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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雪殿沒一個人預料到顧輕希會是這個回答,殿內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沐掌門才開口道:
“為何不願?川澤受傷,同為師門弟子,本當互相扶持,你做師姐的,更應該做出表率。”
“洛師弟需要靈藥,每月我的靈丹補給都可以送給師弟養傷,但落星果意義不同,恕弟子難以從命。”
顧輕希的態度太過堅決,讓習慣了她退讓的眾人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是沐晗雪看到洛川澤蒼白的臉色,關心則亂,口不擇言道:
“這落星果本就應該是洛師兄的,他這傷就是在與巨蛟的作戰中受傷的,用落星果療愈是最好的良藥。”
“實在不行,師姐就當是補償上次拿石頭砸我之事,那日師兄還為你說了不少好話。”
一聽這話,坐在正中央的沐掌門目光瞬間變得淩厲。
“哦?原來之前還有這一遭。輕希,我從前相信你的品性,三長老發現異樣的時候,我還沒有聯想到你身上來。”
“現在看來,原來早有端倪。”
顧輕希聽著師父的話,滿腦子都是疑問,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先看這是什麼,再決定該堅定自己想法還是乖乖認罪。”
沐掌門的手中捏了樣什麼東西,隨意往外一扔。
那東西像是長了腿一般,輕輕地飄到她的眼前。
顧輕希伸出手,將那東西接住,看清了它的模樣。
是花瓣,金色的,小小的一片,有幾分眼熟。
“落星花王的花瓣?”
顧輕希認出來了,也更困惑,這樣東西不應該早被巨蛟吞吃乾淨了嗎。
“對,就是落星花王的花瓣,你知道這東西是我從哪裡得到的嗎?”
沐掌門聲音驟然變得嚴肅洪亮,“是三長老檢查川澤身體傷勢時,從他腰帶裡找到的。”
“我聽說,你們與巨蛟作戰時,後麵它一直追著川澤攻擊,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受這樣重的傷。”
聽到這話裡的揣測意味,顧輕希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是嗎,可在場也就你和川澤兩人。”
“哦,不對,我聽他們兩人說了,還有一個陌生的麵孔是吧。你熟悉他,將他叫出來,既然不是你,那我來審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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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將懲戒堂五長老請來,就是要告訴眾弟子:浮玉峰,容不得殘害同門的弟子。”
沐掌門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眼中更是冰涼冷情。
顧輕希聽著他的話,腦子裡混沌一片。
她是能夠確信自己沒有殘害洛師弟的,這時候,本也應該毫不心虛地應對師父的審問。
卻不知道為何,當聽到從師父口中聽到破日的名字,她心頭一緊,那些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
很久很久之後。
百裡渺從石床上躺倒又坐起,坐起又躺倒,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這個步驟,還沒有聽到習慣了的沉穩腳步聲。
他等得實在不耐煩,站起身,走到洞府門口,望著遠處,四處搜尋著顧輕希回來可能的方向。
但今日不知道為何,等到日色西沉,天光一點點被暗色吞沒,他都還沒有看見顧輕希的身影。
“不就是那掌門找她有事嗎,應該就是問一些秘境的情況,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
百裡渺自言自語著抱怨著那幾個討嫌的老頭子,卻不知道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些不安感。
他站在洞府門口往外麵又望了一眼,還是沒有從那片漆黑的夜色中看到那女人回來的熟悉身影,轉身折回了洞府內。
百裡渺從裡麵拿了盞燈點燃,看著那一小團昏黃的光暈,往外走去。
既然她不回來,那自己去找她便是。
才走到門口,遠處蹣跚而來一個黑影。
她本是在黑暗中踽踽獨行,摸不清方向,瞧見回家路上亮起的小燈,虛浮的腳步都多了幾分力氣。
她不知道那光是哪裡來的,她隻是被那光所牽引,情不自禁往前走。
等走到光暈的照射範圍之內,點燈人和循光人都看清了對方的容貌。
“顧輕希。”
“破日。”
顧輕希嘴角露出一個委屈又低落的苦笑,聲音輕而無力。
“抱歉啊,我還是把你送給我的落星果丟了。”
她好像隔了好多好多年,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受到的委屈。
百裡渺大半日的焦急等待與聽到這話的情緒雜糅在一起,彙成了憤怒。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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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話裡的“丟了”不可能是弄丟了,這個“丟了”,應該是指又讓出去了。
是交給掌門了,還是為了洛川澤的傷送給他了?
百裡渺心情並不是很好。
而顧輕希將那話說出口之後,反而像是全身輕鬆了一般。
她趁著燈盞的光亮,又看了好幾眼百裡渺的麵容,像是將它烙印進了心裡一般。
然後,四肢驟然失力,往地麵上癱倒下去。
百裡渺瞳孔一縮,一手將點著的燈盞抬高擔心傷到她,一手迅速接住了往下倒的人的身體。
顧輕希感覺到腰間的溫熱,勉強睜開眼,朝著百裡渺露出一個笑容,輕聲道:
“真好。”
真好,這一次回家有人在等她。
真好,這一次受到懲罰,不再是獨自在冰涼的屋子裡一遍遍反省自己的錯處。
有人在陪著她,還能一直陪著她。
真好。
顧輕希想完這一些,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百裡渺整個人都是茫然的。
他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不對,哪來的血腥味?
百裡渺身為魔族,對血腥味最是敏感,在顧輕希倒在自己懷裡時,就感受到了懷中濃重的血腥味。
他低下頭,在燈盞小小的光亮中,看清了她蒼白的臉色和額頭的冷汗。
‘她情況不對勁。’
百裡渺立刻滅掉了燈盞,將它隨意扔在地上,空出的手繞過她的腿彎,將她打橫抱在懷裡,迅速朝著洞府內奔去。
魔族在黑夜裡行動從來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他端著燈盞,不過是想在顧輕希麵前更好地穩固自己的身份。
現在,他顧不上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