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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輕希按住胸腔,閉上眼睛仔細感受。
破日是她的本命劍,它與自己之間是有聯係的,若是這人與破日有關,定然能夠覺察出些特彆來。
幾瞬之後,她睜開眼,裡麵的警惕全都消失不見。
“你是破日裡生出的劍靈?”
話是問句,語氣卻已經是十分肯定,也少了與旁人相交時的冷淡疏離。
百裡渺點點頭,
“我在幻境中突破了,又吸收了一點輪回鏡破碎時散出的神力,生出了靈智。”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說辭,那時吸收顧輕希的血,就是為了臨時結成契約。
這個契約因著是單方麵促成的,所以會限製一些他對顧輕希的惡意。
但有了這個契約,與顧輕希就有了聯係,再將自己魔氣封鎖,以靈力融入鍛造破日,就能以假亂真。
無論是誰,都看不出他假劍靈的身份。
很明顯,顧輕希也沒有看出問題,她很快就認可了他破日劍靈的身份。
“那我以後就叫你破日了?”
百裡渺點點頭,想到什麼,試探著問道:
“我以後可以直接叫你輕希嗎?”
他雖是化身劍靈,卻也不想隨隨便便給自己認個主人。
普天之下,沒有誰能夠承擔起這個身份。
顧輕希是將破日當做夥伴來看待的,自然不會介意稱呼的問題,點點頭。
破日異常的問題解決,她心裡一顆大石落下,輕鬆許多。
這樣修煉,應當會更加順利吧。
顧輕希滿意極了,坐回石床,打坐修煉。
“破日”似乎是初生靈智,比較活潑,沒有回到劍中休息。
既然破日生了靈智,顧輕希就沒有再打算時時將它拘在身邊。
反正與他聯係,可以隨時召喚,沒有限製他的行蹤。
百裡渺想先多了解一下顧輕希方便日後的計劃,在她的洞府裡四處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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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著的洞府,不能說是家徒四壁,可也著實沒有什麼好東西。
一張石床,一張書桌,一張餐桌,再加上一個放衣物的木櫃,便已是房間裡的全部裝飾。
彆說比起魔宮的奢靡,這兒連之前她下山臨時休息的客棧都不如。
百裡渺眼裡都是疑惑,最後回到顧輕希坐著的石床上,找了個她旁邊的位置,一下子躺了下來。
冰涼,堅硬,硌得人骨頭都疼。
他倒不會因這些外物受傷,可還是十分疑惑:
“輕希,你是浮玉峰掌門座下大弟子,也是年輕一代最厲害的存在,宗門給你的待遇就是如此?”
就這樣的待遇,最後還為了浮玉峰殉身,她是傻的嗎?
顧輕希側身低頭看了下躺在石床上的百裡渺,輕聲解釋道:
“師父說過,作為修士,當專心修煉,所有心思都放在修煉上,那些外在的俗物不應該放在心上。”
“是陋室還是豪華奢侈的宮殿,是石床還是柔軟的床鋪,有那麼重要嗎?”
百裡渺想到那幾次見到的沐晗雪,再結合顧輕希說的師父說的道理,諷道:
“若是他心中所想真是如此,為何還要居住在全峰最好的淩雪殿?”
“可以說是他是一宗掌門,在旁人麵前需要排場,那他教導自己女兒為何不是如此?我見沐小姐,身上穿的衣裙可都是千年蠶絲製成的絕頂防禦武器。”
“我想,光是平日衣裙都這麼不一般,她居住的地方肯定是不會像你這樣寒磣的吧。”
顧輕希順著他的話簡單回憶了下。
沐師妹住的是淩雪殿裡的一個偏殿。
雖是偏殿,裡麵卻是什麼都不缺的,她曾經因師父的交代來師妹的房間找過她。
裡麵金絲軟枕、玉屏風、雲綢帳,各種好東西都在裡麵,與自己居住的洞府是完全不一樣的。
可那也沒什麼。
顧輕希眼神依然平靜:
“師妹出生時體弱,修煉上也多有進礙,不如我修為深厚,可以抵禦大多數的損傷,自然不可在外物上虧待。”
“師父重視我,才會嚴厲要求我。”
百裡渺忽地就從床上坐起,眼裡盛滿不滿。
“重視你才嚴厲?那嚴厲就是在那麼多師弟妹麵前說你的不是嗎?前麵還說你能力欠缺,後麵就能因女兒的一句話給你隨意支配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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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著,他根本就不是重視你,而是……在打壓你。也許是覺得你能力過盛,阻擋了他女兒的未來。”
百裡渺神情憤怒,似乎很是為她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而生氣。
顧輕希聽著他滔滔不絕的話,不讚同地搖搖頭。
“破日,是你想錯了。我屋裡的簡陋裝飾都是我自己想要的,不關師父的事。他批評我,是愛之深責之切。”
“這次曆練本就是我疏忽了,批評與責罰都是我本該受的,與在不在師弟師妹們麵前無關。”
百裡渺看她這麼一副滿心向著浮玉峰的模樣,舌尖頂了頂腮幫,鼻尖哼出一聲冷笑。
他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麼在她麵前吃那麼多的虧的。
她明擺著就是個一根筋的木愣子啊,好心惡意分不清楚,愚鈍。
百裡渺對著顧輕希說那麼多,自然不是為她打抱不平。
顧輕希過得好不好,受不受欺負,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永恒不變的目的,就是挑撥她與浮玉峰之間的關係。
原本,他以為這是個突破點,卻沒料到她對著自己的偽裝能夠輕易辨彆,對著師父和浮玉峰裡的其他人時,就像是被黑布蒙了眼睛。
不管他們做的事情是好是壞,都絕不會往壞的地方想。
這怎麼可以呢。
要是這樣,以後她不還是會為了浮玉峰的安危說殉身就殉身,又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
百裡渺沉眉,思考著,自己後麵該如何做,才能讓她一點點對宗門失望。
正在沉思間,修煉的顧輕希修煉不下去了。
她好奇地看向相處了十多年的破日,目光又轉向百裡渺,察覺到一些熟悉與陌生交織的矛盾,直接詢問:
“破日,你為何總將師父的好心往壞處想?”
她不是那樣的人,陪伴自己的本命劍不應當與主人心意相通,秉性也差不多嗎?
好奇的目光落在身上,讓百裡渺驚出一身冷汗。