與之前昏倒的顧輕希一樣,都累滿了冷汗。
顧輕希將衣服穿好,身體轉過來,看百裡渺臉色不太好,還勉強露出笑容安慰他:
“彆擔心,你看,落星果雖然沒了,我還是得了其他的好東西呢。”
她抬起手,解開腰間的儲物袋,從中取出了一瓶上階靈丹和一瓶異常珍貴的靈水。
靈丹是蘊靈果與好幾種上好的靈草煉製的丹藥,能夠舒緩修士修煉過程中定然會累積下來的大多數傷痛,對於以後進階也有相當大的好處。
這是她交出落星果之後,找師父要的任務獎勵。
從前那些任務本也是有的,隻是她從前並不在意,都讓了出去,讓師父能夠用來培養其他天賦稍差一些的弟子。
這一次,她將百裡渺的話都聽了進去。
傷害同門的罪名,她頂下,又交出了落星果作為補償。
懲罰也受了,那麼,該得的獎勵,這一次,她也要抓在自己的手中。
“落星果最大的用處在於修士進階時的心魔考驗,它可以幫助修士跳過這一段,直接去闖天雷,以及在這個過程中補充修士所需要的靈力。
但我從不懼怕那些心魔考驗。這麼多年來的修煉我從未懈怠過,每一步我都走得腳踏實地,有它無它,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結果。
至於靈力補充,這瓶蘊靈丹也能起到一樣的結果,所以,我不虧的。”
顧輕希與一些年輕的姑娘們常有的活潑開朗不一樣,大多數時間她都十分的沉靜嚴肅。
話少,表情也冷淡。
這個時候她不想讓百裡渺擔心,竭力讓語氣變得輕鬆活潑起來。
但她不知道,以自己這時候蒼白的臉色,說那些話,更讓百裡渺心中像是被塞了塊大石頭一樣,堵得慌。
“可是,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受到這麼嚴重的懲罰?”
百裡渺視線沒有在那瓶上階靈丹身上停留,定定地看著顧輕希,表情中帶著不得到答案絕不放棄的倔強。
顧輕希睫毛眨了眨,避開他的目光,依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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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那瓶上階靈丹放在一旁,將另一瓶靈水朝著百裡渺的方向遞過去。
“破日,這是我為你要的。取自悠溟山聖草淬煉的靈水,對修士和靈器的保養都有極好的效果。”
“你從秘境中出來之後不是能夠在外人麵前顯形,但還不穩定。用這個,說不定對你穩定化形還能又更好的幫助。”
“你看,我不僅給自己拿了好東西,還把你也加上了,比起單獨的落星果,還賺了呢。”
她嘴唇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儘力地轉移他的注意力。
百裡渺盯著這瓶裝在瓷瓶裡的靈水,沉默許久,伸手將它接了過來。
“好,謝謝你。”
他道過謝,沒有再試圖強行將話題轉到她身上的身上,臉上也跟著露出一個笑容。
一伸手,掛在牆麵的破日被握在手心。
百裡渺握著劍,坐在了床頭。
他就坐在顧輕希的身側,拿出一張手帕,蘸取少量的靈水,一點一點地擦拭著破日劍的每一個角落。
隨著靈水的減少,劍麵變得越來越鋒利明亮,百裡渺的後頸處也多了不少旁人看不見的冷汗。
這是因疼痛而自然產生的虛汗。
顧輕希說的話沒有一點假,這靈水對修士靈器都十分有用。
可對魔族來說,卻是有害的。
它像毒液一般,會給魔族極致的灼燒般的痛感。
百裡渺身為魔尊,對有損自己能力的東西自然了解得清楚。
即便他現在是以靈體附著在破日劍上,身體本質不會改變,若是碰到靈水,疼痛也不會減少。
相反,因為能力被削弱,這樣的疼痛還會比平常嚴重個十倍百倍。
但他還是接下了。
他不知道顧輕希是什麼原因受的懲罰,她不想說,那他就不逼她。
可想起她方才上藥時疼得發抖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模樣,他就很想很想和她一起經曆那種疼痛。
好像,自己也體驗了之後,心中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雖然不能承擔她的痛苦,百裡渺也不想就這麼做一個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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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水覆蓋在破日劍的時候,早已與靈劍鏈接在一起的身體四肢百骸都傳來了火燒一般的痛感。
那痛感還會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強烈。
百裡渺緊緊咬著嘴唇,從明亮的劍麵上看到自己與顧輕希如出一轍的蒼白臉色,眼睛反而亮了起來。
靈水塗到一半,顧輕希捂著嘴唇打了一個哈欠。
她吃了藥,又正是虛弱的時候,眼皮不知不覺就耷拉了下來。
百裡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的疲乏,將靈水蓋好收起,停下了這自傷的行為。
他將破日劍放到一旁,扶著她慢慢地在石床上躺下。
顧輕希腦袋枕在枕頭上,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眼睛閉上的瞬間,對著眼前的人輕輕說了一聲:
“破日,謝謝你。”
這句話輕飄飄的,像是轉瞬即逝的風,不過是貼著臉頰一瞬,不等好好感悟,就消失在了身邊。
百裡渺還在給她掖著被角,雙手撐在她的身側,聽到這宛如囈語的道謝,一低頭,看清了她恬靜的睡顏。
比起清醒,睡著之後的她少了許多攻擊性,多了幾分溫柔。
安安靜靜的,又帶著幾分病容,像是人間一種珍寶——琉璃。
很美,也很脆弱。
這種感覺,讓百裡渺心裡又泛起看到她背上傷痕時的細細密密的痛感。
他騰出一隻手,將她遮擋在眼前的發絲撥弄開,愣愣地盯著她的睡顏看了許久,漸漸沉迷。
低頭,越來越靠近身下的麵頰。
快要接近她的嘴唇的時候,迅速將頭偏了下,嘴唇落到了她的耳邊,啟唇:
“輕希,我是……百裡渺。”
聲音很小,中間還遲疑地中斷了一會兒,最後那三個字還是無比堅定地被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